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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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中的期中試考安排在週六、週這兩天舉行,惹得學生們怨聲載道。隨着最後一場試考鈴聲的響起,優差生和優才生的反應截然不同。優才生們圍在一起一臉緊張地對答案,跺腳埋怨自己心大意;而優差生們只顧着歡呼雀躍煉獄的結束,書本、草稿紙、三角板、量角器、筆袋等統統往空中拋去。
何先勇發般把鉛筆從中狠狠折斷,指着前面的優才生們説:“讓他們考就夠了,拉我們作陪襯,有這個必要嗎?”優差生們這次受刺了。以前試考,反正大家都不會,白卷的大有人在,可是這次看着前面的優才生們一個個鉚足了勁奮筆疾書,就算寫完了也不肯提前卷,再對比一下自己,十道題有九道不會,試考時如坐針氈,度秒如年,強烈的失落於是冒了出來。
陳上臉也好不到哪裏去,把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兒往書包裏掃。
連一向從容自若的範從思也忍不住嘆氣,招手喊:“唐譯!”唐譯忙回頭,用眼神問他什麼事。
範從思走過去,問她考得怎麼樣。
“一般,錯了一道。”何先勇聽見哇哇大叫“錯了一道叫一般?我對了一道就該放鞭炮慶祝了。”唐譯取笑道:“哎喲,我們哪能和您比呢。”何先勇捅了捅她的胳膊,擠眉眼説:“唉,下次試考,我坐你後面,怎麼樣?”唐譯看了他一眼“我後面第四排。”第四排是優才生和優差生們的“楚河漢界”一直空着沒人坐。
“沒事,大不了我換到第四排去。”陳上討厭他跟唐譯不裝,嗤笑一聲,嘲諷道:“就算給你看,你看得清嗎?”何先勇雖然長得人高馬大,一臉橫,卻有三百度的近視,偏偏不肯戴眼鏡,看東西的時候總是眯着眼,給人的覺和他的外形極不相稱。
“試考的時候我自然會戴眼鏡。”在陳上面前,何先勇多少有些弱勢。
“反正給你抄也抄不及格,還不如空着試卷擦口水。”陳上的話是有典故的。以前有一次會考,試卷提前了,大家都拿了高分,只有何先勇一個人50分,連格都沒有及。他把答案匆匆抄完,便趴在考場裏呼呼大睡,口水得到處都是,結果試卷只做了一半。這事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談。
“我又不抄你的,關你什麼事?”何先勇對他的挖苦有些不滿。
“丟人現眼,虧你好意思説出口。”
“你又不是沒抄過!”這裏陳上和何先勇吵成一團,那裏範從思和唐譯倒是聊得頗為投機。
“總算考完了,要不要出去放鬆放鬆?”唐譯搖頭“不行,我得好好準備練歌啦。”雖然她對“天籟杯”沒什麼把握,不過還是希望砸得輕一點兒,不至於出現切麥、被人潑礦泉水的狼狽場面。
範從思“哦”了一聲,想了想説:“音樂班有專門的樂器室,我們可以借用一下。”他打了個電話給趙明顏,她應該有辦法。
陳上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唐譯和範從思頭接耳,舉止親密“你們剛才説什麼?”
“沒説什麼。”唐譯淡淡地説。
“嗨,從思,阿上!”趙明顏風風火火跑進來,笑盈盈地跟大家打招呼。她頭兩側垂着兩條小辮子,斜挎着一個天藍的牛仔包,穿了一條羊短裙,腳上一雙羊皮長靴直到膝蓋,光着半截大腿,顯得青可愛、活力十足。
“你怎麼來了?”陳上對她的出現有些意外。
“從思叫我來的。”趙明顏心直,上次和陳上鬧彆扭一事早忘了,對他不冷不熱的態度並不在意。
“你最近怎麼不找我玩啊?”她手臂一伸拍了拍陳上的頭,笑嘻嘻地説。
“不準摸我頭髮。”陳上警告她,惡狠狠地説“你不知道男人的頭髮不能亂摸的嗎?”趙明顏做了個鬼臉“我偏要。”
“要摸也不讓你摸!”
“哎喲,留着給你老婆摸嗎?”趙明顏取笑道,順手把他的頭髮亂。大家聽了撲哧一聲笑出來。範從思跟她説話,陳上這才明白過來,拽了拽唐譯的衣服“你要借她們班的樂器室練歌?”
“對啊,怎麼了?”
“學校的樂器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音質奇差無比,鋼琴從來沒有請調琴師調過,伴奏帶都是陳年舊曲。我家有一間琴房,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倒是可以借給你練歌。”
“陳上,你偏心!”趙明顏哇哇哇地叫起來,指控説“以前我問你借鋼琴,你死活都不肯,連琴房的門都不讓我進。我也要去你家,我也要去你家。”她不依不饒起來。
“誰叫你一來就把我吉他弦斷了?不行!”趙明顏見陳上不為所動,帶着敵意的眼光看着唐譯,問道:“你跟他什麼關係?他怎麼對你那麼好?”唐譯漲紅了臉,看了一眼陳上,小聲説:“還是算了,我笨手笨腳的,怕壞你的東西。”
“好啦,好啦,都去,都去。”陳上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趙明顏,無奈地説。
唐譯看着坐在前排等她一塊回宿舍的夏文倩“文倩能不能一塊去?她一個人待在宿舍很無聊耶。”不等陳上發話,範從思忙説:“當然可以。阿上不是説了大家都去嗎?”夏文倩聽見大家在説自己,忙轉過頭來,聽見範從思的話,多看了他一眼。
何先勇指着自己説:“我也去嗎?”他雖然跟陳上同班好幾年了,卻從來沒去過他家裏,一時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