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29貢立全死了。
李紅旗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可能,不可能!前兩天,我還碰到貢局長呢,活蹦亂跳的,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真的死了。”程唐説。
“怎麼回事?”李紅旗問:“是急病?還是…”
“什麼都不是。”程唐説:“前天下午,局裏開了黨組會後,貢局長讓我把車子給他,他説有點事要出去一下。結果一直到今天早晨,他都沒面。手機是通的,就是沒人接。他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到了哪。我們也急了,於是查找,最後確認前天晚上貢局長在皇冠那邊住過。跑過去一看,服務人員説自從貢局長進去後,就沒見他再出來。我們趕緊找人開門,結果發現貢局長已經死在牀上了,衣服沒穿,但是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房間裏除了他,沒有別人。我們已經向公安局報案了。”
“還有這怪事?是不是自殺?”李紅旗想到梁天超的自殺了。
“不太可能。”程唐道:“通過走訪,已經知道當天晚上還有一個女的,和貢局長一道入住了。可是現在找不着她。不過,聽公安説已經有線索了。從來往通話記錄上,查到了這個女的。是一家企業的營銷經理,長得很漂亮,也很年輕。目前,公安正在訊問。”李紅旗愣了下,想了想貢立全。李紅旗到縣委上班後,第一次去縣直單位吃飯,似乎就是貢立全請客的。那時候,貢立全正在為當一把手局長而奮鬥。後來,局長沒當成,一直主持工作,就很少看見他了。哪想到,這突然就…
人命真的這麼薄?説沒就沒了?
放下電話,黃炳中正好進來。李紅旗就把貢立全死的事,説了遍。黃炳中也吃驚。不過,黃炳中道:“這人就有那愛好。不然不早搞了一把手?”李紅旗説:“有愛好也不能死?才四十七吧。唉!”
“那女的説什麼了?”黃炳中問。
“不清楚,正問着呢。”李紅旗遞給黃炳中一支煙,略略停了下,問:“怎麼現在這麼多領導幹部都有這習慣?出事都出在這上面。剛剛有個梁天超,這又出了貢立全。有什麼意義啊?還不就是男人和女人。”
“這你就不懂了。”黃炳中了口煙“男人和女人,是不假。可是這裏面學問大着呢,樂趣多着呢。你看看現在許多貪官,一倒下來了,查查後面,哪個沒有三五個女人?還有的用mba來管理。活該貢立全倒黴,怎麼就死了呢!”吳坤剛停了車子,小跑着進來“老貢走了,這個老,説走就走,不像話!”黃炳中朝他望望“這麼看,吳師傅還有些不平衡是吧。老貢走了,羨慕?”
“瞎説,老黃。”吳坤道:“再怎麼着,死也不能。一死百了,還有什麼意義?不過,他怎麼好好地就死了呢?那女人有什麼辦法,硬是把一個大男人,活活搞死了呢?”
“這誰知道?問問去啊。公安局那邊正在訊問,問問不就知道了。”李紅旗看了下手機上的短信,顧燕約他晚上一起看夜場電影。是一部進口大片,叫《羅馬假》。
李紅旗立即回覆説可以,晚上等你。吳坤已經打通了公安局莫天來的電話,詢問那個女人訊問的情況。莫天來説事情很簡單,貢立全帶着這個女經理,到賓館開了房,然後做愛,可是情節還沒來得及展開,貢立全突然暈厥。那女經理嚇得趕緊跑了。直到公安局找到她時,她才知道貢立全死了。
“就這麼簡單?”吳坤問。
“當然。你還想怎樣複雜?”莫天來笑着道。
吳坤説:“我還以為又是什麼情殺、仇殺了呢。一點也不好玩,不好玩!”黃炳中搖搖頭“吳坤你這個傢伙太不像話了,人都死了,還説不好玩。遭報應啊!”
