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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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這一走,真的再也看不到風白羽,那我會一輩子都後悔,萬一他與莫攸然手間出了什麼差錯,萬一喪命…
一想到此,我的眼眶一熱,心中那份焦慮與酸澀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我哽咽的説:“楚寰,求你讓我再去看看他,求你…”楚寰的腳步倏地一僵,頓在原地:“才一個月而已。”
“我不想離開,我真的不想做皇后。”出奇的平靜,但是聲音卻早已顫抖,淚水毫無預警的溢出了眼眶:“從七歲起,莫攸然就為我找好了我的歸宿,就是做壁天裔的皇后。他告訴我壁天裔這個皇帝有多麼好看,多麼強大…可是未央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男子生的好看而去喜歡他,不會因為他多麼強大而想嫁給他。未央現在有喜歡的人,就是風白羽,他給了我夢寐以求的幸福與甜,與他在一起我想為他付出一切,不論他是不是最好看最強大的男子,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緊握着我的手頹然一鬆:“與你相識七年,頭一回見你哭。看來,你是真的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我抬手拾袖將臉上的淚痕抹去,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哭,這七年間從來沒有想過要哭,甚至連哭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而今這樣突如其來的傷心,似乎正在預警着什麼,沒來由的恐慌亂了我的方寸:“楚寰,帶我去見風白羽…”
“不用見了。”一聲清絕淒冷的聲音在夜裏貫徹,迴響在渡口,與那滔滔水聲相凝聚在一起,異常洶湧滂湃。
看着手持一把長劍的莫攸然一步一步的朝我緩緩而進,他手中的劍並沒有被月光反,因為上面沾了血,駭目的血。
一個銀面具在空中呈現一個弧度,最後跌落在我的腳邊。
莫攸然説:“風白羽已經被我殺了。”緊緊咬着下,伏下了身子將面具撿起,捧在手心,指尖傳來冰涼刺骨的寒氣。
我認得,這是風白羽的面具,清楚的在上面受到了屬於他的氣息。
一個如此隱藏自己容貌的男子,面具是不會輕易取下的。
倏然仰頭,狠狠的望着莫攸然,那一刻我是仇恨他的。在我眼中,他不再是我所崇敬的莫攸然,而是仇人。
恨他,就像恨姐姐一樣。
奪走了我所有的東西,包括我想要守護的東西。
“楚寰,帶她走。”莫攸然視着我的目光,淡淡的神情中沒有包含任何的情緒。
楚寰走到我的身邊,將伏跪在地的我拉了起來,力氣不重也不輕。
瓣已經被我咬破,血腥蔓延了我的舌間,我一字一句地説:“莫攸然,我絕對不會跟你走,絕不。”莫攸然與我擦肩而過,傲然的氣息依舊蔓延在他的全身,並沒有因我此刻的恨意而有所影響:“楚寰,沒聽清楚嗎?帶她走。”
“我不走,除非你殺了我。”我將面具緊緊捧在手心擁入懷,我要見他,即使是一具早已風乾的屍體,我也要見到他。
突然,頸項之上傳來一陣疼痛,腦海中一片暈眩,最後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我無力的尋找着光明的出路,淡淡的煙霧縈繞着四周,我已經失瞭如何朝前走的方向,只能在那漆黑的山裏尋找着屬於自己的那條路漸漸前進…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出口。直到一道金黃的曙光將整個山照耀的令我睜不開眼,我立刻用手去擋,接着我便睜開了雙目,滿身是汗的彈坐而起。
恍惚的望着自己深處一個淡雅清幽的屋子,深深的紗帳將我籠罩在這片瀰漫的小牀之上,似乎被帶到了客棧。
我輕輕的抬起手將自己額頭上的冷汗拭了拭,吐出一口涼氣。目光轉,正對上莫攸然的目光,他筆直的坐在屋子中央的小凳之上,手指不停的把玩着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茶水。
“你醒了。”
“莫攸然,你就算抓我離開也沒有用,我不會隨你進宮的。”
“你會的。”他很肯定的瞅了我一眼,邊依舊掛着一如當年的笑容:“以前你太小,所以我並未將碧若的死因告訴你,而今你長大了,是時候告訴你七年前那場慘劇了。”
“相信你早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九年前,我、壁天裔、轅羲九三人同在壁嵐風旗下為將士,連年征戰,屢建奇功。當時的百姓將我們三人當作神一般膜拜,而我們也是朝廷必不可少的猛將。雖然那時我們還很年少。也正因為我們的年少,效仿當年桃園三結義,許下生死之。我最年長,他們兩都喚我為大哥。而七年前,那一場雪夜,壁天裔將碧若一箭殺,碧若死在我最好的兄弟手中,死在我的面前。”我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確定的問:“你説,姐姐是被壁天裔殺?”
