第三十七章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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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開十公里後,我將車停在一處相思樹陰下,讓小仙下車嘔吐。當我扶抱小仙蹲在路旁時,巧婷猶有餘悸地把那包檳榔丟棄草叢,臉青白地站在一旁。
這讓我想起一部電影中,關於兩個小孩闖入成人世界中的敍述。
月潭在地震後曾經有段時間遊客卻步,去年起再度回覆繁榮,涵碧樓是最新最昂貴的別墅式旅店,我們在車內衞星導航地圖指引下,繞過遊艇碼頭,沿着湖岸轉入山邊小路。
涵碧樓就緊臨綠水煙波的月潭,依山傍水隔絕了繁華都會的塵囂。飯店以原住民之居住地命名,是為了喜愛享受靜謐及親近大自然的遊客而特別規劃。
結合了歷史風華和當代藝術設計,有匠心獨具的別墅及套房,讓月潭的湖光山盡收眼底。
我們隨着侍者車輛引導到達綠陰深處湖畔的庭園別墅,有二間卧房。寬敞的客廳。餐廳及廚房。專屬的庭園中,也有私人專用的十二米長游泳池,及户外用餐涼亭。
已經將近晚上六點,顧不了她們欣喜地讚賞詢問,我打發小費給侍者,又點了晚餐,待七時用餐。
七時正,小仙與巧婷穿着正式服裝,在專屬侍者服務下用晚餐,不知為何,這裏的侍者都是年輕女,這裏一房價或許就相當於她們一月薪資所得。
室外寒意仍然很重,為了貪戀難得的月及馳名中外的湖景,我們仍然選擇在户外涼亭用餐。
月光下,上身穿着白高領衣的小仙,簡直清麗得不可方物。她舉止優雅從容,斯文有禮地將食物分成小塊送入口中,彷佛她天生就適應這種場合。
巧婷則迅速與女侍者聊了起來,輕鬆自在得像是多年諳的朋友。飯後女侍者收拾離去後,我們並肩站靠觀景陽台。
我手中端着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小仙與巧婷各捧着茶和果汁,月已經漸漸被雲層掩蓋,清澄的湖水依然美得令人窒息。
小仙望着四周圍景緻,忍不住嘆息一聲後説:“爸爸!不如我們就長久住在這裏,或者買一間房子在這裏,只有我們住着,再也不要離開。”巧婷羨慕地接口:“對呀!那我就可以時常來看你們,跟你們一起住。”我口而出先回答巧婷:“不管我和小仙住在那裏,你都可以常來看我們,只要你還沒有結婚,或者還沒有男朋友…”我的聲音漸低:“總有一天,你會遇上更喜歡的人…”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我有一吐為快地衝動。青本身就是未知。巧婷似懂非懂地看着我,小仙的神情也有些驚訝。
我再回答小仙:“先不要急着下決定,世界上還有很多好地方,是你沒有見過的。如果你覺得這裏就是你生命中所見過最喜歡的地方,爸爸當然會為你把它買下來。”這是個一生的許諾,建立在未知的假設上。第二天上午,我們仍留連徜徉在湖畔,久久不忍離去。
三天共遊後,我們形成怪異的三人世界,小仙與巧婷像是區分出姐妹情誼,細心的小仙像是姐姐,巧婷則有凡事都要問人的習慣,當然向小仙問得最多。
昨晚她們不在乎裎相處,但是很有默契地分別與我作愛,總利用另外一人洗澡換衣服不在場的時候。
小仙對我比前一晚還要熱情,彷佛要在作愛那一霎那耗盡所有生命的光與熱。是的!她當然已經成為了解自己情慾的女人。
在餐廳吃過午飯後,我們戀戀不捨的離開月潭,開始歸途的那一刻,我們都知道這樣難忘的旅遊或許不會再有。
我們都不自覺地沉默起來,各自在腦海中回溯三夜情醉神的點點滴滴。巧婷最早自回憶泯懷中跳出,車子駛過台中時,她開始談論著為自己編織的將來。
她夢想要成為舉世聞名的鋼琴家,環遊世界,走遍每一個大都市,世人都為她的琴聲着…在對自己未來成就再度肯定後,她眨着晶亮大眼睛問:“小仙!你將來想做什麼?”小仙遲疑猶豫的回答:“我將來想…”她透過後視鏡迅速瞥我一眼:“我將來想永遠陪爸爸!”行程中我沒有再説任何話,只是專注地開車。巧婷幾次要找我説話,都被小仙阻止:“爸爸累了!讓他專心開車。”那晚,當小仙在我身邊沉沉睡後,我仍然呆望着家中天花板不能成眠。我起身至書房取出信紙,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小仙。信中寫滿這些子我對她超越一切的愛。
對她身體與心靈的渴望;對她蜕變的期許;對她不能比我與心豔更俗的憂心;還有我無盡的愧疚…
寫完這一切後,已經將近天明。我用信封密密封起來,再打國際電話到洛杉磯找到心豔,問候了她與小吉的近況,當然也謝謝她同意將小仙託付給我。
一番討論後,心豔當然欣然接受讓小仙到美國陪她們過國曆新年。當我步入公司時,大部份員工還沒有開始工作,少數還在吃早餐的員工,滿臉訝異地看着我。
玟玟緊跟我走入辦公室,關上房門,關心地看着我惺忪兩眼問:“怎麼了?旅遊不順利嗎?”她是唯一瞭解內情的人。
我言又止,只能苦笑搖頭!如何説明我作繭自縛的無稽?如何解釋男人的愛,在加入第三者後,是情還是?
