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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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較沉不住氣的紫蘭嚷嚷着説:“小梅姐,你不是説這娃兒沒事嗎?怎麼會得了失、失憶症呢?”紅梅尚未進王府前,曾是藥鋪的女兒,無奈人心險惡,父親被惡人用計騙去大半家產,為了謀求生計,不得已的只好讓紅梅賣身進王府當丫鬟。
白蘋將娃兒摟在懷中輕聲安着.“別慌!有白蘋姐在,你不會有事的。”娃兒因為害怕而淚眼婆娑,“我好怕!我不記得我是誰了!我記不得名兒…記不得家人…我記不得所有的事了,嗚!怎麼辦?誰來救救我…”小小的身子顫抖不已,嚶嚶不絕的啜泣聲哭得白蘋蓮心都揪痛起來。
望着一旁束手無策的紅梅,她焦急地説道:“小梅,快想想辦法啊!你沒瞧見這娃兒有多害怕嗎?”’紅梅搖搖頭,“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是娃兒額頭上那這傷口搞的鬼,我只能治這娃兒身上的傷,對於她的失憶症,説句老實話,我本是無能為力。”聞言,翠香心疼地掏出手絹,輕輕的為她拭去了沾染在粉頰上的點點淚水。
“可憐的小娃兒,你就留下來好了,翠香姐會好好照顧你的。”如此清純可愛的小東西,別説是保護過盛的男人了,就連身為女人的她,也不免被眼前這張絕豔俗的容顏所引;翠香怎麼也想不適,到底有誰會這麼狠心,捨得將她傷成這樣?她都心疼死了!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紫蘭的反對:“不成!她不能夠留下來,我們要儘快送她出府,以免惹禍上身!”
“為什麼不成;”邊拂着小女娃一頭似絲絨般烏亮的長髮,翠香邊説:“這娃兒又無害,打哪兒來的惹禍上身?”
“你這傻蛋!你以為懿顯王府是什麼地方,你説一句要留就做得了主嗎?”
“我…”順着髮絲的小手猛然一僵,翠香本就忘了她無權決定這娃兒的去留啊!整個王府是王爺在做主,若是硬留下娃兒,為自己招惹來窩藏異族的重大罪名——止不住一陣直往頭皮竄去的恐懼。翠香機伶伶地打起冷顫來“你什麼啊你?要是讓王爺發現她——”
“不會的!”白蘋匆匆打斷紫蘭,説:“只要她乖乖地待在卧房裏不出門,任憑來人擁有—身通天的好本領,也搜查不出我們這兒藏了個娃兒,”紫蘭沒好氣地接腔説這:“哼!還是個西域娃兒呢!”
“白蘋姐説得一點都沒錯。”拍拍紫蘭的肩膀,一旁的紅梅附和説:“只要我們不説,沒有人會知道我們住房裏藏了個娃兒;況且.這娃兒還帶着—身傷呢,若是硬生生的將她給趕了出去,小蘭,你叫她如何生活?瞧這娃兒一臉涉世未深的柔弱模樣,一看便知道之前她一定是被人保護得極為周詳,假使不小心讓這娃兒踏出了王府大門,她不被外頭一大羣豺狼虎豹給生活吃下肚才怪!
