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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舞譽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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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舞,譽滿城卿家舞班在雲川城各大酒樓演了個遍,正好花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其間我親眼見過楚寰蠱蟲發作三次,每一次都讓一向冰冷堅毅的他疼得像只被人去了爪子的狼。

我怕了,怕楚寰真的會堅持不下去,等到血盡的那一刻是否真如莫攸然所説,會食其

於是,臨走雲川城的那夜,我主動請求卿蘭讓我登台出演飛天舞。卿蘭考慮了許久,畢竟我學飛天舞才兩個月而已,她擔心也是自然。可在我的再三堅持之下,她終於妥協了。

那一夜,我成功了。

當我以二十六轉飛旋於空中之時,滿場驚歎連連,大聲叫好。

,卿家舞班的名聲大作,大街小巷都知道飛天舞驚豔全場。也正因為他們傳得神乎其神,眾人皆想一睹飛天舞的風采,可是就在此時,我建議卿蘭去帝都落腳。帝都乃天子腳下,王公貴族皆在城內,常有好雅者喜舞文墨,又喜歌舞聲樂,凡是與“雅”有關的事皆喜歡嘗試一番。若是卿家班去那兒發展,憑藉驚鴻舞與飛天舞必定可以站穩腳跟。

卿蘭自思慮片刻便欣然應允,我相信,卿蘭也很早便想去帝都發展,只恐光憑驚鴻舞遠遠不能引住挑剔的帝都人。如今飛天舞橫空出世,想必她的信心又多了幾分。

而我終於又要回到那個刻骨銘心的地方。

莫攸然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帝都伺機行事,還有,離璧天裔便又近了一步。

雲潺松陰,萬疊青山,孤雁嘶。

當我再次踏入這繁華昌盛的帝都城時,腦中的一幕幕飛速閃過,而楚寰的神情也愈發的凝重,眼神比往常更冷。

一個月後,卿家舞班名動帝都城,飛天舞嫣然,驚鴻舞卿萍,幾乎是在貴族子弟間傳開,好奇者紛紛慕名而來,夜夜滿堂爆滿。帝都第一樓“茗雅樓”則重金聘下卿家舞班去登台駐演三個月。

我登台之時總會在臉上戴上個白的蝴蝶面具,遮住了我半張臉,舞罷後便翩然謝場,不做逗留。這蝴蝶面具是楚寰硬要我戴上的,他怕在帝都有人認出了我的身份,若是稟報給璧天裔,我便要又一次陷入險境。

想想也頗有道理,我可不想還沒見到莫攸然就被璧天裔給殺了,相信這一個蝴蝶面具並不會瞞過那個與我相處多年的莫攸然,尤其是我的眸子,他絕對你能認出來。

轉眼間已入秋,天氣有些燥熱。我軟軟地睡靠在輕紗羅帳的榻上,絲絲黑髮如縷鋪灑在枕上,後窗大敞,時不時溜進幾抹清風,吹得我昏昏睡。

馥郁之香隱隱飄來,整間屋子的寂靜無聲讓我覺得很是異常,猛然驚醒,彈坐而起。屋內昏暗一片,原來夜幕已經降臨。

轉過身子,下榻,準備點燃燭火,卻猛然對上一雙漆黑陰狠的目光。

“怎麼?這樣興師動眾不就是為了引我出來?”他的聲音依然優雅如常。

良久,平復了心中的驚嚇,清了清乾澀的嗓音恢復了以往的冷靜“你終於出現了。”他悠然地朝我走來“你們進入帝都的第一我便知曉,我遲遲沒有出現,就是想看你們到底玩什麼花樣,更想看看楚寰多受幾次蠱蟲之痛。”好一個陰毒的莫攸然!

