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刁蠻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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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孤一轉身,半聲不響的獨自走到那牆坍壁之下,靠着坐下,閉上眼,默默養起神來…
懊惱的咕噥一聲,江爾寧只好招乎銀心扶着她放下篷車後的擋板吃力的走了下來,銀心將她扶到關孤面前,才低着頭匆匆回到車上。
瞪着關孤,江爾寧一股子火氣從她雙眸中冒出,她咬着牙道:“喂,你這人怎麼這樣不給面子嘛?”關孤閉着眼,懶懶的道:“江爾寧,你太任,要不得!”江爾寧十分辛苦的坐了下來,氣咻咻的道:“我任
,我什麼地方任
?我再任
也沒像你這樣,硬梆梆、冷闆闆、陰沉沉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關孤笑了笑,道:“我何嘗拒入於千里之外了?”江爾寧哼了哼,悻悻的道:“當着那麼多人面前,我請你抱我下車,你卻半聲不吭扭頭便走,這不是叫我難堪是什麼?叫我難堪就是不接受我的善意,不接受我的善意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關孤睜開眼道:“不抱你下車就算拒絕你的善意了?你這是什麼‘善意’?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又沒有特殊關係,亦非在特殊情況之中,我怎麼能那樣做?”江爾寧小聲的,卻驕傲的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家世煊赫,出身貴胄的年輕小夥子要想得我個好臉
都不容易,更休説沾我一下了,我卻自願讓你享有此項榮譽,叫你親近我,你竟還端架子?真是有些不識好歹!”關孤淡然一笑道:“江爾寧,你最大的缺點,便是自視太高,甚至有些孤芳自賞的味道,你該
清楚,人和人是不盡相同或者完全不同的,我相信會有很多人追求你,但那是他們,決不會是我,這一生,我不會在這一方面有所企求,以前不,以後也不,如果你以為我和那些人一樣,這就是你的錯誤了!”江爾寧恨聲道:“我不信!”又閉上眼,關孤低沉的道:“信不信在你,我原不須要你相信什麼…”江爾寧一咬牙,道:“你不要狂,姓關的,我天生就有這麼個脾氣——越不易到手的東西我越要千方百計的
到手!”睜開眼默默凝視着江爾寧,關孤的眸子裏是一片冷清的倦怠與一片蕭索的嘲
,他淡淡的道:“譬如説,什麼東西呢?”江爾寧恨聲道:“你少在哪裏裝佯!”關孤平靜的道:“我是麼?”湊近了臉蛋兒,江爾寧一字一字的道:“關孤,我給你面子你不要,你就不要怪我不擇手段了,我心裏想的東西,便必須屬於我!”關孤煩倦的道:“這是你的個
,與我無涉。”江爾寧氣憤的道:“現在來説,正牽涉着你!”關孤嘆了口氣,道:“江姑娘,你出身武林中的名門大户,有財有勢,且你本人又美豔如花,有很多各形各式的男人追求你,仰慕你,但這全是你的事!你想要什麼,能要什麼,也任由你自己去張羅,這些,和我並不相干,我只希望你叫我靜一靜——”江爾寧深深的
了口氣,道:“關孤,你真的不知道抑是假的不知道?”關孤冷冷的道:“你到底要問什麼?想説什麼?”清晰的,悄細的,卻也是蠻橫的,江爾寧的形態活像一隻躡着足
待撲攫獵物的雌豹子:“我要的,我想的,是你!”並不意外的笑了笑,關孤神
十分安詳:“你瘋了?”江爾寧怒道:“我一點也不瘋,我比天下最冷靜,最正常的人還要來得冷靜正常!”憔悴的面龐上浮現着一抹倦乏的笑意,關孤道:“這是代表一種什麼樣的意義呢?表示你對我好,或是你對我有着某種的征服慾望?!”江爾寧咬牙道:“你這個麻木不仁的人!”關孤搖搖頭,道:“別胡鬧了,丫頭,快去歇着吧!”乾脆倚着關孤坐了下來,江爾寧的這個動作卻是相當辛苦吃力的,身上的創傷牽扯,使她痛楚得臉
泛青,冷汗涔涔…
關孤有心想移開,卻又不忍的伸手扶挽着江爾寧坐下,這個舉動,卻令江爾寧方才聚集的滿腔怒氣立時消除了一半,她息着,斜
