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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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邊的是範上卿,目光憤憤的指着莫攸然怒道:“莫攸然,你這個佞小賊,竟敢私國莽匪,暗中鑄造兵器,你是何居心!虧的老夫早早與你劃清界限,相信王上乃聖明之明察秋毫。”
“十年了,你似乎忘記誅殺黃埔家你也有一份大功勞?”楚寰的聲音冷至機電,語調中藏着無情與冷漠,那一瞬間,已經否決他們十年的師徒之情。
“將莫攸然拿下。”夜鳶沉聲下令,眾將領命,提刀上前拿他。莫攸然卻斥道:“不勞動手,如今我已是甕中之鱉,還怕我翅飛了不成?”她決絕的看了我與楚寰一眼,將間的若然笛取出:“在我死前,還是想為我的好徒兒與好妹妹吹奏一曲。《雪未央》,這曲創作許久,從未奏過,今就讓你們聽聽這天籟之音。”不等我們説話,他便將笛置於邊緩緩吹奏起來,柔美宛然,曲調飛揚,如慕如訴,眼前彷彿若霞飛掠,心中丘壑斑斕廣闊。
當眾人皆沉浸在這無限的美妙之音中時,曲調一轉,尖鋭的閃過耳畔,我的小腹一陣絞痛,悶哼一聲,捂着小腹。而一直擋在我身前的楚寰雙肩微顫,背脊有些彎曲。
曲調逐漸尖鋭,如鬼魅煉獄般的嘶吼傳到我的腦海中,擊潰着我的全身,小腹的疼痛如萬千只毒蟲在裏面啃噬。再也承受不住那疼痛,我跌倒在地,而楚寰也單膝跪倒在地。
“不要吹了,不要再吹了。”我強忍着疼痛對着莫攸然大叫着,到底怎麼回事,我與楚寰為何會因這首《雪未央》而疼痛?
莫攸然的嘴角一勾,收音,狠狠的看着我們倆:“做任何事都該留一手的,你們也太小瞧我了。早在你們第一來到若然居我便將嗜血蠱蟲的種子種在你們體內,十年了,應該長大了。你們若是不背叛我,它將會永遠沉睡在你們體內,可你們背叛了我!這首雪未央已將你們體內的蠱蟲喚醒。每當它餓了,就會在你們體內嗜血,待血慢慢乾就開始食”我的手死死握拳,躺在地上聽着莫攸然一字一句的講述着嗜血蠱蟲的厲害。
眾多侍衞衝上來將莫攸然制住,他沒有絲毫的掙扎,就那樣衝着我們笑着,笑的那樣刺骨。
“這就是你們背叛我的下場!”一雙手有些顫抖的將我擁起,他用暗啞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慕雪,對不起。”靠在那個悉的膛之上,深深受他身上的杜若之香,紅了眼眶,忍着疼痛笑道:“慕雪説過,定不會讓你負天下,所以,不用説對不起。”
“可是,朕負了你。”他的手筆將我緊緊圈在懷中,一滴淚水沿着他的眼角而滴落在我的手背,灼傷了我。
看着相擁的我們,莫攸然徹底明白了一切,喃喃着用我們都能聽見的聲音説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我心懷不軌,便將計就計,讓華蓮將你引去掘墓,乃至廢后。利用你的失寵,提攜眾位高官的千金,表面看來是夜鳶因愛二狂,其實是為了分裂原本與我站在一條線上的高官。
自己的女兒入宮為妃,王后的位置又懸空,各懷鬼胎是必然,謀久必裂,這樣便成功瓜分了我的勢力。原本與我連成一線的範上卿在女兒入宮之後他便與我漸漸疏遠,他心底打什麼主意我都明白,若他擁立自己的女兒做了王后,將會是我在朝廷一個很大的威脅。我只能想方設法的擁立華連,當機立斷的與他劃清界限。我可以等時機成,但是我的時機成,那夜鳶的時機也將成。我只能儘量縮短時間,在夜鳶初登大寶天下朝廷未定之時奮力一搏,可是我漏算了,漏算了你與夜鳶竟能配合着演這一場苦計引我上鈎。
而你又一再表明自己恨夜鳶將轅羲九銼骨揚灰,甚至當着眾人的面説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這個理由足以廢后。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這樣合情合理,卻沒有料到,其背後都是一場戲。我以為自己對你很瞭解,以為你本不愛夜鳶,以為你已被轅羲九的仇恨衝昏了頭腦”夜鳶將我橫抱起,冷冷的看着莫攸然:“將他押入天牢。”我靠在他懷中看着莫攸然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猶記得他臨走前説:未央,總有一,你會後悔的。
雖然小腹中的絞痛一刻都沒消逝過,我卻一直在笑,因為不知道此刻的我除了笑還能做什麼。
範上卿似乎也聽到了莫攸然那席話,一張老臉都綠了下來,不可置信的凝望着我與夜鳶,眼中還有恐懼。
我相信,經此一事,朝堂上再也無人敢輕看這個年少的王上,無人再敢與之對抗了。只有朝堂穩定,皇權得到控制,百官真心臣服,這個北國才會真正的強大,才有足夠的實力,與南國相抗衡。
燻爐內瑞腦香陣陣縈繞,金磚鋪首,明黃紗帳輕輕搖曳飛舞,宮燈通明,映的滿殿明燦熠熠。
我躺在龍牀之上,隔着紗帳看地上跪了一拍冷汗淋漓的御醫,垂着首大氣不敢踹上一聲。夜鳶臉上淨是寒意,聲音夾雜着隱隱怒火:“朕養你們這麼久,為的不是聽一句”束手無策“。若你們再找不到去除王后體內的嗜血蠱蟲方子,都給朕卸袍歸田。”
“王上息怒臣確實是”太醫院首一邊擦拭着額上的冷汗,一邊俯首吐吐無法再説出下面的字眼。
“廢物!都給朕滾出去。”得到這句話,眾御醫仿若得到解,倉惶逃出了大殿。
我深深凝視着失控的夜鳶,竟笑了出聲:“這可不是我認識的王上,胡亂發脾氣呢。”他的目光愈發暗沉,揭開紗帳,於榻邊坐下,俯首深深凝視着我:“對不起。”
“我沒怪你。”巍巍的伸出手握住他那緊握成拳的手,他的拳被我觸碰之後漸漸鬆開,反手回握着我問:“還會痛嗎?”我搖頭:“早不痛了,它怕是已經吃飽,睡去了。”他無奈:“如今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另一手撫上我蒼白的臉頰,目光又冷凜了幾分,眼瞳身處有藏不住的傷痛。
“朕,一定要將你體內的蠱蟲去除。”呆呆的看着他,心裏深知除了莫攸然,無人能解。
“我不許你這樣。”他手中多用幾分力,捏着我的手心,讓我回神。
“思伊心樂又黯然,急雪風快寒冷。帝業星辰乾坤定,白頭死生共攜手。謝謝你。”我突然念起那夜孔明燈上題的詩。
“你看懂了?”
“每句第四字,樂,快,辰,生。連起來不就是生辰快樂嗎?”回想起那見到孔明燈時我內心的震撼與動,卻不能在人前表,只能默默看着的煎熬。我苦澀一笑,淺淺低語:“夜鳶,哪怕不能偕老,我也會執子之手。”他眼底動容,將我摟起,輕吻落在我的額頭,暖暖的呼拂在眼瞼:“我們一定會白頭偕老。”不答話,我往他懷裏鑽了鑽,閉上眼簾呢喃着:“我想睡了。”
“嗯。”
“你不要走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