如何解釋女人在容許加入第三者後,是愛還是犧牲?我不確定小仙是否如我所期望的那麼愛我!
我不明白我對小仙是愛還是傷害!我甚至不確定我愛過眼前的玟玟。迅速安排幾件事後,我又回到家中。
小仙坐在餐桌前讀早報,她身上仍然穿着我那件她稱為睡衣的舊襯衫,窗邊晨光下的她美得令我心痛。
我取出我寫的那封信和美國來回機票放在桌上,我的手顫抖得如同面對生離死別審判。
小仙接過信封和機票,快速翻閲一下後,明亮的雙眼湧出徨惑淚水,不等我説明,她就撲入我懷中哭着:“為什麼?爸爸不要我了嗎?
…
為什麼要趕我去美國?我們不是説好要永遠在一起嗎?”小仙在我懷裏哭着捶打我:“爸爸騙人!爸爸騙人!”我撫着小仙頭髮,強自忍受心碎神傷。
待她哭了一陣後,我沉痛的説:“爸爸把説不出口的話都寫在信裏,你看完後,就會了解爸爸的心意。
爸爸永遠等你回來,會永遠有一個家等在這裏。你去媽媽那裏看看,如果環境喜歡就留在那裏,如果不喜歡,那麼陪媽媽弟弟過完年就回來。”小仙破涕為笑抬起頭來,臉上還留着晶瑩淚珠:“真的!那我陪他們過完年就回來,嗯!我也想媽媽。弟弟…”我用手指抹去她淚珠:“可是你要答應爸爸,一定要認真看過環境,想一想你喜不喜歡,就像我們在月潭看到那間房子,或許國外還有更好的地方。”小仙:“哦!”一聲,思索着我這不很恰當的比喻。
我擁着小仙走到窗邊,心裏不由自主想起心豔,於是慢慢地説:“爸爸希望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愛你想要愛的人,不要像你媽媽活得那麼辛苦…”這是我第一次與小仙談到心豔,小仙沉默地思考我的話。我有點艱難的繼續説:“不管三年五年,你回來是我女兒或者是情人,爸爸都等你。”小仙笑出聲來:“爸爸好好笑哦!當然我是你的乖女兒,為什麼要説情人?笑死人了!你今天都講些好奇怪的話。”我捧住小仙的臉,對正她眼睛,決心不讓她以嬌憨笑語逃避問題,我一字一字的説:“如果那一天你帶着男朋友或未婚夫回來,那麼你當然永遠還是我乖女兒。如果過些年所有事情都經歷了,你還是要永遠陪爸爸,那麼就是情人。”聽完我這段繞口令似的話,小仙偏着頭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回答:“你親我一下好不好?今天早上我還沒醒你就出門了,你抱着我講這麼久的話,都不會想親我?”就在我為她慣用“對付爸爸”的技倆而幾乎氣結時,小仙着我送上熱吻,不等我推拒抗議,她迅速跳開,拿起信封和機票跑向房間。
“我要去換衣服出門,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出去給媽媽,弟弟買禮物,還有大舅…”她跑到房門口,回過身揚揚手中信封:“等我回來再和爸爸一起看!嘻嘻!真好玩兒…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