了關孤一眼,又是嬌媚,又是刁蠻的道:“嗯,這樣還多少帶點人味…
關孤苦笑道:“丫頭,別太不拘形跡了,光大化,眾目睽睽之下,叫人看見不太合適…
一揚臉,江爾寧嗔道:“不愉不搶,不苟不且,怕誰?”關孤低促的道:“禮教,禮教——”江爾寧哼了哼道:“請問,我們這樣坐一起,什麼地方有虧禮教呀?”將頭靠在後面的坍牆上,關孤無奈的道:“你怎這麼開通?”江爾寧悻然道:“我這是大方,難道説,男女兩人在一起,就非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可?簡直笑話!”關孤澀澀的道:“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休息,江姑娘,從今晚三更開始,一直到大夥全到達關外‘斷腸坡’聚齊為止,我的身心全不可能稍得鬆懈…”江爾寧道:“你放心,我只和你把話擺明,會留下時間來讓你休息,對你的身體狀況,老實説,我比任何人都關心!”角微微
動了一下,關孤道:“我們已談了很多了,江姑娘,有什麼話何妨留到出了關之後再説!”江爾寧任
的一擰頭,怒道:“你少來敷衍我,我現在就要説清楚!”關孤半合上眼,嘆了口氣。
江爾寧又湊近了一些,近得關孤已可嗅到她口間的幽香,
覺得到她身體上的温熱,她開口輕輕的暖氣,便拂上了關孤臉頰:“姓關的,你知不知道我這麼賣力來幫助你們的原因!”關孤沉沉的道:“大約——是道義或同情心的驅使?”江爾寧冷冷一笑,道:“鬼的個道義和同情心,如今是什麼年頭兒了?江湖道上有幾個人還講究這一套?真是笑話。”懶得和她爭論,關孤閉嘴不答。
江爾寧道:“你説説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關孤搖搖頭:道:“不曉得。”江爾寧恨得一咬牙,道:“你又裝佯!”關孤道:“我真不曉得你除了在道義與同情心的促使下,還有什麼理由來幫助我們,你不要利,也不要財!”江爾寧垂垂的道:“我全為了你!”其實早在意料之中,關孤卻淡然道:“報恩?”江爾寧道:“有一部分,並不全是。”關孤冷冷的道:“我提醒你,我並沒有做你裙下之臣的企圖,我早已向你説明了,所以,你也別存着什麼
漫想法!”江爾寧羞惱的道:“別説得那麼肯定,姓關的,你也不是柳下惠!”關孤正
道:“生死關頭的前夕,江姑娘,你居然還有心情談這些!”江爾寧一撇
角,道:“現在不談,以後找你談更不容易,關孤,你不要一派冷冰冰,硬梆梆的作風,你也不要自以為‘奇貨可居’——”關孤悠悠一嘆,道:“我是一個強仇四迫,亡命天涯的武夫,我幾時又自認為‘奇貨可居’來?倒是你這位金枝玉葉的名門閨秀,卻在這裏
我,為何?”江爾寧沉默了一下,道:“咱們打開天窗説亮話吧,姓關的,我很喜歡你,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有
格,有魄力,有果斷,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女人就是喜歡像你這樣的男人,怎麼樣?你和我,能湊合一下麼?”關孤呆了呆,啼笑皆非的道:“湊合一下?”江爾寧道:“這個意思就是——進一步做朋友!”關孤一笑道:“只是這個意思而已?”江爾寧嗔道:“這是——形容一下,我是説,讓我們試着‘好’——”關孤搖搖頭,道:“你去找別人吧,我高攀不上!”江爾寧憤然道:“瞧不起我?”關孤笑笑道:“不,的確高攀不上!”瞅着關孤,江爾寧表情怪異的道:“哼,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拒絕我,我知道。”關孤愕然問:“你知道什麼?”用手指朝後面的篷車方向一點,江爾寧悻悻的道:“是舒婉儀想霸佔你!”關孤臉
一沉,不悦的道:“我是個男子漢,我有獨立的人格與尊嚴,沒有人可以‘霸佔’我,而且,我也並沒有這般可敬可愛!”江爾寧咬牙道:“少來這一套,我是個女人,我懂得女人的心理,更知道他人情
上的微妙變化,舒婉儀看你時的眼神,與你説話時的表情,聽到你聲音時的反應,在在全證明了她對你十分有意,十分有心,聽清楚了,不是一點,而是‘十分’,每次她見到你,就像恨不能把你
了一樣!