“楚寰自幼便喜歡你,我身為他的師傅,皆看在眼裏。他能背叛,我投靠夜鳶,不僅僅因我是曠世三將之一,更大的原因還是為了你。”我沉默,無可反駁。

突然,他的指尖勾起我的下頷,一雙深邃冷漠的目光對上我的眸子。

“轅慕雪呀轅慕雪,你為夜鳶做了那麼多,終究還是被他踢開了。”聽着他嘲諷鄙夷的聲音,我仰着頭,冷笑。佯裝漠然,心中卻黯然一片。

“怎麼,伶牙俐齒的你突然不會説話了?還是被夜鳶傷得太深,無言以對?”他的手突然用力,緊緊鉗着我下頷:“記得我説過,你會後悔的。”

“給我解藥,救楚寰。”我強忍着痛,斷斷續續地説。

“解藥?哼。”彷彿聽見一個再好不過的笑話,他輕笑着“你以為我出現在此是為了給你們解藥的。”

“姐夫”

“如今倒叫我姐夫了,背叛我的時候怎不見你念舊情?’“求你救救楚寰,我們可以一起殺璧天裔。”

“和你們聯手?怕是又一次要聯手將我背叛吧。”叩叩叩!

外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我與莫攸然猛然噤口,屏住呼望着那扇被黑暗籠罩的門扉。

“嫣然姐姐,我聽見你屋裏有動靜,沒事吧?”是卿萍的聲音。

“沒事,屋子太暗,剛拌了一跤。”我穩住聲音,平靜地朝外回道。

“摔了?沒事吧?待會兒你還要登台呢。”她擔憂地説。

“不礙事,我這就梳妝打扮,一會而便出來。”

“嗯,那姐姐快些。”一會兒,卿萍的聲音隱遁而去。

我鬆了口氣,看着莫攸然良久:“背叛你確實是我對不住。但你要謀害的人是我的丈夫,雖然你是我的姐夫,可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威脅到我丈夫的地位。相信姐夫能體會這覺,就像即使碧若她是漣漪大妃派來的暗人,更有可能她自始自終都沒愛過你,可你依然要為她報仇。而夜鳶如今對我的不信任”説到此,聲音一頓,眼眶微紅:“他維護自己的皇權沒有錯,要怪,只能怪我與他之間的愛戰勝不了世間的風言風語以及有心人的刻意挑撥。未央,沒有後悔愛過他,只是心傷罷了。”莫攸然動了動口,想説什麼,終究還是沒説出口。

“你與楚寰的背叛,我永遠不可能原諒。”

“你在這兒等我,我將楚寰叫來親自與你説。”我已經沒有時間能與他繼續糾纏下去,馬上我要登台表演了。而楚寰素來與莫攸然間的恩怨若不解開,真真是沒有一絲希望要到解藥。

當我跑到門外慾將緊閉的門拉開之時,我猛然回首,看着依舊坐在榻邊的莫攸然,我近乎懇求道:“姐夫,不要走,一定要等楚寰來。”説罷,我拉開門便衝了出去。

我飛快地穿梭在茗雅樓中四處找尋楚寰的身影,卻怎麼也尋不到人,後來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他,竟然蠱蟲發作。

看着一向堅毅如鐵的他那痛苦的表情,我的手緊緊握拳,猛然奔出門檻,朝來的那條路奔了回去,莫攸然,莫攸然我用盡全力飛奔回屋裏,裏邊竟已是空空如也,毫無人跡可循。

走了嗎?真的走了嗎?

口一陣淺淺的疼痛襲來,‮腿雙‬無力地後退,背後撞上一個身子。

“嫣然姐姐,你怎麼了?還沒換裝嗎,客官們都陸陸續續進來了。”她扶我,滿眼的疑惑與擔憂。

“沒事。”我擺擺手,調整情緒,走至廊前,扶上花梨木製成的欄杆,俯視着樓下那緩緩進來的人羣,我無力地笑了笑。

做了這麼多事,終究還是一場空嗎?引出了莫攸然,他還是走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靈光又是一閃,將視線重新投放回去。

心跳似乎漏跳了幾拍,雙手狠狠地掐着欄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從茗雅樓優雅高貴走進來的兩個人。

我一輩子都記得,尤其是那雙冷酷如鷹般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