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帝后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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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音同裴顏卿錯身而過,兩人衣袖輕觸,就連手指頭似乎都糾纏在了一起。那一刻,林月音想了很多很多。從第一次見裴顏卿,賈皇后過世,太子被人告狀,賈家蕭家之爭,王婕妤產,李充容一屍兩命,一件件事情看似並無聯繫,但是在這一刻,林月音卻想到所有事件中似乎都有同一個人的影子那便是裴顏卿。
這是一種沒有據的猜測,可是林月音卻認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沒有出錯。要説理由,她也説不出來,那只是一種直覺,女人的直覺。裴顏卿是外臣,可是後宮之事卻處處都少不了他的影子,説是巧合,一次兩次可以這麼解釋,三五次下來誰還敢説巧合。如果李充容真的是被裴顏卿所害,瞬間,林月音就打了個哆嗦,一時間她竟然不敢深想下去。
林月音站在原地沒動,回首看着裴顏卿遠去的背影,走得那麼瀟灑,哪裏像是那個謹言慎行的裴太傅。
“娘娘,可是裴太傅有問題”張永小心翼翼的問道。
林月音搖頭,笑了起來。無論裴顏卿有沒有問題,無論後宮之事同裴顏卿有沒有關係,至少目前二人還維持着平衡,這一點很重要。林月音暫時不想打破這種平衡。
“走吧,咱們回清寧宮”李充容同王婕妤先後懷孕,接着王婕妤產,李充容一屍兩命。孝昌帝還沒來得及高興幾天,就接連遭受打擊,心中如何憤怒可想而知。要知道,宮中已經多年沒有添丁,要説孝昌帝不想多要幾個兒子女兒那是假的。
孝昌帝心裏頭憋着一股火,總想找地方發
出來。
蕭太后抓住機會,趁機對孝昌帝進言,“好不容易有了喜訊傳來,結果一個都沒能保住。不説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單説皇后,她身為後宮之主,有明顯的失察之罪。她若是多用點心,別整裏擺着那高高在上的嘴臉,説不定李充容還能保下,孩子也能順利生下。”孝昌帝心情煩悶得很,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李充容肚子裏是個皇子,結果生下來就沒氣,要説孝昌帝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孝昌帝隨口回應蕭太后,“皇后也算盡心。”蕭太后輕蔑一笑,極為不屑的説道:“看似盡心,實則什麼事情都
給下面人去辦,生怕沾染上一點點麻煩。單是這一點,哀家就極為不滿。如果她真有世人説的那麼大度,她何至於做個甩手掌櫃。可見她口是心非,分明不想王婕妤李充容生下皇嗣。畢竟她貴為皇后,卻沒有生養,全靠陛下的支持。她是聰明人,自然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這人啊,想得多了,做事的時候難免就變得心狠。”孝昌帝皺眉,“母后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太后嘆了一聲,“這後宮女人的手段,哀家清楚得很。皇后不想王婕妤李充容生下皇嗣,無需親自動手,只需稍微疏忽一下,或者某些地方做得不夠用心,就足以讓小人鑽了空子,替她達成心願。她一邊裝賢惠裝大度,一邊有得償心願,剷除了心腹大患,手上還不用沾染人命,真是好手段好算計。”
“母后的意思是李充容也是被人所害可是並無證據。”
“陛下,證據真有那麼重要嗎李充容的情況,哀家就不信陛下沒有半點懷疑。”蕭太后就是要用這種似是而非的説法,在孝昌帝的心裏面種下懷疑的種子,遲早有一天會破土發芽,讓林月音吃不了兜着走。、“那也不一定是皇后所為。”蕭太后冷哼一聲,“哀家也沒説是皇后所為。哀家的意思是,皇后只要有這個心就足以讓李充容一屍兩命。”孝昌帝緊抿雙,眼中閃過一抹寒意。蕭太后挑眉,得意一笑。後宮殺人,方式千千萬,不需要明刀明槍,依舊能讓林月音血濺十尺。
孝昌帝帶着一身戾氣離開壽寧宮,沒有回思政殿,而是直接去了清寧宮。有些事情他需要親自驗證。
大白天的在清寧宮見到孝昌帝,這實在是讓人到意外。更何況孝昌帝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踏入清寧宮。林月音
了出來,一見孝昌帝那表情,心裏頭突了一下,頓時知道孝昌帝是來者不善。
林月音不動聲的行禮請安,孝昌帝沒理會她,徑直走入大殿。林月音猶豫片刻,也跟了進去。同時揮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一會帝后鬧起來,被人看見了不好,小心孝昌帝發起瘋來要殺人滅口。
林月音親自奉茶,茶杯剛遞到孝昌帝跟前,孝昌帝抬手就將茶杯打了出去。滾燙的茶水潑灑在地面上,混着茶葉和茶杯碎片,一屋子的狼藉不堪。虧得林月音早有準備,這才堪堪避開了滾水燙傷的慘劇。
宮人們聽到動靜,都衝了進來。被林月音呵斥一聲,又全都退了出去,還不忘將殿門牢牢關上。
孝昌帝一臉殺意,林月音則是氣定神閒,“陛下滿腹怒火,又衝着臣妾而來,不知所為何事。臣妾自問老實本分,不曾做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何至於讓陛下生出打殺臣妾的心思。”孝昌帝怒極反笑,突然近林月音,掐着林月音的脖頸,從牙齒縫裏吐出兇狠,“李充容之死,同皇后有沒有關係朕要聽實話。”林月音挑眉,指着孝昌帝的手,又指指自己的脖頸,“陛下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聽實話嗎”
“到了如今,你還敢挑三揀四。林月音,你信不信朕隨時都可以廢了你。”孝昌帝厲聲喝道。
