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拜師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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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車馬行是全國最大的馬車行，它的生意網絡遍佈全國，或者説只要有車道的地方，就有順風馬車行的馬車。

尋惘在順風車馬行平川分行內苦惱，他原想去武當山加入傳説中的奇人張三丰門下，但從平川到武當需要四十兩銀子，他只能放棄。尋惘摸摸口袋裏的十六兩三錢銀子，尋找着適合的地方——娥眉可能不收男弟子，唐門的暗器他不喜歡，其他諸如劍門之類又不夠有名，挑來選去就剩青城劍派還不錯，他咬咬牙，決定就去青城山。

“去青城山。”

“好嘞。閣下請上車稍等，再有兩位客人就出發了。”尋惘登上馬車，看到車內已有二男一女三人，他們穿着一身青的長袍，間掛着長劍，當是武林人士。他們左前繡着一把醒目的小劍，劍下有兩小字曰:“青城”這三人當是青城派的弟子。

車上三人見穿着破舊的尋惘上車，傲慢地將目光望向別處，渾然不將他放在眼裏。尋惘初時一喜，正想與他們搭話，但見他們神態，只能自嘲一笑，在空閒的地方坐下閉目養神，他在王府三月，幾乎沒睡過好覺，是以現在有機會就休息。

兩男子見尋惘如此，換個眼神，看尋惘的目光微變——這人有點高深莫測。

“兩位姑娘請，小心點。”馬伕點頭哈地將兩個漂亮女劍客送上車。

“姐，我們還是換輛車吧，這車上有丐幫的人，髒死了。”兩女中長着瓜子臉的朝車內瞅了瞅，在看到車上居然有個穿着破舊的人後對旁邊的蘋果臉美女説道。

蘋果臉美女聽她這麼説，低聲斥道:“你這麼説話遲早要得罪人，跟你説多少次了，人在江湖走，一定要謹於言行——他不是丐幫的，應該是這城裏的普通百姓吧，我們將就下，説不定他很快就下車的。”尋惘睜開眼，目光掃過車外的兩人，回頭對身邊的劍客説道:“兄台我們可否換個位置？”

“當然，當然，小事而已。”尋惘身邊的劍客顯得很大度。尋惘暗笑，倘若自己不提出與他換位，他會不會懷恨在心呢？

尋惘與劍客換了位置，靠着車壁繼續閉目養神，絲毫未覺與他對面的那青城女劍客用不滿地看着他。憑心而論，她比剛上車的兩女還要美上幾分，如此美女自然不能容忍被無視。

蘋果臉美女見尋惘換了位置，心知他聽到了自己與妹妹的談話，臉微紅，不好意思地看了尋惘一眼，拉着妹妹坐到了馬車內。

“各位客官小心，起程了。”馬伕見人都已坐好，招呼了聲即打馬往道上行去。

旅途漫漫，眾人自不能就這麼無聊地待下去，車行不遠，挨着蘋果臉美女的青城派劍客抱拳説道:“這位可是娥眉派俠女柔雲？在下青城派言問天。”

“言大俠，久仰了。俠女我可不敢當，小女子正是柔雲，這是我的同門師妹夏風兒。”柔雲微微一笑，猶如花綻放，兩個青城男劍客幾乎看呆。

“幸會幸會，這是在下師弟天行，師妹千幻飄雪。”言問天回過神趕緊介紹自己的同門。

五人相互打打招呼，一會就聊成一片。尋惘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養神，彷彿與他們完全不在同一個世界。

行行復行行，馬車在道上走過了三天，這已經是第四天了。起初聊成一片的五人之間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言問天與柔雲低語，天行與夏風兒談笑，而千幻飄雪則似乎成了多餘的人，只能在這裏兩句，又在那裏説兩句。起初千幻飄雪還是蠻有興致與他們兩對聊的，但久而久之，她就覺得很無趣，可她又不忿兩個師兄的冷落，於是眼珠一轉，把目光轉向角落裏閉目養神的怪人尋惘。

“喂，饅頭，你別裝模做樣地練功了，我知道你其實什麼也沒做。”千幻飄雪衝尋惘説道。

撲哧！旁邊的夏風兒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説道:“饅頭！哈哈，千幻姐姐，這個名字真是名副其實。”尋惘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們説道:“我叫尋惘，而不是饅頭。”千幻飄雪斜了他一眼，説道:“你整天就會吃饅頭，饅頭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我吃饅頭是因為我只吃得起饅頭。”尋惘説完，又閉上眼睛養神。

