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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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話，我在問你。”低沉而冰冷的聲音當頭澆灌了下來，梁河詮瞥了瞥杜狂夜結實壯的膛，忽然沒有勇氣再看他一眼。

“我又闖進你的地了嗎？”她忍不住垮下肩，複雜的情緒説下出是不是沮喪？

“如果我説這是巧合，你信不信？整晚關在小木屋裏頭，我覺得無聊所以決定出來走一走，好像聽見這裏有水聲，於是走過來看看…”蹦起勇氣仰起俏臉，梁河詮在幽暗的湖畔碼頭上視那一雙宛如黑狼般鋭熠閃的懾人眼神。

“我不知道這裏不能進來，抱歉。”杜狂夜睇了她一眼，轉開身走向木樁碼頭的另一端。

她微微揚高嗓音“我很喜歡這裏…能不能讓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他沒有響應，冷漠無視的態度彷佛她本不存在。

看樣子人家是非常不歡。梁河詮失望地嘆口氣，雙手撐住木板站起身準備離開。才走了幾步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她急忙回頭，只看見湖面上水花高濺…老天，杜狂夜掉下去了？！

碼頭立刻響起她咚咚的跑步聲。

“老闆？老闆你還好吧？你是不是掉到湖裏去了？你別嚇我啊，我不會游泳啊…老闆？”眼見湖面平靜無波，她心想，慘了，杜狂夜該不會沉到湖底了吧？可是他應該會泅水啊…但是為什麼水面沒有咕嚕冒出的呼氣泡呢？

梁河詮倏地慌了起來，對着湖水扯喉大喊“老闆，你再撐着點，我馬上去找嶽大哥他們來救你！”她慌慌張張地想要跑開，那張倜儻俊臉卻又突然浮出水面…

“你想要讓多少人踏進我的地你才會高興？”梁河詮一怔，氣紅了小臉。

“我才想問你，你到底要嚇我幾次才甘心？！”第一次是騎馬讓她以為他想要撞死她，第二次是讓她以為水怪抓住了她，而第三次…“杜狂夜，你可以再惡劣一點沒關係！”她實在是氣到了，才不管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吼他。

悠閒仰躺着態意漂浮在湖面上，幽夜中的杜狂夜宛如一尊神秘俊颯的神祇。

“這會兒不叫我老闆了？”她忍不住狠瞪他一眼，轉開俏臉。

“過來這裏。”僵硬緊繃的嬌軀依舊杵在原地動也不動。

“過來。”益顯低沉的嗓音明顯透着一股威嚴。事實上杜狂夜從不抬高嗓音，他向來喜歡壓低聲音。

而這已經足夠教人神經緊張了！

“幹什麼啦？”實在惱怒自己的不爭氣，走上前的梁河詮臉、口氣都算不上和顏悦。

“坐下。”

“我喜歡站着！”又把她當狗使喚啊？她偏不要！

邃眸睇了她一眼“我不想看你的裙底風光。”忽然驚覺自己穿著裙子的梁河詮馬上臊紅了俏臉，不自然地夾緊‮腿雙‬，她尷尬又笨拙地緩緩坐了下來。

穠纖合度的小腿在湖面上輕晃着，小巧的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着，水面被她撥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們兩人都沒有説話，覺卻是那麼的自然，彷佛長久以來他們相處的模武就是他泅水，而她柔順地在一旁戲水觀看。

竊竊揚起眉睫想要瞅看他，卻發現杜狂夜也正凝視着自己，梁河詮忍不住羞怯地笑了笑，趕緊轉開視線。

他鋭的黑眸從她嫣紅的臉蛋緩緩而下，然後落在她右腳踝上那一條散發着淡淡銀光的腳鏈，以及足踝那一圈暗紅的胎記－－相思圖騰。

細微的水聲響起，梁河詮抬眼一看，發覺杜狂夜不知何時已經游到她的面前，芳心忍不住猛地一顫。哇，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吧？被那雙凌眼凝視得心慌意亂，喉嚨瞬間乾啞的她依舊努力擠出聲音“泡在水裏這麼久了，你不冷嗎？”水底下的蒲扇大掌伸了出來起一泓水，厚實的掌心緩緩握住她的小腳。

梁河詮嚥了咽口水，剎那間只聽見自己震耳聾的怦然心跳聲！

修長的指尖温柔而反覆地在她纖細的足踝上摩挲着，繭來回摩擦着她細緻的肌膚，梁河詮不覺得疼，反倒有一種酥麻的覺…

“噢，你別－－”她驀地住口，懊惱呻。自己是怎麼了？才被他扣住腳踝摸了幾下而已，卻發出這般曖昧的聲音…

“説，你為什麼來牧場應徵？”她的呼乍然停止！

幽暗中，凌眼鎖住梁河詮離的眼瞳，瞇起的視線像是要穿她的瞳孔、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梁河詮直覺地轉頭回避。因為她心裏還有秘密、更因為她還揹負着李雍雅所要辦的任務，所以心虛地不敢再看杜狂夜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