“是。”他的目光中包含着痛苦還有自責,似乎回憶到那遙遠而又深刻的回憶之中“那年我們三人擊退了北夷軍閥,在歸師的路途聽到密報,皇甫承這個老賊正在密謀着將我們三人兵權削去,隨後想隨便扣個罪名給我們,然後打入天牢。這個密報,正是碧若帶給我們的,她一直以碧妃的身份潛伏在皇甫承身邊一年。”我不可置信的望着莫攸然:“你讓自己的子去做皇甫承的女人?”他不苦笑一聲:“當年壁嵐風大元帥之死,正是皇甫承的主謀。元帥是我的恩人,所以我要幫助壁天裔來報殺父之仇。為了在皇甫承身邊安自己的人刺探情報,所以我們選擇了碧若…我與她成親僅僅一個月…碧若很美,才學淵博,聰慧過人。就如現在的你,傾國傾城,當時的皇甫承第一眼看到她就被的神魂顛倒。”
“碧若一年來都隱藏的很好,總是不斷帶着重要情報給我們,正因為有了她,我們才得以秘密的招兵買馬,整頓兵力。也不知道為何,就在我們攻打帝都的前夕,皇甫承竟然發現了碧若的身份,他將碧若捆綁吊在城牆之上威脅我們退兵。你可知,當我看見那嬌小柔弱的碧若被繩狠狠吊在城牆之上的覺嗎?愧疚、心疼、自責…我覺得自己竟是如此殘忍,為了幫兄弟報父仇,將子推了出去。”
“因為皇甫承用碧若要挾,我們的大軍停在外而不得前,甚至幾度因為是否該攻城而爭吵。那夜壁天裔對我説‘我們放棄攻城,換碧若安然歸來’,我信了他這句話,卻沒想到他將我用藥倒…次當我匆匆趕去之時,一支箭破空而出,那道銀的光芒直刺碧若的心臟。而出那一箭的人正是我的好兄弟,壁天裔。”聽到這裏,我眼中不下了淚水,原來…我也會為姐姐淚,以為自己一直都恨她,恨她搶走了我想要的東西,卻沒想到,原來姐姐比未央要可憐。
“所以,你要為姐姐報仇。所以,你要送我到壁天裔的身邊。”隔着紗帳看着莫攸然的目光中閃現一層霧氣,呼聲有些急促“對於碧若,壁天裔是有愧的。如果你進宮了,他一定會將對碧若的愧疚補償在你身上。”
“而我就可以如當年的姐姐一樣,待在壁天裔身邊謀取情報,對嗎。”
“未央…”他倏地起身朝我走來:“碧若是你姐姐,你難道不想為她報仇嗎?”看着他漸漸走近的步伐,我無力的笑了起來,原來他這麼多年來對我的好,只是想利用我來為姐姐報仇。當年送姐姐進宮的人可是莫攸然你自己啊,待到姐姐被壁天裔殺死,你卻一味的責怪壁天裔,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莫攸然,我是很想為姐姐報仇,但是…我更想為風白羽報仇,是你,是你殺了他!”我猛然將一直深藏於懷中的匕首出,狠狠的衝了出去,朝他的心臟刺去。
他沒有閃躲,只是用很快的手法輕易的將我手中那匕首緊握,血如泉水般飛速的湧出,沾染了他雪白的衣袖:“我知道你恨我。可風白羽不死,你就不會跟我走,所以他必死。”
“你們都好自私,為了自己的慾望仇恨,竟要扼殺我的幸福。”我的手狠狠握着匕首,始終沒有鬆開一分,那鮮紅的血隨着刀鋒劃落在我的手心,最後滴滴灑在冰冷的地面。
“我只想要壁天裔血債血償,也只有未央能夠做到。如若真有那麼一,莫攸然的命可以給你。”他的目光堅定且夾雜着讓人難以理解的痛。
