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冰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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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有先進的金融投資理念並不代表就能掌握經濟命脈，學術觀點僅能代表一個人的內在思想而已。否則電視節目中頻頻面的所謂金融講師，個個都已是纏億萬的富翁了，天天在家數錢玩就有讓他們累得半死，那還有閒情指點股市？換言之，就是有人搞理論，有人實踐，有人漁利，有人賠掉腚，這才是實實在在的中國金融現狀。

我對周教授的景仰之情，不只因他在金融界的學術造詣，還因為他是一個敢於實踐的先行者，又是一個在金融領域頗有建樹的行家裏手。除此之外，周教授被業內人士奉之為神的另外一個原因，他曾經為振興上海經濟拼搏過，帶領數十位志同道合的同仁短短十幾年間，便讓上海經濟騰飛，是碩果僅存的老一輩金融家之一，對上海有着濃得化不開的親情。

書房，自是書卷氣很濃郁的地方，一把藤椅，一張圓桌，一壺濃茶，一份報紙，再加上滿房子堆積如山的書，便構建成了一個別具一格的小天地。一位面相慈和滿頭銀絲的老人，正坐在椅中讀報品茶，那安詳的神態令人不忍相擾。

“伯伯，劉先生來了。”周老先生聞言欠身看過來，上下打量着，笑容可掬道:“不錯，一看便知是一個有內涵的年輕人，非常人可比，坐吧，説説你的來意，看看我這老黃曆能不能幫上忙。”我奇道:“先生，您怎麼知道得我是來求助的。”

“我怎麼不曉得，這幾天報紙上天天有你公司的消息，不想知道恐怕也不行呀。”周老先生唏噓着，白了眼虛掩的房門，笑道:“你看，門外還有一個專門愛打小報告的壞丫頭，你説我能不曉得嗎？”

“爺爺，您説什麼呢，我那有您説的那樣了。”周若陽一臉不愉的推門而入，轉瞬間卻又嘻嘻笑着走至椅後，親暱的摟了老人的脖子，撒嬌道:“陽陽報道的那些可都是事實，除非有人在故作玄虛，劉先生你説是吧？”望着穿戴一新美豔異常的周若陽，覺着她問語中的挑釁，我淡淡道:“事實，總要經得起推敲的，假相矇蔽的也只是某些人的眼睛而已，當局者也許能解釋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周老先生，您以為呢？”輕鬆將問題踢還給老爺子，看他點頭稱是，我心甚喜。

“爺爺，您就知道幫着外人，什麼嘛，狗不通。”

“呵呵，壞丫頭，還不經別人反駁了，早就跟你説了，經濟是一門高深學問，要活到老，學到老，你就是不聽，以為一知半解就自以為是，那怎麼能行？這次，你可是碰上對手了。”

“不是吧，聽您的意思，莫非是想復出？陽陽第個舉手支持。”

“復出？哼，就算老頭子復出，也不會聽你使喚的，你就省省吧。”

“哼，老一套，不跟你玩了”眼前祖孫兩代旁若無人的對話，透着濃濃的家庭氣息，讓人覺温馨。雖然話題不免有些針鋒對麥芒，可非但沒有破壞室內和諧氣氛，更添温暖情懷，周若陽小鳥依人的嬌嗔，周老先生泰然處之的老成，相得益彰。

末了，周若陽不敵祖父的處事不驚，神情惱怒的鬆了落在老人肩上的手，衝我做了個兇巴巴的鬼臉，便興沖沖的向門口走去，卻又在經過身邊時，故意錯步踩了我腳尖一下，讓我差點跳起來。

“哦，對不起，踩到你了，嘻嘻”在周若陽吐舌頭做鬼臉，一路歡快的笑聲中，我苦笑不已。有周美人在旁搗亂，此次求助怕是凶多吉少，而她這一走，心裏總算一鬆，在周老先生的示意下，在他對面的椅上坐了。

“呵呵，壞丫頭被寵壞了，年輕人不要介意。”

“先生客氣了，我倒覺得周小姐子敦樸，堪比男兒，卻又不失大家閨秀。”

“原來你除了會騙人，還會拍馬，真噁心，呵呵，爺爺，我走了”望着門外不知是專程來道別還是偷聽的周美人，我哭無淚。想不到這妞對我意見還不是一般的大，橫豎我又沒招惹她，卻這般對我，有機會定要戲她一番，否則這次的虧可就算白吃了。

“唉，這丫頭，就是太頑皮了。”周老先生搖頭苦笑，看過來，道:“現在沒人打擾了，有什麼事就説道説道吧，不然你肯定會説我這個老黃曆道貌岸然，到時書記也會説我不近人情了。”

“先生為人謙和，待人誠懇，是我輩中人的楷模”

“小夥子，先別給我戴高帽，一會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一準你心裏又要開罵了。”周若陽的子張揚有度，沒有飛揚跋扈的氣勢，也沒有盛氣凌人的架子。而她這種子應該説是得自面前倨傲卻不自大的老人，那雙眼睛賊亮，我還未道完便被他打斷，且笑語連珠，讓人倍温暖。