“報應?誰報應?貢立全這才叫報應呢。”吳坤説着咂咂嘴“不過那個女的也太不地道了,怎麼能跑?人家都暈厥了,你還跑,這不明擺着要讓人家死嗎?就是不救,也可以打電話給120的嘛!糊塗,糊塗啊!”李紅旗也覺得這女人太糊塗了,怎麼説也得救人啦。雖然這事不怎麼光彩,但比起人命來,又算得了什麼?現在,人沒了,事情也出來了,豈不是一樣也沒撈着?
縣委辦的司機們議論着,在外面,湖東的老百姓議論得就更兇了。從節開始,湖東大地上,不知中了什麼,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而且件件事都讓人提心吊膽,都讓人觸目驚心。老百姓茶餘飯後,最大的談資就是梁天超,就是樸格,就是二顏,現在又多了一個貢立全。唉!外面的傳説簡直就像是江湖上的傳奇一樣。有的説李永久在金三角,做了一個大賭場的打手;有的説傷害樸格的,是兩個職業殺手,不然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在一個大男人臉上劃了好幾個十字;還有的説二顏,上面再怎麼查也不會查得到的,人家有保護傘嗎?而且不是一般的保護傘。甚至有人説得更玄乎了,説二顏的公司,縣裏不少局級幹部,還有個別縣級幹部,都入了股,每年就分紅這一塊,每個人都是十幾二十萬的。這樣的大肥,能真地把它毀了?真地把它給割了?
不可能哪!怎麼可能呢?從去年就傳着調查二顏了,人家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出入寶馬,美女成羣。如果是調查帶來了什麼變化,那就是物的價格又上漲了。縣城的一些飯店,今年給二顏他們的費用更多了…
議論歸議論,天還是一步步地來了。二月二龍抬頭,地氣是一天比一天往上衝了。縣城裏太平路的兩邊,樟樹開始冒出些紫紅,細一看,都是新發出來的葉子。紫紅的,像一尾小魚,可愛極了。
李紅旗開着車子,從太平路上過去,直接往環保局駛去。程傑之靠着,閉着眼,一如既往地聽着民歌。車子到了,程傑之下來,環保局的大院裏,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二月的陽光,照着巨大的落地長窗,顯得五彩斑斕…
上了樓,到了會議室。宗榮縣長已經到了。程傑之朝宗榮點點頭,宗榮問:“能文同志沒一道來?”
“沒有,我是直接從開發區過來的。”程傑之説着,望了下會場。姚和平正在小本上寫着什麼,莫天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而樸格書記的臉上的疤痕,正直刺刺地閃亮着。環保局班子裏的其它幾位成員,也都到了。
宗榮看了看錶,問程傑之:“不行,我們先開始吧?”
“也好,邊開邊等。”説着,程傑之清了下嗓子,開宗明義,道出了今天會議的主題:貢立全同志事件的善後與定。
“請大家都先談談各人的意見吧。”程傑之道。
莫天來先把有關情況簡單地介紹了下,特別提到貢立全是在行為還沒正式開始時,突然發生暈厥的。經法醫鑑定,死因是突發心梗。宛如玉已經正式被刑事拘留了,在這起事件中,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主要是見死不救,在當時的突發情況下,她有進行呼救和向醫療機構報告的義務。正是由於她的不作為,間接導致了貢立全的死亡。她應該負有過失傷害的責任。
應該説,莫天來這一席話,是很簡捷也是很專業的。樸格聽了後,把筆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幾下,然後道:“對於貢立全的死亡原因,我完全同意公安部門的法醫鑑定。我認為這是沒有什麼疑義的。關鍵是對於貢立全的事件的定。其實,我認為這也沒有必要,一個黨員領導幹部,私會情人,出現如此尷尬局面,責任是隻有他自己來負的。因此,我的意見是定為意外死亡。”宗榮點了點頭,程傑之卻咳了下。程傑之説:“樸格同志的意見很好啊,其它同志也説説。人死了嘛,不要再多指責一個死人,那是沒什麼意義的。我想,主要還是就現在的狀況來談談,好吧。啊!”樸格向上翻了下眼睛,疤痕也有些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