“對啊!”翠香也覺得這是個可行之計,忙不迭地説:“小蘭姐,你千萬別趕這娃兒走好不好?看她生得一副弱不風的樣子,一旦被趕出王府,她一定會讓人欺侮的!小蘭姐,你就算是做做好事,留下她啦!小蘭姐——”一旁的白蘋也加人為娃兒請命的行列,説:“小蘭——”
“你們、你們都被這娃兒去了心竅是不?”紫蘭雖然怕事,但終究不是個歹毒噁心之人。
一個咬牙,紫蘭心軟的説:“噢!好吧、好吧!我們可以留下她,不過,等她的傷勢復原後,我們還是得將她送往別處,我可不想在工作繁忙之餘,還得分心來掛念她,如何?”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這實在是再好也不過了,”紅梅輕輕走向牀榻,愛憐地摸摸她的頭,微笑地説:“小東西,你快別哭了,我先去給你熬帖藥讓你補補身子,待你的身子養壯了以後,你才有體力去尋回遺忘的記憶,好嗎?’’女娃抬頭望着眼前—身紅衫的好心姐姐,噎地説:“謝謝你——”稍梢蹙起眉,她本就記不得這位紅衫姐姐的名兒紅梅察覺到她的難處。粉頰上嬌笑不減,她體貼地説:“我是紅梅,你可以叫我小梅姐。”離她最近的白蘋忙不迭地微笑説道:“我是她們口中的白蘋姐。”小女娃知道她;她就是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她、為她撫去不少恐懼的温柔大姐。
翠香也不落人後,指着自己的鼻尖説:“我是小香姐,至於那邊那個看起來有點兇巴巴的紫衣姐姐叫紫蘭,你可以叫她小蘭姐姐,你可別被她剛剛撒潑外加不通情理的模樣給嚇着,其實啊!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小香,你少説兩句行不行?”皮薄的紫蘭最不得人家誇,—張俏臉像是被大火的燒過—般,頓時通紅起來,她忸怩地説:“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看的!”翠香一臉促狹地説:“你瞧!娃兒,小蘭姐不好意思了。’’憤憤地磨起牙來,紫蘭威脅她説:‘‘你今天是想被我踢下牀嗎?翠香。”
“哼!不説就不説,小蘭姐是個小氣鬼,”翠香一臉彷彿心肝寶貝被人搶走般微嗔的表情,逗笑了牀榻上望着她們—來一往、相互鬥個不停的娃兒,她甜甜一笑,傾國傾城的絕美笑靨立刻征服了卧房中所有人的心。
“白蘋姐、小梅姐、小蘭姐、小香姐,你們好,我是——是——”扣人心絃的嬌豔笑容忽然消逝,濃濃的失望爬上娃兒的頰上,她又紅了眼眶。
“我…對不起!我想不起來。”瞬時,屋內一片沉默,靜得連屋外的聲響也聽得一清二楚。
“不準哭!”清脆的嗓音陡然劃開這一片無聲的寂靜,不時何時,來到娃兒跟前的紫蘭一臉嫌棄,擰擰她小巧而圓潤的小鼻子,她説:“以後不准你沒事就隨便亂哭!咱們大唐不興旱災,用不着你大肆水患,明白嗎?”聞言,娃兒連忙了鼻子,説:“嗯!我不哭了、不哭了!”娃兒的服從換來紫蘭一抹疼惜的微笑。
而心疼娃兒被折騰的白蘋則是急忙打掉她的手,驚呼説:“你在做什麼?小蘭,別捏疼了她。”娃兒小聲的告訴白蘋,“我、我不覺得疼。”紫蘭似挑釁般又亂了她的發,“嘖!算你識相!麻煩的小娃兒,你的名字就叫‘柔兒’。”語畢,紫蘭又擰了她一把。
