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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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德妃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讓曲琳償命。不管寶和長公主同蕭太后如何求情,也不管曲琳如何聲稱自己無辜,都不能讓温德妃改變主意。
於是最後決定權又落到了孝昌帝手裏,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孝昌帝,只盼着孝昌帝能夠寬大處理。唯獨温德妃神平靜,不慌不忙,好似已經吃定了孝昌帝一般。
“陛下,你拿個主意吧。只要是陛下吩咐的,臣妾莫敢不從。”温德妃也表明的態度,卻讓孝昌帝越發的為難。
孝昌帝掃視全場,每個人的眼神表情都沒有漏掉,對所有人的想法也是心知肚明。曲琳不是兇手,孝昌帝可以確定,因為四皇子的坐騎早就被人做了手腳。但是曲琳那一鞭子卻是誘因,造成馬匹失控,最後害死了四皇子。説她無辜,未免不公。説她是兇手,未免太過嚴苛。總而言之,她不是無辜之人,卻也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孝昌帝輕咳一聲,眾人都屏住呼。孝昌帝嚴肅的説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朕已經知曉。曲琳當街持鞭行兇,間接造成四皇子過世,實在是可惡之極,不罰不足以平息怨憤。”這話説得太重了。蕭太后頓時緊張起來,“陛下?琳丫頭還小,能否網開一面。”寶和長公主連連點頭,擦着眼淚,“求皇兄網開一面。”温德妃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一幕,似乎是瞧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當孝昌帝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温德妃當即低頭,恭敬的説道:“全憑陛下做主,臣妾絕無怨言。”孝昌帝嗯了一聲,“愛妃放心,此事朕會秉公處置。”瞬間,寶和長公主就蒼白了一張臉,連呼都急促了起來。
孝昌帝盯着跪在地上的曲琳,怒斥道:“小小年紀,仗着身份胡來,造成如此嚴重後果,豈能輕饒。擬旨,奪去曲琳縣主封號,鞭笞五鞭,以儆效尤。”能保下一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寶和長公主謝天謝地,偷偷謝過滿天神佛。
卻不料這還沒完,孝昌帝又接着説道:“寶和長公主教女不嚴,縱女行兇,奪去長公主位份,貶為公主。希望以後能以此為教訓,嚴加管束家中子女。若是再有是非,朕定會嚴懲。”
“多謝陛下開恩。”寶和長公主備受打擊之餘,也很慶幸,慶幸孝昌帝是她的兄長,慶幸孝昌帝對她還算寬容,沒有沒她一子打死。
蕭太后嘆了一聲,這個結果雖説嚴重了些,總比丟命要強。故此蕭太后即便有所不滿,也沒有出言反對,免得刺孝昌帝,讓孝昌帝用更嚴厲的手段處置寶和母女二人。
孝昌帝面對温德妃,問道:“愛妃對朕的處置滿意嗎?”温德妃冷冷清清的説道:“臣妾謹遵陛下吩咐,並無任何不滿。不過臣妾想親自觀刑。”眾人一愣,都望着孝昌帝。曲琳要被鞭笞五鞭,這是聖旨,是逃不了的。但是如何行刑,卻有些講究。只是温德妃要求觀刑,這分明是不準蕭太后寶和長公主做手腳。曲琳本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瞬間哆嗦了一下,心道温德妃好狠毒的心。
孝昌帝沒有猶豫,很乾脆的應下,“好,就如愛妃所願。”
“陛下”蕭太后真的急了,“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孝昌帝冷冷一笑,“朕乃天子,豈能出爾反爾。母后不用再説了,朕已經答應愛妃,就絕不會改變主意。來人,將曲琳拖下去行刑。”温德妃嘴角一翹,笑得極為得意又惡毒,還特意朝寶和公主瞧了眼,眼神裏慢慢是譏諷之。寶和公主心跳驟然加速,心中頓時有了不好預,“我也去。”曲琳渾身癱軟,任由婆子們拉扯着,拖到了外面,跪在地上。很快,鞭子一,狠狠的在了肩背上。曲琳嗷嗷大叫,疼痛讓她清醒過來,她大哭大喊,求饒救命,無論説什麼都行,只希望能夠免了這頓鞭笞。
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於事無補,所有的哭喊叫嚷都成了撫温德妃傷痛的良藥。她叫得越慘,温德妃就越發滿意。在温德妃看來,最好這五鞭子下去,能讓曲琳命喪今。這個小賤人,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沒讓她陪葬,已經是妥協。哼,不過就算她現在能夠逃過一命,遲早也要下去陪伴自己的兒子。温德妃篤定這一點,曲琳在她眼中已然是個死人。
五鞭子完,曲琳已經昏了過去。寶和公主抱着女兒,哭嚎不已。蕭太后趕緊命人將曲琳抬回壽寧宮,又請太醫來診治。
温德妃起身,丟掉手中茶碗,瞬間打破了場中哀慼的氣氛。寶和公主目光怨毒的盯着温德妃,咬牙切齒的吼道:“你滿意了嗎?琳丫頭都快被打死了,你得意了。”温德妃拿起手絹擦擦嘴角,神情不慌不忙的説道:“本宮昨兒死了兒子,唯一的兒子。曲琳區區一頓鞭笞,相比四殿下的過世,公主你説本宮滿意嗎?”