…
”關孤低斥道:“不要胡説!”江爾寧冷冷的道:“我是不是胡説,你自己心裏有數!”面頰肌輕輕痙攣了幾次,關孤蒼啞的道:“江姑娘,你真能把人
瘋…”江爾寧生硬的道:“我且問你,我與舒婉儀比,有什麼地方不如她?她是出身財勢人家的黃花大閨女,我也同樣是出自財勢人家的黃花大閨女,她知書識禮,我也知書識禮,她長得不錯,難道我就有半點差?我比她強的地方可多着呢,我會武功,她不會,我有見識,有膽魄,有她所沒有的各種江湖關係,你倒憑良心説説看,我和她哪一個比較適合你?”關孤幾乎有些狼狽的道:“你幫幫忙,江姑娘,別這樣張牙舞爪行不行?你這是幹什麼?就算你真想建立一點男女之間的情
,也不能用這種‘霸王硬上弓’的法子呀!”江爾寧堅持道:“對你這種冷心冷血的人,只有這種法子才奏效!”關孤輕喟一聲,道:“你這個樣子來對一個男人説話,也不怕你家大人生氣?”江爾寧柳眉一挑,道:“我家大人會生氣?真是笑話,我爹,我叔叔,我伯伯們一直都誇我明快
朗,行事果斷,大有鬚眉之風!”關孤道:“唉,真拿你沒法子!”江爾寧話風又繞了回來道:“説,姓關的,我和舒婉儀之間,你挑哪一個?”關孤忙道:“喂,你搞清楚,我與你,與舒婉儀之間,全是清清自白,毫無瓜葛的,我無權挑選你們二位中的任何一位,而你們更無權強迫我挑選,這,這算怎麼一回子事嘛?”江爾寧怒衝衝的道:“關孤,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關孤面紅耳赤的道:“我什麼酒也不吃,你少費心!”咬咬下
,江爾寧歪着頭道:“看樣子,要對付你還真有點棘手——你越是這樣,我越要試上一試,看看到底你硬還是我強!”關孤板起臉來道:“不要胡鬧!”江爾寧忽然轉變得十分温柔的道:“對了,姓關的,舒婉儀那妮子較文靜體貼,細聲細語的膩得人心軟,你一定是喜歡這樣個
的女人?沒有問題,我也會這一套,只要你願意我扮那種女人,我包會叫你稱心滿意…”關孤大大的搖頭,道:“你快回車子裏去,江爾寧,再磨下去,我不用闖過‘古北口’,就在這裏便叫你給擺平了!”格格一笑,江爾寧道:“你越嫌我,我越不走!”關孤索興閉上眼睛,沉默着假寐起來。
江爾寧輕輕拉了他臂膀一下,道:“睜開眼來嘛,別裝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朝旁連移過去一些,關孤依然不吭不響,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哼了哼,江爾寧也吃力的跟着朝這邊湊了湊,這一湊,簡直整個人全依偎到關孤懷裏來了。
關孤緩緩睜眼,冷凜的道:“江姑娘,男女有別,萬請莫太逾矩!”江爾寧蠻不在乎的道:“我不管。”關孤又道:“請你替我設想,江姑娘,關孤半生江湖,未曾——”江爾寧打斷了他的話,道:“你歇着吧,這種大道理對我是半點也不中用,只要我們正大光明,沒有做出見不得人來的事,誰敢放一個?!”舐舐
,關孤艱辛的道:“江姑娘,今晚之後,前途即是一片荊棘,危機四伏,陷阱處處!有許多豺狼虎豹分佈八方,準備圍截撲攫我等,那將是一次漫長又難險的爭鬥,也是一場生死纏綿的噩夢,能否安渡,猶在未定之天,形勢上的不利,情
上的危殆,已夠將人折磨得心力
瘁,在這樣的慘愁時節裏,你怎能再談男女之私,甚且糾纏不休?你不覺得這有些過份與不切實際麼?”江爾寧僵窒了片刻道:“那麼,事情過了以後呢?”關孤疲乏的道:“不敢説,我們能否安過此關!”杏眼圓睜,江爾寧又火了:“也不能説就渡不過此關,你不要來敷衍搪
,如果事情過了,你打算怎麼辦?”關孤低沉的,道:“再説吧。”江爾寧憤怒的道:“你又在故意磨蹭:”就在這時,豐子俊已匆匆走了過來,一邊高聲道:“關兄,關兄,李發老弟已在殿裏給你鋪設好了一個地方,請你儘早過去歇着呢!
…
”豐子俊等於適時替關孤解了圍,他忙應道:“好,我這就來。”江爾寧氣得臉蛋兒絆紅,她恨聲道:“天下再沒有這樣不識趣的人——”豐子俊走到近前,笑眯眯的道:“呃,江姑娘,你的神倒蠻好的…”江爾寧沒好氣的道:“不勞你關心!”豐子俊陪笑道:“我看,你也回車上去躺一下吧了這陣子怕也乏啦…”掙扎着要站起來,她一邊青着臉道:“我乏死了也不用人管——”一看她那痛苦吃力的模樣,豐子俊急忙搶上一步想加以挽扶,江爾寧往旁一閃,氣咻咻的道:“不要管我——”這一閃,她重心頓失,整個人便歪跌下來,於是,關孤嘆了口氣,只好輕將江爾寧攬住,江爾寧身子一軟,居然就賴在關孤懷裏了!
