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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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鳳林卻因來的是白衣少女,不知是何方神聖,這次婚變莫非就是這少女作祟?是以帶有幾分妒意,跟在乃父身後。剛走過屏風,即見一位美豔絕倫的少女,跟着鳳梧進入內堂,心裏不暗哼了一聲。
那少女一見屏風後面來的一老一少,不待柳鳳梧引見,已先自施禮道:“家兄田青可在府上麼?聽説他中了七星散的毒害,晚輩特地送來解藥,如果他確在這裏,請即讓晚輩進去施救!”柳鳳林聽那少女開頭一句,不多看對方几眼,果見她和心上人十分相似,頓時喜上眉梢,也不待老父開口,急説一聲:“妹妹跟我來!”上前拉那少女的手。直走閨中,那知進房去一看,那還有心上人的影子?
那少女也驚得芳容變,一瞥枕邊,卻見留有一張紙條,忙對柳鳳林道:“那可是我哥哥的留字?”柳鳳林關心則亂,竟未發現枕邊留字,這時拿過來一看,見上面寫着:“承蒙錯愛,容圖後報”八個字,不悲從中來“哇”地一聲,倒在牀上痛哭。
那白衣少女來時原是帶有幾分憂鬱,這時反略見喜,她略為遲疑,旋即勸道:“姊姊不須傷,待我尋到家兄,必定叫他回來!”柳鳳林在心緒紛亂中,一聽此言,就好似吃下一服定神丸,忍不住嗚咽道:“愚姊命薄如紙,但願妹妹能勸得令兄回心轉意,否則也只好在黃泉相見…”説到苦處,忍不住又嗚咽起來。
白衣少女聞言一怔,不敢再呆下去,説一聲:“姊姊放心!愚妹立刻去找!”一出房門,即縱身上瓦,急急奔離柳府。
那知她還沒走多遠,便聞身後有人追來,以為柳氏父女要她帶路尋人,心想這番要糟,急施展“光步”的絕頂輕功飛騰疾。
約有炊許時光,白衣少女已越過幾座高山峻嶺,離開柳家莊怕不有百里以上?正想緩下步子,又聽到身後風聲颯颯,想是來人緊追不捨,回頭一看,卻不見有人,不暗笑自己心虛。
她心頭一寬,不覺停步歇息,那知又聽有人笑道:“怎麼又不走了?”她驚得抬頭一看,即見白剛由枝頭飄落,不“呸”一聲道:“原來是你這短命鬼,害得我嚇了一跳!”原來柳氏父女談話的時候,白剛已醒了過來,因聽到柳神山説要柳鳳林的話,如那時略有驚動,豈不羞煞人家姑娘?因此靜靜地躺着,直到父女兩人離開,才有機會留言出走,這時見白衣少女埋怨,不好笑道:“你自己作賊心虛,怕被人追趕才狠命飛奔,怎埋怨起我來?”白衣少女被白剛一語説中,也自覺好笑,坐下來道:“你我先歇一會吧!你中了七星蟒的毒藥,怎麼會不治而愈,且説來聽聽!”
“我也攪不清楚,到底是白梅果的功,還是翠果的功…”
“咦!你不是説拿白梅果去救人,怎麼是你吃了?”白剛不黯然,將回到家中,虎叔已死的事,一直説到學藝成功,忽然想起這位少女怎會知道白梅果而認不出自己是誰,忙道:“照姑娘方才盤問在下的話,該知道我不是令兄了!”白衣少女不暗悔問話了馬腳,但又“噗嗤”一笑,眨眨眼道:“説你傻,你卻會檢別人的便宜,你不但冒充我哥哥往柳家認親,而且真大模大樣想做起我哥哥來了,難道我不知道你是白剛不成?”白剛被她説得耳發熱,這時才恍然大悟這筆糊塗賬,又是田青給他掛上。
白衣少女見他怔怔出神,又笑道:“你覺得奇怪麼?我叫做田紅,哥哥叫做田青,你的事早由我哥哥告訴我了,再則七星蟒暗害你的時候,我也由暗處追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討得解藥,但回到原地,已不見你的人影,原來你躲進人家閨房做夢!”她這番話裏當然有不少漏,但白剛並不多心去思索,隨口問道:“夜在客棧留字給我,可是你紅妹的傑作?”田紅聽他稱她:“紅妹”説話也俏皮起來,心裏不泛起一股甜味,但一想到當時他叫的是皇甫姐姐,不免又滲着一點酸味兒,白他一眼道:“只怕是皇甫姑娘吧!”白剛並不是何通,怎不知由紅話裏有刺?回想那紙條上“今夜之事,與君無關…”又聯想到她為了他的安全,竟要一力承當玄修道人挑戰,再冒險去尋七星蟒索取解藥,雖説這些事多半由她哥哥田青而起,但她對自己這份高誼隆情,總不可抹煞。
