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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夢裏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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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有個穿着藍花匠衣服的身影,楚楚注意到又是邢叔,他有個和吳嫂一樣的習慣,就是在半夜的時候起來檢查檢查莊園的安保是否到位,順便會去花園那裏看看那些嬌弱的花是不是生長的好。

水有點涼,喝完放下杯子,楚楚才回到牀上。可她不會睡覺的,夜晚她從來不睡,白天有的是時間,夢琪喜歡懶覺,她就算醒着也必須裝睡,況且她現在不能做設計,只能像夢琪一樣彈鋼琴或者畫油畫,每天固定的兩個小時外,她可以盪鞦韆,也可以睡覺。

此時此刻,她的習慣是醒着,看着邵川,把身上的疼痛和剛剛的一切都忘掉。那個時候,她是覺不到疼得,就算心裏多麼屈辱,身體也不聽話。

夜之中,楚楚的眼睛幽靈一樣,是的,她有一雙比星星還要亮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會動情,可是邵川不會,所以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渙散、暗淡,如沒有歸宿的幽靈般,在夜之中就會異常的明顯。

她喜歡在夜裏看着邵川,他睡覺從來都很安穩,尤其在那種事情之後,他會睡的深沉,他習慣擁着她入睡,可是睡着睡着,胳膊就會自然的鬆開。這樣,楚楚能在他睡着之後自由的醒來,自由的看看他。

他很漂亮,楚楚一直是這樣覺得的。他是童話裏的王子,所以擁有漂亮的褐眸子,雖然她至今也沒敢細緻的看過。但是此時她可以看到他細長的,有些捲曲的睫,平,應該可以遮住眼神吧,還有他的眼角,好像網絡上説的那種開過的眼角,其實他的是自然的。那麼柔軟,鼻翼卻直着,對比強烈。

楚楚記得有人説他長的像韓國的明星,可是她從來不覺得,邵川就是邵川,他的長相是獨一無二的,是深刻的印在她心裏的。

這樣的夜,楚楚不知度過了多久,有半年了吧,關羽澤和江南都回學校去了,關平澤似乎知道了他給楚楚帶來的災難,也不再來了。

楚楚的生活被徹底的隔絕,關閉。她有一些被稱作名媛的需要努力去記住名字的朋友,可是無論她怎樣的學習,卻彷彿仍舊被她們扔在了外面,無論如何也進不去。每每這樣的時候,邵川會蹙起眉頭,她的心會因為難過的痛。

牀動了動,楚楚不安的把目光聚焦,看清楚是邵川翻了身。此時他的眉頭又皺起來,似乎是作了不好的夢,嘴微微動着,沒有説話,只是發出一半聲的輕,接着呼開始有些急促,楚楚這才明白,邵川可能是作了噩夢。

“爸爸,不可以,不可以。”這是楚楚第一次聽到如此軟弱的邵川,也是第一次聽到他説夢話。他睡覺從來都是安穩的,即使偶爾作了噩夢,也絕對不會説出來,可顯然這個夢足以擊潰他連睡覺都保持的防線,居然讓他這樣害怕。

“爸爸,不可以,不要做,不要那樣做,不可以,夢琪,回來夢琪!”邵川的聲音變得更加慌張而恐懼,他的聲音漸漸的清晰,楚楚能聽到他越來越重的呼和有些搐的身體,他想醒來,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做惡夢可是醒不來。

“少爺,少爺醒醒,少爺,你做夢了少爺,醒醒!”她用力的搖着對於她來説沉重的身體,才發現他在夢裏陷得比她想得還要深,找到涼水迅速倒在乾燥的巾上,猛地蓋在邵川臉上掀開,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只是直直的盯着楚楚,許久許久都沒有移開。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楚楚急切的在他眼前晃着自己的手,他睡的好沉,説了那麼多的夢話,而且醒來還是這樣的呆滯,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啪!”那聲音響亮的足以把整個夜晚都振動,楚楚的身體順着牀跌落下去,在牀邊迅速的縮成了一團,紅腫的臉在月光中,清晰可辨。

身體忽然被提起來,邵川的眼睛竟然是血紅的盯着她,他的呼聲又開始沉重,手指卻比平常狠了十幾倍,死死箍着楚楚的咽喉,將她的呼完全窒住。

“夏楚楚,想死是不是!”如果不是他説出這句話楚楚甚至以為他還沒有從夢裏醒來,可是他分明咬牙切齒的説了一句,聲音比平常還要冰冷可怕。

縱然那樣被壓制着咽喉,楚楚還是那麼無辜的看着邵川,她不是故意的,那時候她着急的本忘記了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只是想把他叫醒而已。她沒想到他會因此生這麼大的氣,她也不想的。

不知為何,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小了,可邵川似乎把那力道換到了楚楚身上,用力的扯下她身上裹着的唯一一件睡裙,隨着撕拉的聲音,楚楚的皮膚上也出現了紅腫的手印,可是那手卻接着在她身上留下了更多的紅腫和青紫,每一下都竭盡全力,幾乎要把楚楚的身體撕碎了般的開始折磨她。

