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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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問你一句話,你愛不愛我?”
“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好嗎?”現在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裏。
“鴕鳥。”剛易明知她臉皮薄,卻非要追究底聽她親口説出來不可。
“隨便你怎麼批評,我不跟你爭,我要回胡媽媽家了。”如果手邊有個鏟子,她保證馬上挖個地鑽進去。
“也對,你是該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他理所當然的認定朱邦璇今晚就該跟他回台北,毫無異議地。
朱邦璇望了他一眼,不願多説。有些人就是劣難改,所以千萬不能太容易就讓他們隨心所。
坐進車子裏,剛易並不馬上發動引擎,他饒有深意地盯著她“太瘦了你。”罷易眼中的她,不但瘦而且白,細密的牙齒咬著瓣時,兩頰間的小酒窩更深了,下巴光滑依然,但變尖了,眉又黑又直,眼睛晶亮而深幽,在燈下看像盛了兩汪水似的,那單薄的身子骨一下子就給拉進他的臂彎裏去。
“是我不好,讓你憔悴若此。”她憔悴是為了他嗎?
當他擁緊她,把鼻子深入她的肩窩去汲飲她領口溢出來的暗香時,她臉上倏忽閃過的愠怒、委屈和陶醉,就如一場大火過後的點點殘星,微弱地熄滅在一片堪堪復甦的心田上。
所有的爭執每每到了這一刻就變得沒有意義,是的,她是愛他的,愛得極深極深。連來的痛苦折磨,只需他輕輕一個擁抱,就可以在瞬間化為灰燼。朱邦璇暗自驚詫得説不出話來,自己何以陷得這樣深?
“這就是為什麼我非離開你的原因。”推開他的懷抱,朱邦璇把目光調往車窗外“你四處找我,是為了剛牧,還是你自己?”
“我自己。”剛易肯定的説。
“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愛你愛得有多深。”他啓動引擎,車子順著綠隧道,一路緩行往胡媽媽的店。
朱邦璇轉過臉,靜靜的瞅著他。
“為什麼這樣看着我?”
“是什麼讓你改變的?”以前的他可沒有這麼乾脆“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否則難以使你承認愛我。”罷易笑了半聲。
“你的不告而別,完全失去音訊,難道不是很好的理由?”朱邦璇輕笑地點點頭,剛易馬上有了警覺。
“下不為例,明白嗎?結婚以後如果你還…”
“別把話題扯遠,結婚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話傷到他了,剛易斂起臉容,雙緊抿得像火山即將爆發前般的風起雲湧。
易怒是他的本,朱邦璇無奈的幽幽一嘆,即使兩人久別重逢,好多別後相思猶末傾訴完,他仍可以説翻臉就翻臉,要生氣就生氣。
“也容我問你一句話,如果你是我,你願意嫁給你這樣一個人嗎?高興的時候便熱情如火,不高興的時候就把我丟進冰窖裏,隨我自生自滅,你告訴我,你受得了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情人或丈夫嗎?”這句話他反問自己無數次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但那並不令他特別醒悟;如今從朱邦璇口中提出,卻教他悚然駭異。
“剛牧告訴我,你害怕維繫長久的關係,因為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鬼扯!”他惱怒極了,方向盤一轉,用力踩住煞車器,讓車子在劇烈震動後才停了下來。
所幸深夜時刻鄉間的路上,往來行人和車輛極為稀少,才沒造成旁人的不便。
“這娶你是娶定了。”他説。
朱邦璇突然有種啼笑皆非的覺。
“好,我嫁給你。”她的回答令剛易眼睛為之一亮。
“走吧,到胡媽媽家去,幫我打包行李,帶走我全部的家當。”
“一言為定。”他的臉轉換得很快,眉開眼笑一如夏薰風下的稻田,用力香了下她的水頰,心緒飛揚地吹起口哨來。
胡媽媽家的四合院已經熄了燈,只在門口留下一小盞五燭光的燈泡,照明夜歸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