沒有猶豫,我點頭笑道:“好,你説的。我取壁天裔的命,你還風白羽的命。”莫攸然用一條白布將自己手上的傷隨的包紮了一下便領我出屋,放眼而望,客棧內的食客較多,吵雜的聲音一撥一撥的敲打着我煩躁的心。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如此熱鬧的人羣,見到這麼多的人,突如其來的熱鬧讓我不知所措。
由二摟緩步而下,楚寰早已經挑好了一處靠窗較為安靜的地方。桌上點了很多小菜,我與莫攸然相對而作,表情如常,似乎剛才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檐下鐵馬鈴鐺作響,伴隨着陣陣風由窗口襲來,我沒都動筷,只是側首望窗外那匹白馬。那空空的坐騎之上突然出現了風白羽的身影,他手握繮繩含笑望我,眼底盡是縷縷柔情。
我猛然彈起,凳子因我用力過猛而發出刺耳的聲響,白馬之上卻又是空空如也,只有那涼涼的風吹散了馬背上的白,紛紛擾擾。
楚寰用疑惑的目光注視着我此時的異樣,莫攸然卻不為所動,依舊優雅的往嘴裏送菜,他一直都是如此,彷彿這個世上本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動他,除了姐姐。
我收回失態,坐回了凳上。
“此次朝廷大戰北夷雖是勝利歸師,卻也死傷慘重呀。”
“若是咱們轅將軍領兵出征,定然直搗北夷的老窩,看他們橫不橫。”
“還轅將軍呢!早在七年前就沒有轅將軍這個人了。”
“皇上是個聖明之君,為何要將轅將軍成個什麼九王爺,還不給兵權讓其外出打仗…真是可惜了一代名將。”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不亦樂乎,甚至動之時拍案而起,口沫橫飛。
我不時用餘光輕瞄莫攸然,依舊是不動聲,倒是楚寰聽起這些倒是頗有興趣,雙手置於桌上,凝目冷望那羣談話的人。
“我看就是皇上他忘恩負義!”
“你辱罵皇上,不要命了你。”
“難道不是嗎?當年壁、莫、轅三人一同推翻了皇甫家的天下,如此大的功勞換來的竟是皇上的冷落…”
“媽的!你敢罵皇上…當年皇上領兵打仗時你穿個開襠褲呢,憑啥質疑皇上?若沒有皇上的坐鎮帝都,明治理朝綱,咱們的家早就被北夷踏平,就因轅莫二人得不到重用你就批駁皇上,真是黑心腸!”説到此兩方都要摩拳擦掌想要互博,幸好周遭的人羣拉住了他們兩才沒有引發一場混亂。
以往都是在莫攸然與落的口中聽説壁天裔,一直都覺得他們將曠世三將誇的太過於神奇,總是覺得此事定存在一些添油加醋的嫌疑。現在聽起來,就連百姓都對他們如此擁戴,甚至時隔七年他們的茶餘飯後仍然唸叨着他們,可見當時的三人之功勞多麼令人驚歎。
我的手指撥着桌上的筷子,平淡的問:“一會是去帝都嗎?”莫攸然用毫無起伏的聲音應了句:“恩。”
“九王府?”
“恩。”我扯開笑容:“正好,倒可見見傳説中的轅羲九了。”
“不要與他往過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纖白的手指連女子都要妒忌。
我拂了拂發邊散落的髮絲,將其勾至耳邊“為何?”又是一陣沉默,徹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