豐子俊眨眨眼,似笑非笑的道:“沒摔着吧?”江爾寧有氣無力的呻一聲,索興閉上了眼。
關孤搖搖頭道:“江姑娘,你能走麼?”江爾寧又呻一聲,喃喃的道:“你看我能走嗎?”豐子俊向關孤使了個眼
,道:“關兄,還是你抱着江姑娘回車上去吧!
…
”無可奈何,關孤吁了口氣,只好將江爾寧抱起往篷車那邊走去,他腳步才一移動,江爾寧的兩條玉臂竟蛇般似的繞向了他的脖頸!
關孤微吃一驚,低聲道:“快放手,不可以這樣!”江爾寧星目半睜,嬌慷懶散的呢喃:“這片刻的温馨,全不施捨?”關孤着急的道:“幫幫忙,這太不雅觀…”江爾寧的兩條手臂纏得越緊,她悄細的道:“你怕被舒婉儀看見不開心?”一步一步的走着,關孤有些失措的道:“江爾寧,你放不放手?你使我窘迫——”輕輕搖頭,江爾寧膩着聲道:“我不放,關孤,你把我的兩條手臂砍掉吧,那是唯一擺它們的方法——你的‘渡心指’不是又快又利嗎?”寒着臉,關孤不再出聲,他來到篷車後面,緩緩的將江爾寧放在車尾的軟墊上,這時,江爾寧方才萬分不捨的鬆開雙臂,柔柔的道:“謝謝你抱我回來,關孤。”沒有回答,關孤甚至沒向江爾寧或舒家母女及銀心再看一眼,轉過身直向殿裏走去。
豐子俊着他,一聳肩,低笑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女人才是最難以擺平的東西,你近了,她遠了,你遠了,她卻近了。”關孤搖搖頭,苦笑道:“我曾遇上過千百種類形的人物,但是,像江爾寧這個樣子的卻實在少見,叫人又氣又窘,卻奈何不得!”豐於俊低聲道:“關兄,你的煩惱我們全看得出來,其實用不着放在心上,江爾寧這妮子雖是能纏人,但心地卻不差,你忍着點,湊合過去也就是了…”來到這正殿一角,果然,李發已經把地上清掃乾淨了,更將一條
毯鋪好,擺上了枕頭,端等着關孤躺上去安歇着啦。
望着站在一邊的李發,他的面孔紅通通的,汗涔涔的,關孤不由温和的斥責他:“看你,自己的傷還沒好,卻替我鋪設卧處於什麼?一個不小心裂了傷,豈不是自己在找麻煩!”李發笑笑,道:“沒關係,大哥,這點小事我還做得來…一路上都缺人待候你,我身子又不靈便,大哥也受委屈了…”關孤坐到
毯上,道:“李發,你多小心點自己的傷痛吧,我的
常起居我自會料理,不須麻煩你來照應,現在你該去歇着啦。”李發笑道:“一天到晚全是躺着,人也躺膩味了,大哥,我不怎麼睏倦,歇不歇都不要緊,倒是你,得小睡一下…”關孤腿雙盤坐,邊道:“你怎麼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豐子俊羨慕的道:“關兄,你與李老哥二位,真是情深義重吶,你們這麼個親密法,只怕同胞兄弟也不過如此了!”關孤笑笑道:“處久了,自然在
情上便比較接近些。”李發正
道:“豐爺,我是關大哥一手帶起來的人,打進‘悟生院’開始,便承蒙大哥的提拔照拂我,待有如手足,我對大哥怎能不豁命以報?只要是大哥
待下來的話,只要是大哥的事,我便粉身碎骨也會替大哥擔待!”豐子俊點點頭,道:“這是無可置疑的,我全看得出來你對關兄的一片忠心…”就在神壇的一側,傳來南宮豪
重的鼾聲,就如像風箱一樣的起落有致,有節有奏,關孤朝那邊投去一瞥,道:“大夥全躺一會吧,今晚三更開始,便要闖關了。”豐子俊道:“我這位拜兄可真是‘高枕無憂’啊——關兄,在這趟艱險的行動前夕,你覺不覺得緊張?”關孤平靜的道:“這是免不掉的——人有七情六慾,任什麼
觸上的反應也都差不了多少,唯一的不同,只是有人掩飾得好,有人比較容易
於形
罷了…”豐子俊嘆口氣,道:“我就覺得心頭沉甸甸,灰鬱郁的宛似壓上塊鉛,説話是説話,吃飯是吃飯,情緒上老
到晃憎不安,任什麼事也提不起勁來了…”關孤一笑道:“有些人是這樣——再經歷了多少場面,見過多大風
,每次遇上卻總不能定心,這不算什麼,別看我表面上平靜安詳,其實我也一樣心裏七上八下,但想開了也就好了…”豐子俊有些沉重的道:“這樣的生死關頭,存亡之爭,怎能叫人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