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四魔五關賴計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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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大龍眼睛一瞪,道:“你竟是譏笑咱們麼?”那美婢道:“我豈敢存有譏笑之心,不過略有失望之意就是了。”赫大蚊訝道:“失望什麼?”那美婢道:“聽説還有一位三先生,智謀出眾,卻不上台來亮亮相,豈不使天下英雄大失所望?”赫大龍道:“他遲早會面,姑娘芳名如何稱呼?”那美婢道:“賤婢名叫寒夏。”她轉面向坐在一角的衡山派諳人道:“這一回有煩餘峯少俠也一併出陣。”赫大兄弟轉眼望去,但見那枯瘦如猴的少年率光起身,接着其餘四個大漢,也離座而起。
登時對谷滄海更為佩服,因為他已預言過這回那餘峯一定會出手,事實證明果然一點都不假。
正因他料事奇準,赫氏四魔反而放了心,深信這一關定然不難闖過,因為他們早就掉了包。對方以為他們實力和上次一樣,其實卻大不相同。
那餘峯的猿公劍法果然有大將風度,縱躍如飛,功力純深厚:赫大兄弟雖是名震當代的魔頭,然而在這等不許殺人的嚴格限制之下,實是有力難施,應付得十分艱苦。鬥了四十餘招,赫大兄弟絕藝全出,總算得保持不敗。
太師椅上的公證人突然説道:“可以停戰啦!”寒夏輕啓朱,嬌聲道:“敝上請雙方停手罷戰。”擂台上登時恢復平靜,赫大兄弟大刀歸鞘,望住寒夏。
寒夏又道:“赫先生們已過了此關,兩面金牌祈為查收。”赫大龍接過金牌,問道:“貴上的高姓大名,可許見示?”太師椅上的老頭子摸摸領下的稀疏鬍子,道:“老夫冥醫西門疆便是。”赫大蛟道:“久仰久仰,只不知第一關的那位公證人貴姓大名?”冥醫西門疆道:“他姓閲,名子韶,自號儒。但以老夫瞧來,他一點不,比起世上自鳴清高的讀書人,可正派得多了。”赫大兄弟笑道:“這話定然不錯,世上之人,越是滿口道德文章,常以聖賢自比之人,就越發的不可靠。咱兄弟碰上這種人,多半不肯放過。”西門疆呵呵笑道:“有意思,老夫碰上了這等人,往往替他們看病,一帖藥就送他們到明間去,這就是我自號冥醫的緣由了。”他們味相投,談得痛快過癮,卻怒了右角上的衡山派之人,餘峯的枯瘦身軀突然直屹立,厲聲道:“世間盡多盜名欺世之士,但正人君子亦復不少,兩位如何可以一概而論,全然不分青紅皂白,妄加殺害。”這正是名家大派與眾不同之處,俠義之氣得機即發,不畏懼敵人勢強,只知主持公道。
寒夏突然口道:“少俠年紀尚輕,未知世途險惡,人情涼薄,是以到敝上和赫先生們的話太過偏。眼下爭執無益,等你入世稍深,經驗較多,當知敝上之言全然不假。”她接着向赫大兄弟道:“赫先生們底下尚有五關,須得集中全力,莫要為了旁的事分散神,以致有失誤之虞。先生們以為這話是也不是。”赫大兄弟都點點頭,徑自躍下擂台。
右角上那瘦如老猴般的衡山第一高手侯中玉,地望了寒夏一眼。心知她乃是不雙方衝突起來,所以口説話,以巧妙的言詞,把師侄餘峯的一場殺身之禍,消弭於無形。
赫氏四魔迅快向第三關奔去,忽見老毒丐古不仁擋住去路,便停下來與他打個招呼。他們數十年前便已相識,不過像他們這等情兇暴行事詭之人,縱然相識了一百年,也沒有任何情可言。
赫氏四魔注視那古不仁的姘婦一眼,心中不約而同的生出輕視之意,眉頭略略一皺。
那女人眼尖得很,登時目兇光,冷冷道:“誰看不順眼的話,給老孃滾開。”老毒丐古不仁含笑向赫氏四魔道:“這是小妾顧月桂,有點兒瘋瘋癲癲的,諸位別放在心上。”赫氏四魔都笑一下,沒有言語。
顧月桂悍然睜眼,怒道:“誰瘋瘋癲癲了?這些傢伙們見了我就皺眉頭,虧你身為丈夫的,不敢計較還不説,還硬賴我不對。”老毒丐古不仁面一沉,道:“你婦道人家,説話如何沒輕沒重的?給我閉口,我有事跟赫兄他們商量。”顧月桂突然收起怒容,堆起一臉媚笑,向赫氏四魔眉目傳情,蕩態畢。極似是因為古不仁對他們十分尊重,所以不但改容相對,甚至於餡媚得願意以身承歡。
