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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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已經不需要我這等老人,就讓我看看你選擇今後與自己共渡人生路的人有何實力。”把薰推開之後,黑田殿生舉刀遙指向癸。
癸眼前的敵人,雖然如一頭老獅,但餘威猶在。加上已把生命豁出去的氣勢,刀上殺氣直卷而來。只要有一絲留情,就足以叫癸傷在他刀下。
和黑田殿生共來的三千義士,並無一人投降,其攻勢兇猛可怕,縱是身中刀槍,猶不肯退,反而奮力拚死一擊。若非守船之利,加上火槍弓箭坐陣,勝敗之勢縱不相反,也是一個同歸於盡的格局。
在鉅艦內外都是堆疊如山的屍體,義士中的重傷生還者,相繼切腹自盡。仍在呼痛的傷者都是癸的一方。
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氣度。面對視死如歸,只求一死之所的敵人。最能滿足對方的就是一刀。拖拖拉拉苦留着對方的命,不只是婦人之仁,更是對對手的侮辱和折磨。何況癸也沒無留手的空間,外海上由幸惠代行指揮的艦隊已與島津軍在戰,自己後宮中的其他女人,正沐浴在敵人的箭弓與槍炮之中。推斷敵軍人數約為一萬左右,大型艦八艘,中型艦三十艘,而幸惠手中只有大型艦一艘,中型艦三十艘,共六千人,形勢相當不妙。
年老、體弱、加上負傷,黑田殿生知道自己絕無久鬥之力,他也不想臨死猶苦苦掙扎。
一招分勝負。
垂老的獅子和壯年的狂龍,心意相通的換一個眼。
手中追隨自己幾十年的寶刀發出奔雷電一般的怒劈,颳起狂猛的勁風,直斬龍癸,殺氣讓人幾乎僵立無法動作。
癸手中亦無半絲留力,火倉全力出擊,飛身躍起,功聚刀身,直刺而去。仿如火紅的星。
快若電光的一招後,眼前血光飛濺。火倉貫穿黑田殿生的心臟,而他的寶刀也劃過癸的腔。但是先被癸擊中的黑田殿生,手中刀卻威力大減,僅只傷及肌膚,讓癸雖前染血,卻沒傷及要害。
“出航!”勝負已分之後,癸轉身喊道。
男子漢或許就是這般愚蠢,癸到心中一陣熱血。和兇殘歹毒的小人對手戰鬥,比拚誰夠毒夠狠。相比之下,有時面對黑田殿生這樣的對象,真如一股清泉一樣。大家不耍賤招,力與力硬拚。
癸就讓薰去和黑田殿生代後事,自己卻眼盯着前方。手持火倉,舞起翻騰的火龍,準備接敵艦。
“薰…”心臟被刺穿的黑田殿生,已是氣若游絲。但是剛才,真的讓他如回到年輕時一樣,鬥志昂揚。一掃困於孤島上的多年積鬱。
“黑田…”
“薰,我的兒子們都早已戰死多時。現在我好幸福,可以追隨秀吉大人、亡和愛子於地下。和我一同來此的人,都早已有心理準備。只是…我想你代我三個兒子,叫我一聲父親。”面蒼白,呼變慢,但眼神仍然非常温柔的黑田殿生抬眼看着薰。
“父親…”薰已經快要泣不成聲,雙目淚如雨下。腦中回想着黑田殿生作為她師父,嚴厲中不失慈愛的教導。如果當年不是有着君臣關係在阻隔,或許薰就可以有一個非常關心體貼的好養父。
“現在我相信龍癸可以替薰打敗德川,奪回母與妹的了。到時請你把我們這班人的骨灰都移葬祖國,我們想要落葉歸。”
“我會的…父親…”女人的幸福,還是被人所愛吧!所以薰會接受成為龍癸的女人之一。而自己對薰的教養真是失敗,其實早應丟棄豐臣之名,讓自己這夥在戰亂之中逃得一命的人,好好去追求幸福才是。如今薰就只能寄望她的男人去守護…但是,相信自己是不必再去擔心的。
聽着背後薰的悲哭,癸知道黑田殿生已殞命。
升帆起錨,三層三桅的馬台鉅艦出航海上。面卻有一艘二桅的中型島津軍戰船來。船首炮不斷轟來,接連數炮,或轟穿艦身,或在水面爆起驚天水柱。
癸懷着悼念剛才跟自己拚鬥的老獅的心情,擊出最大級數的火龍,立時把靠近至快相撞的敵艦甲板燒成一片火海。風帆被焚,使其船速一慢,讓癸的座艦能順利通過。接下來艦側的火炮齊,在隆隆炮聲和硝煙之中,轟得敵艦上木碎紛飛,變成一個蜂巢一樣。
擺已然喪失戰鬥力的敵艦,癸的艦隊在碼頭邊和島津軍一陣淺戰,挫敗敵人攔截而至的五艘中型戰船。
航海知識、造艦技術和火炮的改進,讓海戰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古代海戰,均先以投石器和弓箭,用石彈和箭矢鋒,但因其威力有限,難以就此擊沉敵艦,最終的決勝戰,還得看雙方接舷搏。
但是伊羅巴發明的大型戰列艦,卻改變了此一情況。線型的船身,為發揮火炮最大威力和達到最大搭載量的兩側火炮設計。將像陸戰一樣的船團對壘,變成線的炮戰。一艦接一艦,互相迂迴,以求用側面炮火摧毀敵人。
雖然炮彈為實心鐵彈,巨大木艦之間的戰鬥甚少擊沉,但被打成一個個大的船身,往往帆桅艦繩破壞,內中血橫飛,死傷枕藉。不待搏,勝負已分。
但海盜出身的癸,還在追求舊式的搏。因為伊羅巴戰術講求的是摧毀敵方艦隊,奪得制海權及之後的海上貿易之利。而海盜要的卻是船上的財寶,以至船艦本身。所以講求的是炮戰創傷敵人,再行搏奪船。
島津義恆的艦隊面對幸惠的擊,派出五艘中型戰船攻擊碼頭區內,眾多行動不便的艦艇。因為在碼頭內,並無人手的空船,是最易毀壞的,他可不想放過時機。因此不惜輕減己方戰力,也要攻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