那麼微弱,連請求他的力量都沒有,楚楚不能掙扎,任何的輕微扯動都會讓邵川更狠,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懲罰她,就像他第一次告訴她那杯水裏放了藥,而她必須要喝下去一樣,可這次的疼,確實清晰的。

“川,川哥哥。”把所有所有的信號集中在漸漸渙散的腦中,楚楚叫出了這個名字。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疼痛已經把她的身體折磨的再也沒有力氣,可是邵川還在拼力的要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還能活過今晚,最後一次,給他吧。

邵川的身體是跟着她手的離開而離開的,他幾乎是慌張的向後退了半步,才清晰的看到她身上有些可怕的傷痕。天,他剛剛到底作了什麼!

他又開始有些窒息,慌張的披上衣服走出房間,外面的空氣才終於讓他有了片刻的清醒。他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夢到夢琪了,她帶着血,父親也帶着血,可那些血不是他們身上的,而是別人的,他親眼看到他們,殺死了自己!

可是就在剛剛醒來的時候,他卻產生了更深的仇恨,把所有的恨都歸罪於楚楚,是她的陰謀他才失去最後的親人和最後的愛人,是她的身體讓他無數次的不想卻無數次的背叛,所以,他打了她,襁爆了她。

天,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不,他想過要報復她,可是他不是待狂,他不會打一個看起來那麼柔弱的女人,況且,況且他是知道的,知道對於她來説做另外一個人多麼痛苦,這樣的懲罰,應該已經足夠了。

“什麼人!”樓下忽然冒出個身影,幽靈一樣的飄進莊園裏,邵川口而出之後,才發覺自己多麼魯莽,因為聲音居然聽起來那麼驚恐。

“邵董,是我,邢叔,我去檢查了守夜的下人,還有花園裏的花,剛剛回來。”邢叔的聲音很平靜,他打開一盞客廳裏的燈,恭敬的站在樓下説着,抬頭看着邵川,出禮貌的微笑。

“邵董似乎做惡夢了,我這裏有一劑很好的安神藥,邵董是不是要用些?”一如既往的聲音,將邵川緊張的神經安穩下來,他略微垂了垂頭,對於自己的失態自嘲了幾秒鐘,他真是瘋了,怎麼剛剛會覺得邢叔的身影很詭異?

“不必了,我自己就是醫生。”邵川是笑了笑的,但是直到看到邢叔寬的微笑,並且躬身離開之後才把目光收回來。他的疑心重,而且山莊總讓他覺得不舒服,所以對於任何人,他都保持着懷疑的心態。

回頭回到房間,掩上門打開燈,他才看到楚楚仍舊是剛剛被折磨過的模樣躺在牀上,閉着的眼睛,了血的,有些驚鸞的身體,愧疚再次湧上來。

他不懂得憐香惜玉,身邊出現過的女人越來越多,他對她們的興趣都不大,在一起的時候不過是做男女之間的事情,她們也都只是他暖牀的被褥,沒什麼特別的功效。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楚楚。

如果比起別的女人,楚楚真的算是幸運幸福的,邵川對她的要求高,卻從來不折磨她的身體,更別提打她。之所以給她吃秘藥,也不過是為了減輕彼此的不適,因為楚楚本不會配合他。

今天是第一次吧,他打她甚至於這樣的折磨她。當時的情形,能回憶起來的已經不多了,但他仍然記得楚楚那聲川哥哥,記得他醒來看到是她時候那種莫名的恨,還有他聞到她身體香味時候湧上來難以抑制的衝動。

他越來越心軟了,邵川惑自己怎麼會如此。先是被她身體的香味引居然在夢琪祭那天要了她,接着就是幾乎每天在辦公室想起她的時候都會覺得渴望,到現在,他對於她的要求已經降低到只是讓她在他面前和那些名媛面前扮演好夢琪。

其實他何嘗又不是為了她好,她以為做邵川的女人多麼簡單。如果面對的只是一羣白痴一樣的女人也就罷了,可是她背後是越來越多想要借她死他的人,還有被他玩兒膩了扔掉的女人,這些人隨便下手,她就會碎屍萬段。

細緻的處理着楚楚的傷口,邵川覺得如果江蛟看到他現在在做什麼,定然驚訝的把下頜也掉下去,他玩兒過的女人何止她一個,隨時想要,隨時都會有,用完了扔掉,不滿意的他自然也有處理法子,可是他從來沒給哪個上過藥。

一滴軟軟温温的東西落進他手心裏,邵川意外的抬頭看了看,竟然是楚楚淚了。可是她沒有醒來,仍然昏昏沉沉的睡着。只是他沒想到,她的身體那麼涼,涼的無論他怎樣捂也捂不熱,淚卻這樣的温暖。

“少爺,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