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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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她仰頭望着他微微蹙起的濃眉，知道對一個大男人來説，這種充滿濃烈香氣的地方實在是太刺了，可是他非但沒有怨言，還全心全意地關注着她。

“你會不會很不習慣？我覺得你臉好像都變青了。”

“嚇青的。”他幽默地道“就説我對今年免費的發藝備『驚奇』吧。”她噗哧一笑“是呀，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聽説發藝大展都是這樣的，各家名設計師都在模特兒的頭上大做文章，用最誇張華麗的手法展現出剪、燙、染的高超技術。

包括成堆鬈鬈組成一顆富貴牡丹花的頭，還有巴黎鐵塔，還有燦爛放的煙火頭…

但是撇開那驚人的效果不談，設計師們的手勢迅速如閃電，每一綹秀髮都被付予強烈生動的風格和生命力。

其中尤以本山本小次郎的飛剪手法最是驚人，一手握了五柄小小的利剪，喀喳喀喳聲此起彼落，原本長髮的模特兒瞬間變成了俏麗又瀟灑的短髮，而且東一撮西一撮的髮絲亂得好不自然。

她真是羨慕到了極點，怎麼有人的手可以巧到這種地步？相較之下，阿姨的手藝真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但是話説回來，她還只是個小小的洗頭小妹，連柄專屬的發剪都沒有。

她嘆了口氣。

算了，自怨自艾也沒有用，她應該要想辦法讓阿姨對她更有信心，開始願意教她剪髮，除此之外，她也要多多研究專業美髮雜誌上的技藝手法。

“你真的很喜歡美髮。”齊翼凝視着她看得發亮的雙眼，小臉充滿了喜悦和動與崇拜之。

“是呀，我從國小時就好喜歡幫同學綁辮子，有一次還替同班同學剪頭髮，雖然害她媽媽以為她是被訓導主任狂剪了一頓以示警告，還捆了兩隻雞去跟主任道歉…”香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不過大部分時候，同學都還滿喜歡我幫她們頭髮的。”

“可是你自己的髮型卻很簡單，不像大部分學美髮的女孩，總是會挑染得千奇百怪。”

“我很愛幫人家頭髮，可是我自己喜歡簡單一點的，最好是完全不用花心思打理的最好。”她不好意思地抓抓短髮“這樣會不會很沒有説服力？”

“這樣很好，很可愛。”他又情不自了下她的頭，臉上笑意閃動。

可愛？可是可愛聽起來很像是讚美一個小寶寶，或是一隻小狽的詞，並不像是用在一個心儀的女孩身上。

哎呀，那是當然的，她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值得齊大哥心儀了？她猜想他會喜歡的女孩子是那種很高雅的，慣於穿着香奈兒或cd名牌，臉上有着淡淡的彩妝，秀髮如雲，説話談吐都大方動人的名媛。

再不然就是那種abc女孩，一出口就是成串利的英文，眉飛舞得令人賞心動。

永遠、永遠不會是她，一個畏畏縮縮的鄉下窮女孩，他會同情她，安她，可是絕對不會愛上她的。

她小臉黯淡了，心底的失落越來越深…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明明就告訴過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把他當作是夢中情人的對象呀！

但她實在沒有辦法不喜歡他、崇拜他…甚至愛上他。

像他這樣英俊出的男人，又待人如此親切，除非她是木頭才會領略不到他超強的魅力和引力。

如果…她有辦法把自己變成名媛就好了。

那麼，貪戀不只是種奢望，期盼也不再是個遙不可及，可笑的夢幻。

“如果…”她喃喃自語，慨地搖了搖頭。

“不，不可能的。”

“嗯？”他挑眉，沒聽清楚她的低語。

“我沒事。”她振作起神，勉強擠出一朵笑“齊大哥，不如我們出去透透氣吧，這裏面的空氣實在太香了，頭都暈了。”

“好。”他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環抱着她護送向出口。

外頭陽光好不耀眼燦爛，和裏頭相比是清新宜人多了，香好雖然有些戀戀不捨裏頭的發藝展示，卻也很高興能夠出來呼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