這次打掉她那雙毒辣魔手的人是紅梅,她滿是好奇的問:“為什麼?小蘭,為什麼你知道這娃兒的名字叫柔兒。”
“我曾經在私塾待了一段子,剛才我替娃兒換下一身異服時,發現她的手腕繫有一條帶着金鎖片的小鏈子,那上頭還刻有幾行字,她的名兒就在其中。”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驀地飄了過去,在她還來不及捉牢它之前,又很快地消失不見;他會是我的什麼人?柔兒仍然理不出個所以然來:“太好了!柔兒,來!過來見見你的同伴。”邊説,身旁的白蘋突然彎下抱起腳畔處一隻磨蹭不停的小貓,順手將它丟進柔兒的懷裏,她又接腔説:“這是與你一道被撿回來的貓兒,若不是它,我也不會發觀你,進而救你一命,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快為這隻小頑皮鬼取個名字吧!”柔兒抱起它?看着它圓滾可愛的模樣,她興奮地咯咯笑道:“圓、圓圓!就叫圓圓好嗎?我的圓圓。”銀鈴般開懷的笑聲染了周遭所有的人;她們寵愛地望着柔兒那張被笑意薰紅的小臉蛋,四人很有默契地也跟着漾開了笑。
“對了!柔兒,”白蘋這個時候才憶起,正地説:“記住!未經我們四人許可,你千萬別恣意踏出房門一步,等你身上的傷口好了後,白蘋姐再送你出府,到時候,你想怎麼玩都隨便你,好嗎?柔兒。”柔兒一臉不解,“為什麼?柔兒不懂?”白蘋為她的傻氣而輕笑出聲,“因為這裏是守備深嚴的懿顯王府,除了王爺之外,所有王府裏的人都要遵從王爺訂下的規矩,就連平的出入也不像普通宅院那般自由;再加上你又是個異族人,我們更不能讓府裏的衞士們發現你的存在,所以,柔兒,答應白蘋姐,你一定要聽話。”
“我…好吧!柔兒不出門就是了。”見她一臉的失望,壞心的紫蘭忍不住嚇唬她説:“你還是別出門的好!若是不小心遇上了我們的王爺,那可就慘了!他壞透了!於時就以凌人為樂,特別是年輕的小女娃,他最喜歡拿她們開刀,柔兒,你可要小心別被他給發現了,要不然,嘿嘿!”紫蘭故意不把話説完,讓柔兒自個兒去天馬行空的發揮,想像這個中的可怕之處。
柔兒嚇得直髮抖,拼命往蘋懷中鑽去。希冀能尋得些藉…
lyt99lyt99lyt99懿顯王府青竹院翠香提了籃紅蘋果、行蹤鬼祟地悄悄溜進卧房。
進門,眼尖的翠香一眼便瞧見好不容易才獲得紅梅的允許、能夠下牀隨意活動的柔兒,正端坐在木桌前,着不怎麼利的針線,動作笨拙地繡着月牙方中上一隻看似蝶兒戲花般的美麗圖樣。
那是白蘋怕她寂寞無聊,順手拿結她解悶用的針線。
“柔兒——”翠香將一籃豔紅的蘋果往桌上一擺。輕聲招呼她説:“瞧!小香姐特地從廚房拿了些蘋果紿你吃,很甜的呢!”柔兒放下針帶,笑咪咪地自翠香的手中接過蘋果。
“謝謝小香姐。”
“好乖!來!告訴小香姐——”緊挨着柔兒的身側坐下,翠香笑道:“今天柔兒手上又被紮了幾個小啊?”打從這小娃兒開始執針以來,鮮少有一天不被細針扎落的經驗,幾天下來。她那雙白皙粉的柔葵上淨是針點,看得翠香的一顆心都擰痛了起來。
柔兒咬了口香甜的果,羞澀的豔紅霞光自頸邊冉冉而上,她不好意思地低嚷説:“討厭啦!小香姐,人家、人家才沒有你講得那樣駑鈍呢!”
“你這個小傻瓜!你誤會小香姐了,小香姐本就沒有半點嘲笑你的意思,你這雙粉的小手兒呀——”翠香心疼不已的説:“天生就不適合用來做活兒!”
