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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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他被硬入小埃袋的畫面,龍步雲嘆笑着自己被她染的幼稚念頭。
“你一副自己將永居龍府的模樣,是已經認定我找不著你的家人,所以放心大膽地賴下來了?你就不怕離開龍府那到來,你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醜話説在前頭,我可不會因為你大哭而心軟,更不會點頭讓你留在龍府,你可別打錯了主意。”他很清楚,自己絕對可以做到鐵石心腸,因為這向來是他的專長。
不能縱容她沉,也不能放任自己醉。
萬一彼此都習慣了依賴及貪戀對方體温,未來的下場他已能預見。
説他沒有為娃娃心動,那是自欺欺人的笑話,但心動又何用?他立誓對抗閻王門,表面雖自信滿滿,實際上他對高深莫測的殺手組織又能有幾分勝算?連衙役兄弟們皆認為他犯上閻王門之舉只是以卵擊石。
即使明白勝算微乎其微,他仍願放手一搏,為的當然不是加官進爵或千古留名,他只想照著自己向來的處世態度…劣卩少薪俸,做多少事。
就像他曾聽一個落獄殺手提過,別人給他一人份的買命錢,他絕不會多事地替僱主多殺另條人命,否則就蝕本了。反觀衙差的風氣,領一份薪俸,卻不出半分力的傢伙大有人在,與罪惡滿盈的匪類相較,是否更為劣等?
他龍步雲,不屑為之。
但他又無法否認,自己針對上閻王門恐怕會無功而返…
“無功而返便罷,大不了再接再厲,但若成為閻王令的殂殺對象,絕對會成為無頭孤魂,畢竟我所面對的…是『索命閻王』呵。”龍步雲像是自嘲,佈滿劍繭的厚掌滑過她綢緞似的青絲。
他將錦被拉高數寸,完完全全包裹着她微蜷的身子。
“一個人喪命又何妨,若牽連到其他人的傷心,那非我所樂見。”為了擔憂著別人的傷心,所以他儘量減少了會為他傷心的“人數”減少了讓人成為他肩上負擔的機會。
他不想肩負著其他人的喜怒哀樂,更不想因為自己辦案時向來置生死於度外的蠻幹態度換來其他人的寢食難安。
只為了他想保護那些他所重視的“其他人”因為在乎,所以疏離。
很矛盾呵。
但人生原本就會做出許許多多的矛盾蠢事,差別只在於“蠢”的程度多寡,他應該是蠢的多一些的傢伙吧。
所以他才會推開了不斷貼近他膛的娃娃。
所以他才會讓自己以一種淡漠得近乎疏離的態度對待娃娃。
私心,這只不過是他的私心罷了。
睡夢中的娃娃突然發出銀鈴輕笑,彷彿夢中甜異常。
龍步雲因她的笑靨而到有趣,貼着青絲的大掌竟捨不得離,任綹綹青絲糾纏在他指節之間。
“只能再縱容你一晚,明兒個絕不准你再上我的牀。”也再縱容自己一回吧。
+++是夜,五更。
娃娃睜開眸子,雙手胡亂地朝身下摸了兩把,而後又輕笑地合上惺忪睡眼。
還好,還在。
平穩的心跳、温熱的體温,以及悉而特有的香澤,都在。
她今天晚上找了他好久好久呢。從頭一間廂房開始慢慢找,沿著他身上繚繞的清香,憑著她過人的嗅覺才找著了他。
他沒再推開她,也沒再換房睡,或許是他已經睡胡塗了吧?所以沒心思也沒閒暇來訓斥她,嘻嘻。
“真暖和…”她的腳丫子磨蹭著他的小腿,稍解她冰手冰腳的小病,卻換來龍步雲沉睡中的細微呻及蹙眉,她沒敢再動,就怕吵醒了他。
她可不想再被他給趕出房呢。
娃娃笑睜著眼,覷瞧着龍步雲的睡顏。
他長得算是好看吧?至少她老覺得看不夠他,視線跟著他打轉。
“難道這就是爺爺師父説過的愛嗎?”可她不懂呵,以前爺爺師父老愛拿他陳年的輝煌情史來當牀邊故事,那些“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在天願做比翼鳥”云云的纏綿悱惻,她壓沒受到,只覺得這樣枕在他前,她就好滿足…如果龍老大別老對她板著冷臉,她會更滿足,嘻嘻。
“我這樣也叫愛嗎?”娃娃偏著腦袋瓜子,問著沉睡的龍步雲。
“爺爺師父忘了告訴我,我可不可以不要愛得又是雷劈又是火燒,可不可以像現在這樣每晚看着你就好?我不貪心的,只希望像現在。”她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眉心。
“你若是聽到我這番話,一定又要訓我胡言亂語。”她又呆望了他好半晌,輕撥他披散的黑髮,滴溜溜的眼瞳一轉,也揪過自個兒一把青絲,開始與他的頭髮纏打結。
“『結髮為君,席下暖君牀』,只要結了發,就可以當夫吧?”娃娃單純地從字面上解釋著結髮涵義。
編完一綹髮絲,她意猶未盡,繼續編繞第二束、第三束…
若以髮絲擬情絲,密密麻麻地纏繞再纏繞…
髮絲纏繞。
情絲亦然,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