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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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旗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便問道:“誰啊?”
“我,江非林。”
“啊,營長,有事?”
“是有事。你在家吧?能不能出來一下?”
“出來?現在?”
“就現在。我在縣城的廣場等你。”李紅旗説那好,我就過去。到了廣場,江非林果然在等着,李紅旗説:“營長,不,江總,晚上有什麼安排?”江非林説:“是這樣的,我請你陪我去一趟程傑之副書記的家裏。”
“這個…不太好吧。”李紅旗問。
“沒關係的。你只要陪我去就行了。”李紅旗不好再推辭,就陪着江非林到了程傑之副書記的家。程書記正好在家,一見是這麼兩個人,就讓保姆上茶。江非林説:“不用茶了。我也就是來認認門。以後在湖東,還少不得經常麻煩程書記的。所以,我特地請我這戰友帶我過來了。主要是來看看程書記啊。”程傑之就説:“戰友好啊,戰友好!都總回去了吧?”江非林回答説都總已經回去了,晚上的飛機,到深圳。那邊有一個項目,明天要洽談。又説李紅旗在部隊時是個好兵“人誠實,肯吃苦,現在這樣的年輕人不多了。”程傑之説這倒不假,紅旗是很不錯的。跟了我大半年了,差一點被別的領導挖了牆角呢。
李紅旗就笑笑,説這都是領導關心。一個司機,幹好本職工作,開好車子,就是本份,領導這麼表揚,我可要驕傲了。
江非林把燃氣管道項目最近工動工的有些情況,又簡單地説了遍。然後就告辭。臨出門時,江非林將一個信封子放到了鞋櫃上。程傑之要推辭,江非林和李紅旗兩個人已經出門了。江非林還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出門上了車,江非林説:“紅旗啊,我也要謝謝你啊。”説着,也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李紅旗。李紅旗説:“營長這不是寒磣我嗎?我不能收。”
“怎麼?有意見?就權當是我去看望伯母了。收下吧。”
“這…”
“這什麼?收下!”江非林用了在部隊時的語氣了。
李紅旗慢慢地收下,把信封子放在口袋裏。江非林又問到湖東縣其它的一些領導,李紅旗撿自己知道的説了。江非林説:“其實前幾天我到湖東,就接到過電話,説是要給他們一些業務。打電話的人口氣強硬,自己報了名字,叫劉宇宙。還提到他們的大哥,好像叫顏什麼昌的。後來我瞭解了一下,應該是顏二昌的。
“這個人你悉吧?”江非林問。
“知道,卻不悉。不過,這事沒多大關係。我找個哥們給營長説説。他們很悉的。”李紅旗説:“我一個哥們,也是我那一年兵,在公安,跟這顏二。”
“啊,這就好。要不,晚上請他出來喝茶?”江非林建議道。
李紅旗也正想找翟軍,想問問顧燕的事。他一直擔心是翟軍在裏面做了什麼手腳。既然江總提出來了,就同意道:“行,我這就聯繫。”一打翟軍電話,翟軍就在附近。不到十分鐘,就過來了。一介紹,翟軍説:“江營長悉啊,在部隊時,誰不知道營長是個美男子?部隊邊上的女孩子有好幾個上牀了呢。哈哈。”江非林也笑“哈,連這事都記得?看來我這個營長是名聲在外啊。來,坐,咱們戰友喝一杯。”喝酒之間,就談到顏二昌的事。翟軍説這是很正常的事,大凡外地的項目在湖東,顏氏兄弟都是有一份的。
“啊!”江非林似乎理解了。李紅旗卻道:“有這事?哪不是…”
“是什麼?保護費嘛。他找人看場子了的。不然你看看,不到三天,你的項目就做不下去了。”翟軍喝了杯啤酒,江非林點點頭“翟老弟,這事還得請你跟他們説説,通融一點。我們嘛,但不能太多了。這個項目是帶資,利潤本來就小。再一折騰,就虧本了。是吧?我先敬你一杯。”
“營長這就不必了。我一定説。不過,最近他們有點急躁。有人正在查他們呢。”翟軍喝了酒,突然轉過頭來問李紅旗:“那事怎麼樣了?有起吧?”
“哪事?”李紅旗問。
翟軍説:“還裝蒜?就是那女孩子的事。”
“啊!”李紅旗嘆了下“我正要找你。沒做什麼手腳吧?”