“小香姐,我——”猛地傳來一記推門聲,原來是白蘋回來了。
提着一隻竹籃的白蘋一進門,即高聲呼叫:“柔兒,白蘋姐回來了!肚子餓不餓?來!快過來,白蘋姐張羅吃的回來喔!”一聽見有東西吃,剛啃完半顆蘋果的柔兒早已經剋制不住腹中一陣低嗚,開心地飛奔向前去,甜甜地喊了一聲,“白蘋姐——”瞧見柔兒一抹就連天上仙子們也望塵莫及的美麗笑靨,白蘋滿足地摸了摸她圓潤而細柔的粉頰,笑説:“乖!肚子餓了嗎?白蘋姐這兒有面食,還有一些小菜和水果,快過來吃吧!”柔兒飢腸轆轆的立刻動起筷來。
突然,“伊呀”——一記推門聲驀然響起,只見一臉倦容的紅梅駝着背、踩着蹣跚的腳步緩緩走進屋裏;在場除了不明箇中緣由的柔兒急忙詢問外,其他人皆見怪不怪地悶聲不吭,彷彿她們早就習以為常。
“紅梅姐,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你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模樣呢?”
“哼!還不是那隻狐假虎威的騷狐狸!”心直口快的紫蘭搶先紅梅——步回答説。
白蘋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閉嘴!小蘭。”她要到何時才改得了這種口無遮攔的壞習慣?
“騷狐狸!”吃完麪食的柔兒一頭霧水地問:“誰是騷狐狸?”
“小蘭姐説的人就是王爺剛納的那名侍寢,月如仙小姐。”一旁翠香好心地為她指點津,“她原本是‘紅花坊’中的—名歌,因為懷有王爺的子嗣,所以特別破格被擢升為侍寢。不過,在數前,如仙小姐不小心被府裏的一名長工嚇到而重重地摔了一跤,腹中的孩子也跟着掉了。這件事情還曾經鬧到府中久不問事的老王爺那裏,老王爺在痛失親孫之餘,竟憤怒地下令要劊子手摘下那名長工的項上人頭!直到今天,我都還清楚地記得,老王爺那時因為憤怒而變得鐵青的嚴肅臉龐。真的好嚇人喔!”紫蘭口無攔遮地又接腔説道:“也不知道她肚裏的子嗣是不是王爺的親骨哩!”那隻騷狐狸,哼!她看了就有氣。
“搞不好就是因為她揹着王爺胡來亂搞,孩子才會掉了,上天也懲罰她從此之後不能再生育——”白蘋橫了她一眼,“小蘭!夠了!你想害死我們大家嗎?”這小妮子——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禍從口出”啊?
紫蘭幸悻然地撇撇小嘴,遂不再開口。
“好了!”白蘋輕拍着柔兒的小手説:“夜深了,大家明天都還要早起呢!快睡吧!”白蘋一聲令下,所有的人全依她的命令行事,準備就寢。
柔兒褪去了腳上的繡鞋,準備爬上與白蘋共寢的柔軟牀鋪。
倏地,她猛然回神,想起了她的小貓兒圓圓。
這個時候,圓圓應該已經在它的小窩裏睡沉了吧!
她習慣地往牀鋪上一處專為圓圓設置的貓窩一瞧嚇!圓圓——她的圓圓不見了!
一顆心慌張不已,柔兒語帶哭音地説:“白蘋姐,圓圓它一一我的圓圓不見了!”
“圓圓?圓圓怎麼會不見了呢?”’翠香也着急地問。
柔兒一臉可憐兮兮的回答説:“我…我不知道。”
“它愛上哪去就上哪去!別去管那隻小畜生了!快睡吧!”隨意翻了個身,紫蘭拉下被子,不帶一絲情地應道。
而身旁的紅梅早巳經累得昏睡了過去。
倒是白蘋很有愛心地問:“柔兒,你是想去找圓圓羅?”柔兒怯怯地上白蘋的目光。
“我可去找她以嗎?白蘋姐。”
“當然!”白蘋不忍心潑她冷水.但仍不忘囑咐她道:不過——小心點!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你的行蹤,好嗎?”柔兒高興地直點點頭。
“嗯!’’“乖女孩。”白革讚賞地説着。
翠香很不放心她“需不需要小香姐陪你一道去?’’“柔兒一個人去就行了。”
“好吧!要小心喔——”就在蘋與翠香的叮嚀聲中。柔兒展開了夜訪懿顯府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