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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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報什麼案？”詢問的人是泠溱。

“我去瞧瞧。泠溱，雖然跑了閻王門的大魚們，那羣魑魅魍魎身上仍能查出其他有利線索，你留心點，別讓那些搶著邀功的捕頭將他們給屈打至死。”龍步雲將一疊問案的紙狀折妥，上頭的畫押處仍是一片空白，足見閻王門的魑魅魍魎即使遭受嚴刑拷打仍不吐半個字的硬骨頭。

“我知道。”龍步雲隨著小衙役來到衙門，數名臉上誠惶誠恐的老實獵户不斷地東張西望，直到見著傳聞中的鐵血神捕時才大鬆口氣的出笑容。

“你們要報什麼案？”

“龍大人，咱們前幾天在山上瞧見這個壞蛋。”年齡最大的獵户自懷中取出一份緝榜，攤開。

榜上笑意盈盈的墨繪正是出自於龍步雲的一筆一畫。

“你們瞧見她了！”龍步雲雙眼一亮。

“是呀，那天她還對我們猛笑，一直叫我們喝水…誰知道那水裏是不是有加啥怪葯！萬一我們碰了水，反而失了身，那多划不來。雖然那個女魔長得的確很可愛。”最後一句話是年輕獵户的自言自語。

龍步雲只急著追問:“你們在哪座山上遇見她？”

“就在城郊不遠的南霽山。”

“南霽山？南霽山就是靈山嗎？”難怪他搜了二十來座山名裏有個“靈”字的山頭，仍毫無所獲。

老獵户搔搔胡。

“靈山是老一輩人在用的稱呼了。龍大人，你最好快些上山抓女賊，否則不曉得又有多少無辜男人受害！”

“這是當然，龍某即刻起程…”起程逮捕那個有膽姦他，卻沒種將他的話給聽完的“賊”娃娃。

“謝各位相助，官民合作，其力斷金。”

“龍大人，你太客氣了，這是咱們小百姓該做的。”吩咐小衙役送走了獵户，龍步雲直奔馬廄，發誓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逮住娃娃。

“踏破鐵鞋無覓處，該送上門的又自個兒送上門來，這回看你還能躲到哪個老鼠去縮頭藏尾！”龍步雲漾起一抹笑，扯繮策馬朝城外飛奔。

另一方面…

“哈啾！”娃娃鼻頭。

“奇怪，受風寒了嗎？怎麼覺得鼻子好癢？臭阿忠，是不是你在説我壞話？”

“哞…”阿忠無辜地反駁。

“諒你也不敢。賞你一顆瓜子。”娃娃伏下趴在牛背上的身子，讓阿忠食她掌心的剝殼瓜子，她自個兒則是繼續嗑著小埃袋裏的其他瓜子。

天好藍，雲好白，緩緩移動的牛身起伏穩定的負載著她，像朵輕飄飄的雲。娃娃合上眸子，任阿忠帶她穿梭在林問小路，朝著不特定的目的地散步。

到底是她在溜牛，還是阿忠在溜她呢？呵呵。

“阿忠，你有沒有聽過？珊橢？a故事？”

“哞…”

“真是的，虧這還是你某個祖先所跟隨的主子的故事哩。你聽好，嗯哼…”娃娃清清喉頭，開始起詩“『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機杼。終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就是在説一個養牛的男人和一個織布的女人，很相愛很相愛呀，相愛到忘了工作本分，一個忘了放牛，一個忘了織布，所以天帝很生氣，就將他們分開，每一年才准許他們相逢一次。”

“哞…”

“可是你知道嗎？當你愛上一個將公差看得很重的人，也沒有好結果，我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慘例，下場比？芍箍閃且荒昴芟嗉換兀藝飧齜排5耐尥蘅峙掠澇兑部牀壞僥歉觥郝羯懟桓妹諾牧洗螅a嗥嗖也移萜菅劍丫5繳罟垢鏡淖濤讀恕！八哉飧？a故事帶給我們的啓發就是…？芍嫘腋！？br>如果？梢蠶窳皆埔謊歉齬ぷ骺瘢敲雌呦Φ拇狄簿捅淶孟肆恕？br>將滿掌的瓜子殼拋向天際，又全數砸回自己的花顏上，像落了一場畢子雨。

“哞…”亂丟垃圾！

娃娃回它數聲輕笑，又賞了阿忠好些顆甘草瓜子。

+++沿途數量驚人的瓜子殼，讓龍步雲確定他要逮捕的笨娃娃就近在咫尺。

因為全中原再也找不著比她更愛嗑瓜子的傢伙。

“若不是對你的個瞭若指掌，我會以為你離開我之後仍過得幸福快樂，如此一來我的辛苦追尋倒顯得分文不值，這會讓我更想狠狠地『伺候』你的小小尊一頓。”龍步雲笑道，夾緊馬腹，飛躍的蹄速不曾稍減。

終於…

他看到了那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