赫氏四魔平時見過多少娃蕩婦,眼界甚高。何況他們練的是純陽功夫,向不親近女。這顧月桂只是二三貨,若是碰上初出茅廬、血氣方剛之輩,或能收誘惑之效。但遇上赫氏四魔,即是她了黴運,休想有絲毫反應。
赫大龍道:“古兄有何吩咐?”古不仁道:“赫兄好説了,據老叫化瞧來,三賢莊的七大關可真不容易闖過,是以老叫化動了一點腦筋。”赫大蛟道:“老兄有何妙計?”古不仁道:“今闖關之舉,關係重大,當然不可以使用詭謀手段,免得失去了最後參加盛會的資格,反而不美,諸位認為是也不是?”赫二兄弟齊聲道:“古幫主説得甚是,但若然不使詭計,談之何用?”古不仁道:“説出來很簡單,那就是咱們兩路人合在一起,見機而動。例如這第三關,赫兄們志在必得,也有過出手的經驗,請把詳情告知老叫化,待老叫化心中有數,先行上陣。等到老叫化闖出名堂,諸位立時跟上,鬥他們的疲兵,可以省去不少氣力。”赫二兄弟沉道:“這倒是個省力之計。”古不仁道:“到了第四關,就輪到赫兄們先上,好讓老叫化多多歇息,也趁機得睹敵方虛實。過得此關,又由老叫化先上。如此總比各自為政強得多了。”赫大兄弟沒有立刻做聲,赫二卻道:“這辦法敢情好,不過…”他們望着老大,等他們接口説下去。因為赫大似乎不肯這麼做,所以赫二兄弟立刻加個尾巴,免得把話説實了,不好改口。
赫大兄弟目注那顧月掛懷中的嬰兒,眼中微嫌惡之。
古不仁一望而知他們乃是何故不立刻答應合作。當下詐作不知,讓他們慢慢考慮。
顧月桂媚眼亂飛,鬧了半天全無反應,毒念又生,咯咯笑道:“哎喲,我的手都抱酸啦!”説時突然把嬰兒向赫二豹拋去。
她口中又叫道:“好生接住,可別摔傷了老不死的命子啊!”那嬰兒猶在睡中,突然凌空飛出,不驚醒,哇的啼哭出聲,手舞足蹈。
老毒丐古不仁怒道:“你發神經啦?”話聲未歇,那嬰兒已向赫二豹懷中飛墜。赫二豹冷哼一聲,驀然閃開,任得嬰兒向地面上摔落去。這一摔自然能把那小小的嬰兒摔個半死,換了任何人,縱然疑心其中有鬼,也定必伸手擋上一擋。
但赫二豹平生殺人不眨眼,哪裏把一條小命放在心上?況且又深知古不仁借物傳毒的功夫十分詭奇厲害,決計不肯碰上一碰。
説時遲,那時快。嬰兒身軀快要碰到地面之時,一道黑影閃處,卻是一條皮鞭,貼地捲去,恰好捲住嬰兒,呼的一聲倒飛回去,落在顧月桂手中。
這條皮鞭乃是古不仁發出,靈活的有如人手一般。
赫大龍不等顧月桂開口,己嘴道:“兄弟見了古兄,不由得記起了曾與花蕊夫人齊名的南溟神女。數十年來未曾聽聞過她的消息,古兄有沒有見過她?”顧月桂尖聲道:“老不死,這個女人與你有什麼關係?”古不仁訝道:“你這話從何而來?”顧月桂冷笑道:“別裝蒜了,他們特地向你提起,可知那賤人一定跟你大有關係。”古不仁面一沉,目兇光,道:“你以後提起她,最好少用髒字。她便是我的結髮元配子,雖然離開了三十多年,但她名份上還是我的髮。”他雙眼中的兇光極是可怖,顧月桂雖是潑辣,也不敢頂撞回嘴。
但她心有末甘,轉眼向赫大龍問道:“你是見過她的,她長得怎樣?武功可厲害?”赫大龍道:“説到她容貌之美,世間罕有可比。論起武功,只怕連古兄也不敢自認比她高明。”他越是稱讚那南溟神女,就等如越發瞧不起顧月桂。
那婦人焉有不知他的用意?只氣得玉面鐵青,咬牙切齒,恨不得出手殺死赫氏四魔。
古不仁苦笑一下,道:“好啦,舊事不必再提。赫兄打算跟老叫化合作?抑是各行其是?”赫大龍道:“咱們若是合作,有利而無害,自然是以合作為佳了。”這兩路魔頭談之時,谷滄海已在田野隱僻之處,遙遙望見。他之所以躲到大路外的黑暗田野之中,便是因為他發現有入盯梢他。
假如他不躲藏起來的話,那就只好和赫氏四魔混在一塊兒,否則必被敵方之人,得現出破綻不可。
谷滄海不用親耳聽見,就已猜出這兩路魔頭必是談論合作之事:他對古不仁非常到嫌惡,是以更不肯現身過去。
一徑在心中揣測他們以何等方式合作?但見他們六個人走到第三關擂台之下,那老毒丐古不仁和顧月桂徑行飛身上台,赫氏四魔按兵不動,這才明白。
當下向台上望去,但見左角太師椅中坐着一個頭戴斗笠,布草鞋的農人,身邊還倚豎一把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