“既然老先生如此説，那小子就直言不諱了，想必您已知我名下幾家投資公司被主管金融的部門查封的事情，我對此舉深表不解，不知何處違，可苦於投門無路，這才冒昧登門求教，還請周老不吝賜教，還有，就是想問問此事有無迴旋餘地？”

“年輕人火氣有些大了，中國有句古話，無規矩不成方圓，這金融市場關係國家命運，政府曾花大力氣整治，這幾年金融秩序有所好轉，政策所放寬，可是金融界向來是多災多難，一個不慎便會殃及池魚，這股市起伏波盪便可見一斑，有道是創業難，守成更難，不得已，政府起動了市場預警干預政策，為的就是及時發現攪亂金融市場，危及國家福址的違法行為，你現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

“您是説，我撞在槍口上了？可是，我一向奉公守法，不曾有違法違行為呀。”

“速則不達，你公司發展的太快了，美國股神巴菲特怎麼樣，一年下來收益不過300%而已，可是你呢？從十幾萬原始資金迅速累積達近七億，就算拋去其中有人中途參股，那收益比率仍是不可思議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人會對你公司的發展提出質疑的最本原因，明白了吧？”周老的話，讓我有如夢初醒之，頓時對眼前這位隱居不出的不世老人的堪稱‘可怕’學識的所驚，若他能為我所用，那該有多好，常有一位博學多識的老人在身邊提點，一切煩心事都會離我遠去。

不經意間，我便口而出道:“周老，不若您做我公司的經濟顧問吧，可好？”

“喲，原來你除了為了公司的事情，還跟壞丫頭一個門心思，看來你們兩個真配對的。”周老神情立時不悦起來，端茶道:“年輕人，實在對不起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們折騰，免談。”嚇出一身冷汗，想不到周老反應如此強烈，生怕他一怒之下端茶送客，那我可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慘到家了，趕緊受教道:“周老教訓的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憑周老的學識，就算任上海市的經濟總顧問也綽綽有餘，在我公司裏實在是屈才了，小子知錯了，還請周老原諒則個。”

“暈，陽陽還真説對了一點，你這人不好，愛拍馬，不過，拍得我老頭子甚是舒服，就饒你小子一次吧。”周老神態恢復，摞了茶麪帶笑容續道:“年輕人，吃一塹長一智，你可得記住這道理，以後可不要犯這種錯誤了，炒股票便若是投機商人，這在舊時是要殺頭的，現在政策放開了，可也不能亂了章法，穩紮穩打，偶爾冒進漁利之後就要見好便收”周老的教訓，其實我也懂，久在投資這行裏闖蕩，也曉得那些關竅，可就是因為這段時間手風太正了，且有太多的事情纏身，有些本該注意的東西都被扔到一邊，才造成了此次禍事的出現。

“周老，您説得太對了，小子受教，那以您看，我公司什麼時候可以解？”

“快了，這畢竟不是什麼金融大案，無非涉及資金渠道不清，合同不明確，大額款項來去不明，人員成分複雜，再加上你業績驚人所致，相信再過幾天等情況落實清楚後就可以了，不過罰款是免不了的了，部分資金解凍還需要些時間。”周老的話，讓我心中莫名一鬆，覺得此次前來還真是來着了，聆聽了不少教益，與周老的一番談話，也終於圓了自己多年來的一個夢，偶像的作用是無極限的，如果讓我選擇，我也想做周老這樣名動天下，卻又對名利淡漠的世外高人。

思前想後，心中擔憂盡去，有周老為我把脈，那自然應該沒問題了，定下心神後，我硬着頭皮道:“周老，與您談話真是趣事一件，小子獲益頗多，所以，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您肯答應嗎？”周老一聽，來了興致，道:“什麼事，説説。”我笑道:“讓周老見笑了，您在業內聲名遠播，小子本想請您出山坐鎮，可剛才您也説了，不願再理會塵世的那些煩心事，不過瞧您裏還有讀報關心上海經濟，空有滿腔熱情卻得不到宣，定會不時動煩悶，不知小子遇到難事時，可否能登門求教，一來可以陪您説話解悶，二來也可讓周老的理念有機會展現世間，您看呢？”周老聞言，用手指點，笑道:“好一個以退為進，聽出來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唉，你還別説，別看家裏有個壞丫頭，可我老頭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過，要是再推辭的話，恐怕李書記都會嫌我人老了脾氣也見長了，好吧，有事你儘管來就是了。”心中事被周老隨口揭開，我本汗顏，可誰知老爺子話鋒一轉，卻應承下來，頓時讓我喜翻了心，趕緊謝道:“周老，那就這麼説定了，他小子上門求教的話，您可別做草堂諸葛，讓小子在門外傻等。”

“諸葛？好小子，又是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