“這個…這個…哈哈,這你就別管了。反正兄弟是為你好。讓你們成,讓你高興,不就行了?”翟軍道。
李紅旗這下明白了,翟軍一定是想了辦法,但是,他能想什麼辦法呢?江非林在場,他也不好再問,只好拿眼瞅了翟軍一下。翟軍卻一笑,説:“心虛了?為了愛情,不惜一切嘛!”酒散後,李紅旗回到家中,打開qq,仍然沒有顧燕的身影。他打電話給翟軍,問翟軍到底使了什麼絆子。翟軍説:“簡單!我是搞公安的,知道吧,公安!找人查她男朋友的電話,然後告訴他一些內部消息,不就行了?哈哈,別擔心,一切都在不侵犯人權的基礎上進行的。”
“這…這不行吧?我總覺得這不好。”
“有什麼不好?現在説不好,也來不及了。事情已經做了,反悔沒用。”
“唉!”李紅旗點了支煙,煙霧之中,一切都在幻化着。他給顧燕留了句話:心情不好,來我這喝茶吧。隨時歡。
第二天,臘月二十六。李紅旗到了辦公室,左安副主任喊他,説單位在下面搞了點年貨,你通知其它司機都來拿了吧。年貨就放在二輕商場那邊,每人一份。領導的,就請各人的司機拿着送一下。李紅旗説這個行,我看見他們都説一下。
説到年貨,今年李紅旗的年貨算是豐盛的了。最近每次下鄉,車子後面都裝滿了東西。有魚,有,有乾貨,有野菜,還有鞭炮,酒,基本上只要是過年能用到的,都有了。鄉鎮在準備這些年貨時,可是把領導和司機看成一樣了。每人一份,按人頭點。李紅旗將自己得的,一部分給了叔叔;另一部分,也空送回了家。老孃説:“太多了,沒必要。兩三個人過年,要許多幹嘛?多送點給你叔叔和嬸嬸。”李紅旗説:“叔叔那邊也有呢,您放心。”其實,今年過年對於叔叔來説,可能是上最殘酷的年了。去年,他還在通局長的任上,過年前,李紅旗剛剛從部隊回來,在叔叔家住着。每天晚上,都有人上門,而且是一班接着一班。李紅旗當時也想,一個小小的縣通局長,怎麼能有這麼大的人情?底下送給叔叔的,大多是煙酒,或許也有卡的。不過李紅旗不知道也不過問,只是有時候,嬸嬸喊他一道去給商店送煙。他才看見一次送的,中華煙就有三四十條。每條四百,也一萬多了。李紅旗也帶了一部分東西回鄉下的家,老孃説:“你叔叔是我們李家村子最有出息的人,雖然不長回來,可是村裏人哪個不知道?”今年不同了。
門庭冷落,一點也不為過。叔叔每天呆在家裏,有時一個電話,能讓他動好一陣子。前幾天晚上,一個叔叔的老部下來看他,他硬是拉着人家説了兩個小時。沒有煙酒了,更沒有卡了。李紅旗最近帶回來的東西,對於去年的叔叔來説,太多了。可是今年,叔叔眯縫着眼,一件件地看,看得認真,看得仔細,甚至看得有些讓李紅旗心酸。叔叔的神情,和叔叔家今年的冷落,讓李紅旗想到古人的一首詩:去年今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風。
他總覺得這詩用在叔叔身上再貼切不過了。有時,他也想起黃炳中説的話:“官場哪,就是人走茶涼,哪像我們小司機,退就退了,沒什麼不平衡。官越大越不適應啊!”李紅旗坐在辦公室裏,胡亂地想了會,見到別的司機,又通知一遍。臨近下班時,程傑之副書記説要到市裏。紀委的樸格書記一道,在車上,李紅旗聽他們談話,似乎是去向市委專門彙報莫天來的有關案情的。程傑之的心情看起來一點也不輕鬆,他一直在強調: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怎麼好好的一個打黑英雄,就這麼墮落了呢?
墮落?李紅旗聽着,心裏發涼。真的莫天來局長要出事了?
快到市委時,程傑之卻接到莫天來的電話,説是馬茹失蹤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可能涉及到買兇殺人。
“怎麼回事呢?”程傑之問。
莫天來説:“昨天晚上,我們據羣眾舉報,到光明小區抓賭。結果抓住了兩個外地小混混。帶回來後一審問,竟待了一起命案。有人重金請他們做了一個叫馬茹的女子。他們待説這人曾講過這個女人對他們的領導很不利。因為案情重大,我們一直很慎重。上午我們已到現場,挖出了受害人的屍體。所以及時把情況向縣委彙報一下,請指示。”程傑之想了想,説:“這事繼續偵查。但不要對外公佈。我下午回去後再定。”樸格問:“出什麼事了?”
“唉,大事!湖東怎麼搞了?怎麼…”程傑之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