林月音呵呵一笑,“陛下要廢就廢,何必説這多廢話。不過在陛下廢了臣妾之前,臣妾還是會滿足陛下的願望,李充容的事情同臣妾沒關係。臣妾自個都在疑惑李充容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私下裏也安排人排查過,卻連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孝昌帝大皺眉頭,“雖然李充容不是因你而死,但是你卻有殺她之心。”林月音一臉傲氣,“殺李充容臣妾還沒那麼下作,會對一個孕婦動手。陛下未免太小看臣妾。”
“哈哈”孝昌帝怒極反笑,“皇后聰慧過人,又非良善之人,你以為巧言令一番,便能洗
你的嫌疑嗎你貴為皇后,卻無子,朕就不信你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二人生下皇嗣。像你這樣的女人,朕見過無數個,個個口稱不敢,做出一副大度良善的模樣,實則心狠手辣,比男子還有狠辣三分。”林月音嘴角一勾,笑了起來,“之前是臣妾誤會了陛下。原來陛下沒有小看臣妾,而是高看了臣妾。臣妾不知陛下為何會認定李充容之死同臣妾有關,臣妾只想説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在這件事情上臣妾所作所為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無愧於陛下早前給予的信任和支持。事到如今,只怕臣妾説破了嘴,陛下也不會相信。臣妾也不是那等軟弱婦人,若是陛下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廢了臣妾,臣妾絕無怨言。畢竟臣妾有今
全是陛下所賜,陛下要收回去也是天經地義。”
“你倒是看得開。”孝昌帝冷冷一笑,表情瞬間扭曲猙獰。掐着林月音的手一用力,林月音便覺呼不暢,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
氣。那一刻,林月音
覺到死神在
近,她從孝昌帝的眼中看到了濃重的殺意。
眼神逐漸渙散,心跳如雷鼓,似乎快要跳出來,只求一口自由的呼。她已經無法思考,莫非今
就要死在這裏。林月音不甘心,雙手掰扯着孝昌帝的手,奈何力量懸殊,結果無濟於事。
突然渾身輕鬆,人被推倒在地上,新鮮的空氣大量的湧入口鼻。她貪婪的呼着,間或伴隨着劇烈的咳嗽。她捂着脖頸,
覺很痛很痛,不出意外,脖頸上面又出現了紫
的傷痕。林月音呵呵笑了起來,笑聲伴隨着咳嗽聲,本該讓人覺着可憐,可是其中卻充滿了濃濃的嘲諷味。
林月音猛地抬頭,怒視孝昌帝。她心中有着強烈的恨意,帶着滔天的怒火。
孝昌帝就是個瘋子,就是個蠢貨,是個儈子手。
林月音很清楚,此時此刻她該扮作柔弱,如同白蓮花一般哭泣,不僅要哭得美還要哭得哀傷示弱,方能勾起男人的憐惜和保護。如此便有了六七成把握可以度過這一次難關。可是道理明白,她卻不樂意這麼做。她可以笑,可以怒,可以自信可以傲氣可以狼狽,唯獨不樂意在孝昌帝面前哭成一個軟弱的女人。軟弱絕不是她的特點。只是這樣一來,勢必要多受許多的罪。
林月音呵呵笑了起來,嘲笑自己的蠢和不合時宜的堅持強硬,所以活該要受這麼多罪。不由得想起上輩子,也是因為這執拗的脾氣,走了不少彎路。可是她不悔,她不怨。她不樂意在她厭惡的男人面前費力裝扮,這是她的堅持。
林月音捂住脖頸,緩緩站起來,平靜地面對孝昌帝,又平靜的問道:“陛下可有消氣”孝昌帝大怒,這個女人應該跪在他的面前哭泣求饒,瑟瑟發抖,由他決她生死,而不是這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林月音表現得越平靜,孝昌帝心頭的怒火就越發得升騰,“皇后是對朕不滿”林月音搖頭,一臉坦然,“臣妾不敢”心中卻恨不得孝昌帝去死。若是她有能力,她不介意做個造反者,一刀結果了孝昌帝。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接二連三的如此折辱她,上輩子不曾有,這輩子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遇上孝昌帝這個變態。
孝昌帝連連冷哼,“不敢嘴上説着不敢,心裏面肯定是恨極了朕。瞧你這眼神,桀驁不馴。朕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膽大的女人。”林月音咯咯笑了起來,沒有絲毫的勉強,她望着孝昌帝,直言問道:“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臣妾廢后毒酒白綾還是匕首無論是哪一種,臣妾絕無怨言。”
“你倒是看得開。”林月音一臉輕鬆愜意的模樣,若非脖頸上那紫紅的傷痕提醒着之前所發生過的事情,旁人都要以為這二人是談情説愛。林月音笑道:“事到如今,看不開又如何,看開又如何。陛下心中早有決斷,臣妾又何必去做那無用功。”
“你以為朕會廢了你”孝昌帝嘲諷一笑,“故作坦然,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要試探朕的心意。朕現在就不妨明確告訴你,朕不會廢了你。皇后乃是一國之母,今立明
廢豈不是成了兒戲。再説了,你對朕還有些作用,朕用你用得好好的,自然捨不得這麼早就捨棄了你。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繼續做你的皇后。”林月音低頭,嘲諷一笑,“多謝陛下開恩。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不知陛下想出了什麼辦法來懲戒臣妾。”孝昌帝鬧了這麼一通,不可能輕輕鬆鬆地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