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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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裏，瀰漫着一股由血腥味和藥味混雜出的氣味。

大夫先仔細的診斷柴明湘的傷口，然後看向李悦承，“必須先把她口的刀子拔出來，才有辦法進行治療。”李悦承製止大夫，嗓音低啞的開口，“我來。”一旁的鄭庭兒一臉着急，“悦承哥的身體沒問題嗎？不是中毒了？”

“毒已經退去了，我沒事。”西嶽堂的毒粉毒不強，本來就只是要讓敵人昏，再乘機下手殺害，所以只要毒一過，自然解毒。

李悦承坐上牀榻，凝視陷入昏的柴明湘，神情不捨。

“湘兒，很快就沒事了，撐着。”大手握住她口上的刀柄，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急忙縮回手，深一口氣，才又握住，毅然拔出刀子。

這舉動讓她痛得呻出聲，口噴出大量的鮮血，而他急忙點住她身上的道，幫她止血。

大夫和下人們立刻上前，忙碌的替她上藥。

李悦承退到一旁，聽着她的哀號聲，黑眸倏地眯起，冷靜的神情剎那間垮了，頹然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人們陸續退下，而大夫也直起身子，伸手抹去臉上的汗水。

“大夫，她的傷勢如何？”鄭庭兒擔憂的問。

“幸好沒有傷及致命部位，只要細心照料、勤換藥膏，很快就會好的。”

“何時才會醒來？”

“不好説，應該不會太久，請勿擔心。”大夫語帶安。

“那就好，大夫辛苦了。”鄭庭兒代下人送走大夫，轉頭，見到一臉呆滯的李悦承，拍了拍他的肩膀。

“悦承哥，她會沒事的。”

“她要沒事，必須沒事。”他低喃，眼眸難掩痛楚。

“悦承哥，你體內的毒才剛解，不宜太勞神，先回房休息吧！”她柔聲勸。

“不，我要在這裏陪湘兒。”他固執的搖頭。

鄭庭兒怕他會支持不住，堅持擋在他的面前，有耐的説:“不可以，你全身都是血，想害柴姑娘醒來又被你的模樣嚇昏嗎？如果你不好好的照顧自己，她會難過的，你捨得她難過嗎？”李悦承這才把視線移到鄭庭兒的身上，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低下頭，看着沾滿血的手和衣衫，心臟疼痛不堪。

“大哥，你來得正好，快帶悦承哥回房休息。”鄭庭兒瞧見走進房間的鄭紹信，趕緊説道。

鄭紹信才剛酒醒，就聽到他們遇刺的消息，立刻過來探望情況。

“兄弟，走吧！”他上前，拖着遲遲不肯移動腳步的李悦承走出房間。

來到走廊上，李悦承開口，“又是葉元得。”

“我聽説了。葉元得能這麼及時派人暗殺你，和林坤系不了關係，他們老早就説好，那塊地恐怕難以取得。”

“還不一定，也許林坤系的身邊有葉元得的人。”李悦承的神情疲倦，淡淡的説。

“唉，不管如何，葉元得實在太過分了，仗着皇上撐，為所為。”鄭紹信怒氣沖天，“難道沒辦法將他一軍？”

“他是個老狐狸。”李悦承的眼眸迸出怒光，“為了避免落下把柄，還特地從江湖請到西嶽堂的殺手來暗殺，即便咱們知道是他下的指令，也拿他沒轍。”第一次遭到剌客暗殺時，他早該有警覺，想盡辦法蒐集證據，今也不會落得眼睜睜看着柴明湘受苦，卻不能報仇的地步。

他怨自己太心大意。

“真是棘手。”鄭紹信嘆口氣。

“現在我沒心思管葉元得，一切等湘兒清醒再説。”他的視線飄落在房門前，因為擔憂柴明湘而無法多做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