“你還想如何?我家琳丫頭已經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德妃你別不依不饒。不要想着有陛下給你撐,你就能得寸進尺。”寶和公主大怒。
温德妃抿,表情略顯陰沉,“就算本宮不依不饒,公主又能如何?”眼神輕蔑的掃了眼昏不醒的曲琳,“公主還是好好照顧琳丫頭吧,可別死在了這裏。”
“呸你才死在這裏。”寶和公主不怕温德妃,這後宮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温德妃算什麼東西。
温德妃也不在意,帶着宮人施施然離去。心裏頭卻早已經記恨上寶和公主,遲早有那麼一天,她會讓所有欠了她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曲琳高燒昏,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醒來後就大哭出聲,嚷嚷着要出宮,她再也不要進皇宮。皇宮對她來説太可怕了,孝昌帝可怕,壽寧宮可怕,温德妃更可怕。寶和公主心疼閨女,也顧不得傷勢嚴重不易移動的醫囑,命人伺候着將曲琳帶回了公主府。接下來的子,公主府關門閉户,只待曲琳養好傷勢,四皇子一案風平靜。
四皇子的馬匹被人做了手腳,凡是同此事有關聯的內廷衙門,全都被牽連進去。不管無辜不無辜,先抓起來用刑。能撬出多少口供,沒人關心。他們只需要這些人的人頭和鮮血來平息帝王的怒火。
事關皇子之死,就算孝昌帝殺心過重,朝臣們也很謹慎小心的不在此時跳出來反對。免得自己就成了炮灰,成了孝昌帝怒火下的祭品。
事情在血腥中有所進展,隱隱約約牽扯到後宮,可是追查下去,線索又指向宮外。撲到宮外查探,線索又斷在了關鍵之處。任由內侍監的人如何查,都無法查出真兇真相,只能確定一點,的確有人處心積慮的謀害四皇子。可幕後之人究竟是誰,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
孝昌帝已經很久沒笑過了,每天板着一張死人臉,隨時都有可能提起手中的刀,一刀斬下去。
“既然查不到真兇,那就全都陪葬吧。”凡是涉及到此事的人員,無論什麼背景,無論官職大小,無論無辜與否,都去給四殿下陪葬。孝昌帝一聲令下,宮內宮外人頭滾滾,血腥沖天,久久不散。
待到事情塵埃落定,又是一年臘月。接連數天的大血,覆蓋住所有的骯髒,也覆蓋住所有的血腥。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乾淨,透亮,心裏頭的恐懼也跟着消散。就算天冷,林月音也堅持走出清寧宮,就是想呼一口新鮮空氣。
孝昌帝的殺戮之心,讓宮中所有人膽寒,林月音也不例外。她不得不謹慎應對,寧願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説,也不要引起孝昌帝的關注。剋制了這麼久,總算一切都過去了。殺戮也結束了。
杜安告訴林月音,裴顏卿回來了,已經到京好幾天。帶回來很多關於各地節度使的消息,據説很受孝昌帝重視。還説孝昌帝給裴顏卿放了幾天假,讓裴顏卿好好休息,養好了身體後再開始當差。還説太子親自前往裴府看望裴顏卿,帶去了一車的禮物。總之,從杜安的嘴裏,林月音聽到了很多關於裴顏卿的消息。有時候她不樂意聽,裴顏卿三個字也會鑽進她的耳朵裏。
裴顏卿手裏抱着一個黃銅暖爐,出聲打斷杜安的囉嗦,“行了,裴太傅回京的消息本宮已經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杜安猶豫了一下,才説道:“太傅想見娘娘一面。”林月音微蹙眉頭,有些不滿,説道:“見什麼見。宮裏剛死了這麼多人,陛下這會正是疑心病重的時候,此時不宜見面。你告訴他,讓他稍安勿躁,等過年的時候再見面也不遲。”
“遵旨那娘娘還有什麼話要轉告的。”林月音瞧着杜安,眼中帶着笑,卻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杜安頓時緊張起來,低下頭,不敢再亂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