想到田青兄妹對他可説是高義如天,深情如海,不覺又替田青和柳家擔起幾分憂慮,隨口問道:“令兄現在何處?我看柳家小姐才貌人品都是上選,對令兄痴情已極,令兄怎忍心將她拋下?這被親事一旦告吹,只怕薄倖之名…”田紅自然知道這事的內情,但她自己的苦處比別人多。尤其早對白剛深種情苗,此時更是百集,煩亂已極,但她又不願讓白剛窺知心中穩情,只好笑道:“以我看來,柳小姐對家兄的情意,遠不如對你深厚,你如是同情柳小姐,不妨娶她下來,我再替你向家兄解釋,保證他…”白剛急正道:“紅妹別開玩笑!在下並非好之徒,也決不做橫刀奪愛之事,何況田青兄對我恩深如海。”田紅見他急得額上青筋暴起,一時又悔、又痛、又氣他不過,真想頂撞他幾句,但想起他在柳家留字出走,確實言行一至,誠正不阿,隨即氣惱全消,然而,女孩子家畢竟臉,怎當得白剛神嚴正的斥責?噘嘴嗔説一聲:“我知你討厭我,你這…”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下,倏地猛一跺腳,反身疾奔而去。
白剛被她一哭一嚷,鬧得不知所措,等到發覺眼底人空,才知她已絕裾而去,不暗自後悔,急起步依她所去的方向追趕。
要知他離開柳家莊,毫不費力就可緊釘在田紅身後,嚇得田紅沒命逃奔,這時田紅雖然先走一程,但他加緊腳力,也應該可以迫及,那知追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走了多遠,仍然不見伊人勞蹤,只好長嘆一聲,放輕腳步,問路走向十方鎮。
一鈎冷月,數點殘星,已是更深人靜。
白剛抱着又喜又悲的心情,在這冷月殘星之下回到十方鎮,卻見蕭家花園大門敞開,不大奇,喚得一聲:“楚妹!”便飛步而入。
一切沒有多少改變,但已人去樓空,一種不祥的預兆,立即登上他的心頭,暗叫一聲:“不好!”也來不及詳察蕭楚君和何通去了多久,又急得一步登瓦,向鎮外找去。
忽然一聲馬嘶傳來,聽出那正是何通的烏白線馬的嘶聲,白剛又帶着一分喜悦的心情,急向聲源奔去,卻見何通倒在地上,駿馬守在他的身旁。
白剛上前一看,但見何通泥污滿身,滿嘴血跡,伸手一探心坎,幸喜還有微温,他雖驚不亂,打開何通外衣察看,知被內家掌力所傷,隨即取出一粒神州醉丐所贈的迴天續命丹,進何通口中,並替他推宮行氣。
不一會,何通悠悠醒轉,一見白剛蹲在身側,喜得叫了一聲,即要翻身坐起。
白剛忙一手按在他身上,急道:“你不要動,也不要説話!”何通一見白剛,不知有多少話要説,上軀被白剛一手按着,撐不起來,急得腿雙亂踢,連連叫嚷着:“快放我起來,楚君給人搶走了!”白剛一驚,手勁一鬆,何通已一躍而起,名已抹抹嘴角的血痕,便即憤然道:“楚君被一個白臉小子擄走了?”我在這裏遇上他們,我叫那人放下楚君,卻被他一掌把我打昏,你怎麼也就回來了?”白剛那有閒暇對他説不緊要的經過?急急問道:“她被那人擄往什麼地方?”
“我怎知道!”
“那人長相什麼樣子?”
“臉孔很自,穿着一身青衣,束有一方讀書人的頭巾,留有八字貓須,個子和你差不多大小。”象這樣一個和尋常人沒有多大區別的人,説了還不是等於沒説,白剛想了一想,問道:“那人在什麼時候擄去楚君?”
“是黃昏時分吧?”白剛一算,由黃昏到三更,已有三個時辰,如果那人不是高手,決不能一堂就把何通打暈,既是高手,則此時那怕不在千里之外?向那健馬一瞥,見它不但鞍轡俱全,鞍後還掛有個包袱,忙道:“你可是往別處去了?”何通道:“楚君見你一走,就要我趕去和你為伴,約定最遲不過一年,便要回來,我猜你定是去旗峯谷,一直騎馬去找你,那知沒找到你,回來又見她被劫走,這時總算把你找着了。”白剛因為楚君被擄,心裏急到不得了,但聽到他後面一句,又忍不住苦笑一聲道:“我們先回家去再説吧!”何通道:“不去尋楚君?”
“當然要尋,但此時知她被擄往哪裏?家裏的門都敞開着,也得回去託人照顧呀!”
“對!對!我也得回去點吃的!”兩人共騎回鎮,何通回他那棺材店帶來不少酒菜,便在白剛的書房大嚼,他自己吃了半飽,才發現白剛默默出神,連筷子都沒有拿過,笑道:“我這回出去大半年,卻看到王伯川了!”白剛喜道:“你在哪裏看到他?”
“你先吃東西,不然,我就讓你悶着!”白剛一向來以為王伯川已死,這時獲知他還活着,雖在憂愁中也覺心情一寬,情知虎叔的死,和王伯川大有關連,如能找到王伯川,定可知道虎叔被何人所害,只好提起筷子苦笑道:“我一面吃,聽你説好了!”那時候,如照寶馬的腳程,何通早該追上白剛才是。那知他離十方鎮幾十裏之後,忽有幾條大漢擋住去路,要搶奪他的坐騎,何通那還按捺得住?跳下馬來和那夥惡漢大打出手。
不料正打得興高采烈,烏白線馬忽然一聲嘶叫,回頭一望,即見另一人已跨上馬背,待他突得山惡漢的重圍,搶馬的人已經去遠,由得他飛步急迫,還是連馬影也追丟了。
他忽然看見路側有座村莊,以為馬賊定是將馬藏進村裏,那知走去一看,卻有一班惡在村裏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