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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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婆婆留她吃完晚餐再回去，一方面沒什麼胃口，一方面身體仍有些不適，怕吃了晚餐又會被盛情的公婆拖延時間，仍決定在他們用餐前就離開。

離開前，兒子照例跟她摟抱親吻道再見，明明下禮拜又能來看兒子，她竟莫名心生一股不捨，差點想開口將兒子一道接回家住。

此刻，她再度跪坐在馬桶前，吐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身體痛苦之際，她特別想念兒子，真希望今晚已將他接回家。但她又不想這種狼狽虛弱的模樣再被兒子瞧見。

稍後，她吃顆止痛藥及胃藥，臉蒼白地躺在牀上，撫着隱隱疼的腹部，並沒有立即就醫掛急診的打算。

她想着，是不是吃壞肚子或是中暑？抑或近來工作有些忙，身體疲累才會犯上暈車症狀？

靜謐的夜晚，她一個人獨自待在這屋子，因身體不適躺在牀上，身邊沒有丈夫、兒子，她突地被一股孤寂包圍。

那受教她不由得憶起前生的情景。

裏甩頭，抹去那早離她遠遠的上輩子的事，她已許久不曾再想起前生的點點滴滴。

閉上眼久久，她終於不知不覺睡着了。

電話響起，她沒聽到；手機響起，她也沒醒來。

另一頭，出差在外的任墨遠，每隔幾便會撥電話回家。

但今天因家裏電話和子手機都沒接，他於是改撥打到台南老家。

“爸爸，我是浩為。”那端，電話是被兒子給接起。

“浩為乖不乖，媽味也在那裏嗎？”

“媽味今天有過來，晚上就回台北了。”

“你在爺爺家有沒有記得寫暑假作業？”因子説過這次會讓兒子在台南老家住上一個月，怕兒子一貪玩忘了該做的功課，於是叮嚀道。

“有啊！我有給媽咪檢查了。”任浩為説得有些得意。忽想到媽媽今天的狀況，不免有些擔心。

“爸爸，媽咪今天在廁所吐…”媽媽只代他不能告訴爺爺，沒説不能告訴爸爸，而且他第一次看到媽媽吐，儘管媽媽説沒事，他仍覺很嚴重。

“媽味在吐？”一聽子身體不適，人在遠方的任墨遠頓時擔憂起來。

而聽兒子告知子説是暈車緣故，他更覺不對勁。子會開車且不曾聽過她暈車，何況她是搭高鐵又轉搭短程計程車，沒道理會暈車。

跟兒子簡單詢問後，他讓兒子把電話轉給母親，向母親噓寒問暖幾句，並要母親隔天打通電話給子，問問她身體狀況，提醒她該就醫。

斷線後，他仍覺不放心。他不在身邊，子也許會逞強，在兒子和他父母面前只會強裝沒事，就算身體真有不適，也未必會立即就醫。

他思忖着，明天還是撥空再打通電話給子，親自問清她的狀況。

翌早上，顧千薇醒來不久便又不適嘔吐，因沒進食只能吐些胃。

她看着洗臉枱鏡面映照出臉蒼白、瓣泛白的自己，腦中浮現一張相似臉容。

難道…她倏地一驚，馬上搖搖頭，甩掉那抹不安臆度。

她應該只是一時腸胃不適，跟那前生的可怕絕症無關。

儘管這一個月來，她食量不斷減少，但她一直認為是天氣熱的緣故，體重會減輕也是因吃的少所加上先前才忙完一件廣告案，不久便又接了新案子，身體會出現一些疲倦症狀也是正常。

她再度服用一顆胃藥及頭痛的止痛藥。今天上午十點她跟配合的廣告工作室要談一些廣告執行細節，除非身體仍很不舒服，她不想輕易取消，而明天也許要去趟醫院看診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