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淵深智海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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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尖鋭的漢子冷冷道:“小娘子,你何故面大變?”他兩道目光宛如利劍一般,那婦少駭得芳心鹿撞,但女人家到底擅於撒謊,勉強笑一下,説道:“這…這位大哥好凶。”那漢子神頓時弛緩,説道:“他姓雷,脾氣就像雷一樣,你們婦道人家膽子小,見了他多半害怕。”他接着嘻嘻一笑,説道:“我姓刁,你叫我一聲刁大哥讓我聽聽。”婦少口氣,耳朵注意屋內聲響,臉上裝出怕羞的樣子,扭扭捏捏地不肯叫。
兩人正在纏扯,姓雷的大漢咚咚咚奔出來,喝道:“兩個小鬼躲在哪兒?快説,要不然老子給你一刀。”姓刁的漢子道:“雷兄別這樣,這小娘子知情識趣得很。”他接着轉面望住婦少,問道:“你瞧見他們沒有?”姓林的婦少怯生生道:“他們打那兒爬牆走的。”姓刁的漢子雖是有點不捨離開之意,可是仍然出緊急的神,説道:“他們哄騙我們一次,這回翻牆而去正合道理。只不知這些主意是那小子出的,抑是那丫頭出的?”姓雷的大漢暴躁叫道:“管它是哪個出的,咱們抓住那丫頭頭要緊。”姓刁漢子頷首道:“咱們若是擒回那丫頭,便是奇功一件,快走。”兩人匆匆出門,越牆而去。那林姓婦少趕緊走到後面另一個房間,只見一個停停玉立,滿頭鮮花的美貌姑娘站在窗邊低頭做針線。
婦少怔一下,問一道:“喂,你是誰?”美貌姑娘轉過頭來,噗嗤一笑,道:“是我們呀!”話聲中忽然矮了半截,另一截從長裙下面鑽出來,正是那谷滄海。
婦少掩嘴笑道:“虧得你們想出這種妙計,怎的了一頭鮮花?”阿鶯道:“他説我的頭太小,人家遠遠一望便知,所以了許多花遮掩。”婦少想起姓刁的漢子所發的疑問,心中付道:“原來這些主意都是這男孩出的,我瞧他端正穩重,大有威儀,還以為都是那女孩子出的主意。”阿鶯正要衣,谷滄海道:“等一等,那兩個惡人還要回來的。”林姓婦少驚道:“他們這次回來,勢必細加搜查,或者眼見只有兩個女人在家,便動手動腳的調戲我們。我不怕他們,但碰到你們身子,這戲法便戳穿啦!”阿鶯也出驚惶之,谷滄海尋思一下,道:“大嫂不消憂慮,他回來之時,多半十分匆忙地取馬離開。”阿鶯聽了安地微笑一下,道:“謝天謝地。”婦少訝異的問道:“小兄弟你怎麼知道的?”谷滄海緩緩道:“他們一路搜查出去,找不到一點線索,到了街上,定必詢問街人。我記得早先有兩騎緊緊跟着我們迅疾馳過,他們一定問出有這麼兩騎過去,心想可能是我們的接應,所以趕快回來取馬。”那婦少見他説的頭頭是道,雖然心中不大明白,也就不再細問。
當下轉眼望住阿鶯,問道:“你也想出那兩個惡人定會如此麼?”阿鶯搖頭道:“我沒有想到。”婦少詫道:“你沒想到就叫謝天謝地,又是什麼緣故?”阿鶯笑一下道:“他的話錯不了。”林姓婦少呆了一呆,然後微笑的出去。過了一陣外面傳來人聲,接着蹄聲得得出巷去了。
谷滄海幫助阿鶯掉外面的長大裳,又替拔掉頭上鮮花。
阿鶯道:“我戴花好看麼?”谷滄海搖頭道:“胡鬧,你怎麼可以戴花?”阿鶯努起嘴巴,道:“我都戴花?為什麼不可以?”谷滄海訝道:“你戴花,為什麼?”林姓婦少笑着奔入來,叫道:“小兄弟真行,他們果然走了,但紅馬也騎走啦!”她入房之後,揀了幾朵好花,替阿鶯戴,又把她摟住,口中咳噴連聲,説道:“好美麗的小姑娘。”谷滄海搖頭,道:“原來你是女孩子,怪不得天天戴花。”他睜大雙眼瞧她一陣,又道:“果真很美。”説這話時態度十分鄭重。
阿鶯喜得眉開眼笑,説道:“人人都説我好看,但只有你説我才相信。”谷滄海凜然道:“當然啦,我平生不講假話的。”阿鶯嬉笑不己,問道:“那麼你以後會去找我玩麼?”谷滄海點點頭,道:“我一定去找你。”他們毫無做作的説出心中的話,林姓婦少聽得怔住。