千幻飄雪一愣，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有人居然窮得只能吃饅頭，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幹什麼的？”千幻飄雪好奇地問道。

尋惘沒有回答。

“以後我請你吃飯。”千幻飄雪見尋惘不説，想了想拋出誘餌。

尋惘吃了幾天的饅頭也有些膩了，聽到可以換口味，立即睜開眼盯着千幻飄雪，見她不像説謊，這才答道:“雜工。”

“一個月有多少錢啊？”千幻接着問，尋惘的話讓她想起了自己初入靈魂世界時的打工生涯，那段子可夠苦的。

“十兩銀子。”

“一個月十兩也不是很少啊，你怎麼可能窮到只能吃饅頭呢？”

“我在王百萬家做工，他還有個名字叫王扒皮。”

“哈，王扒皮！有意思，他颳了你多少工錢？”夏風兒也來了興趣，探頭問道。

“三個月，我得了十六兩三錢銀子。”千幻飄雪瞪大了眼睛，驚歎道:“果然厲害，可以當我師傅了！他是怎麼剝削你的，説來聽聽。”尋惘遂將自己在王府的遭遇説出來，引得眾人連連發笑，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笨的人了，而千幻飄雪對尋惘的稱呼也由“饅頭”改成了“豬”並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尋惘的話倒也沒白説，這天中午，他吃到了四天來的第一頓飯。

又行兩，馬車到了青城山腳。尋惘與青城派的三劍客下了馬車，目送馬車隱沒於羣山，隨後往青城派走去。

“豬師弟，拜師的時候恭敬點，師傅蠻大方的，一高興給你點什麼禮物也説不定。”千幻飄雪邊走邊叮囑尋惘，自從在閒聊中得知尋惘要到青城拜師，她就以師姐自居。

“是啊，當初師傅看我順眼就送了個提升捷的戒指給我，現在都還用的着呢。”言問天附和道。

“恩。”尋惘有些動。

等到了青城派內，言問天三人立即帶着尋惘去見他們的師傅葛天。葛天是青城派八大授藝師傅之一，武藝十分高強。在八大授藝師傅之上還有四大長老和掌門，但他們一般是不授藝的。

三人將尋惘帶到葛天居住的行雲閣，正要説明來意，卻見葛天完全無視他們的到來，只是緊緊地盯着尋惘，半晌後嘆道:“奇材啊奇材，實乃本門之幸也！”尋惘明白眼前這個即將成為他師傅的山羊鬍子是在稱讚他過人的天生屬，卻也奇怪這山羊鬍子怎麼能知道他的屬。

“小子，楞着幹什麼，快拜師啊。”葛天有些迫不及待。尋惘聽了連忙上前行禮。葛天臉上笑開了花，等到尋惘行完禮，立即從太師椅上起來，快步走到尋惘身前，變出兩本書後説道:“好徒兒，你天賦非常，為師沒有拿得出手的見面禮送你，權且用本門初級內功心法與初級劍法全本當禮物送你。望你刻苦用功，成為本門棟樑之材，切莫虛度光陰，費了你這副練武的好材料。”尋惘接過書，拜謝道:“謝師傅，弟子一定不會讓師傅失望的”葛天含笑點頭，説道:“你去歇息吧，明起跟着師兄師姐們一塊習武，可別偷懶啊——問天，尋惘就和你們住一個院子吧。”

“是。”言問天很高興地應道。

離開行雲閣，言問天拍着尋惘的肩膀笑道:“師傅真偏心，居然把全本給了你。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師弟你真幸運。”天行羨慕地説道。

尋惘有些不明所以，問道:“你們學的不是這個嗎？”

“當然不是啦，我們哪有那麼好運，據説十幾年來只有三人獲得過全本呢。”千幻飄雪白了尋惘一眼，似在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尋惘高興了，問道:“這書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天行猛點頭回道:“是啊是啊，全本比我們所學的簡化本內容更全面，威力也更高，據説相同的武功等級，全本比簡化本高出15%。”尋惘這才知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笑道:“我還以為師傅小氣，説的都是客套話呢。”千幻飄雪瞪了他一眼，説道:“豬師弟，咱們師傅可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