心想世上之人若是都能像這一對小伴侶般真誠的話,那就更加動人了。
谷滄海牽了她的手出去,再三向林姓婦少道謝過,才離此地。
到得街上,谷滄海道:“我們去買衣服,你乾脆穿回女孩子的衣服,定可遮瞞一時。”阿鶯是説什麼便什麼,毫無意見。
當下買了一套衣服,在屋角隱僻處換上,換下來的衣服打個包袱,仍然帶在身邊。
兩人又走上街,谷滄海左顧右盼,陡然間拉住阿鶯躲人一家布店之內。
此時店中買布的人不少,別人見到他們,只道是大人帶來的孩子,都沒有人注意。
谷滄海自家躲起,教阿鶯向外面張望。
片刻工夫,街上走過三名勁裝大漢,個個帶着兵器,神情兇悍。
阿鶯悄悄説了,又道:“若不是你教我向外看,我一直只注意騎馬之人,決計不會瞧見這幾位兇漢。”谷滄海道:“我推測他們一定會害怕蹄聲驚動了我們,所以棄馬步行,現下證明果是不錯。”他沉一下,又道:“咱們先找地方藏起來,我有法子送你回家。”阿鶯凝視着他,雙眸出無限欽佩。
谷滄海獨自出去瞧看一陣,叫了阿鶯一齊鑽入巷內,繞到屋後面,不遠處有座樹林。
谷滄海四顧無人,便着阿鶯稍後,獨自向樹林走去,稍後阿鶯才循路而至。
兩人在樹林中會合,躲在一堆樹叢之內。
谷滄海透一口大氣,輕輕道:“現在沒事啦,但説話不可大聲。”阿鶯應道:“是。”忽然噗嗤一笑,説道:“我在堡中只怕爹爹和倪大叔兩人,除了他們之外,別的人叫我向東我就向西,要我坐我就站,想不到這麼聽你的話。”谷滄海微微一笑,道:“我在家中乖得很,不過我從來不愛跟女孩子在一起。”阿鶯嘴一努道:“哦,你不愛跟我在一起就算了。”谷滄海笑道:“我的話還未完,下次你記得等我講完再嘴。”阿鶯應了一聲是,態度甚是柔順,而且極其自然。
谷滄海道:“我雖是不愛跟女孩子在一起,可是隻有你是例外,因為你跟別的女孩子都不一樣。”阿鶯大喜道:“怎生不一樣?”谷滄海沉一會,一本正經的道:“第一你很好看,第二你不扭扭捏捏,第三你對我很好,第四我非跟你在一起不可。”阿鶯含笑聽他説話,心中毫無恐懼,她自是不曉得這是因為她對他極是信賴之故。
兩人談了一會,谷滄海問道:“你可是學過武功?”阿鶯點點頭,道:“學是學過,但爹爹很不滿意,他説他的路子不適合我,要送到表姑姑處學武,但我媽不肯。”谷滄海道:“你表姑姑是誰?”阿駕道:“我也不知道她的姓名,只知道她有個外號是迫魂娘子。”谷滄海咋舌道:“這外號好駭人。”説着,警覺地向外面窺看。
阿鶯訝道:“難道那惡漢還會找到此地?”谷滄海道:“這可説不定,咱們還是小心些為妙。”兩人又談了一些別的,阿鶯時時側耳聆聽,如此過了許久,阿鶯忽然面發白,説道:“有人來啦!”谷滄海握住她的小手,微笑道:“別怕,大概不是那些惡人。”阿鶯果然不怕,側耳細聽,頃刻間便笑道:“果然不是惡人。”谷滄海道:“若是惡人們來的話,一定走得很輕,來的怕是附近鄉人。”過了一會,只聽一陣腳步聲漸漸走近,一聽而知共有兩人,邊談邊行。
其中的一個年輕的聲音説道:“那些人騎馬跑來跑去,多麼威風啊!”另一人答道:“這年頭越來越不像話了,那麼多的人騎着馬帶着兇器來來去去,競不怕被官府送到牢裏去。”此人嗓音蒼老得多。
年輕的説道:“我瞧八成是強徒歹人,面上的那股神情一看便知。”年老的説道:“可是他們都在找兩個孩子,若是強徒歹人,找孩子作甚?”年輕的噓一聲,低低道:“別這麼高聲説話,他們只要聽到強徒歹人這麼一句,就要找咱們麻煩,剛才兩三個想到樹林這邊來,説不定已經趕到咱們後面。”谷滄海但覺阿鶯小手一顫,當即用勁捏緊,表示安她的意思。
那兩人已經走過他們,話聲仍然隨風傳來,只聽年輕的説道:“唉!我這一輩子別想騎馬到處跑,對了,他們的服飾好生奇怪。”底下的話已經模糊不清。
谷滄海用心聆聽,仍然不清楚。
這時天已近黃昏,他們兩人在樹林中躲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之久。
阿鶯雖是練過武功,但到底年紀太幼,這刻靠在谷滄海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