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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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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凝目看去,老和尚四周青煙繚繞,已經看不清老和尚如何了,只是有個人影還直的坐着,如此而已。只有銀髮婆婆心裏明白,自己施展的“魔火”並未把老和尚燒死,甚至連他一寸衣角都沒燒到,口中不覺發出一聲銀鈴般的嬌笑。

突然收起銀梳,舉步繞着火球走去,雙手在後一攏長髮,上身朝前一撲,頭向前點,披散在肩後數尺長的銀髮,忽然散開,朝前甩去。她這一甩,但聽“轟”的一聲,本來只是滾動的火球,這回好像火上加油,火勢登時大盛。

銀髮婆婆繞着這圈火球而行,每走三步,就上身一撲,頭向前點,一蓬銀髮就隨着朝前甩出,每一甩都“轟”然有聲,火勢就隨着旺盛。這一圈下來,本來滾動的火球,如今已化作了一幢丈許方圓,丈許來高的碧綠火焰,包圍着老和尚熊熊燃燒。

就在此時,小天井南首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烏黑的光芒,矯若神龍,朝天井上宅飛而來。銀髮婆婆似有警覺,怒聲道:“是什麼人發的玄武劍?”她喝聲甫出,但見那道烏光剛到小天井上空,就忽然停住,那是一柄通體烏黑有光的寶劍。

同時只聽火堆中響起老和尚的聲音説道:“阿彌陀佛,老施主快快收劍,老衲還撐得下去。”李雲龍聽銀髮婆婆喝出玄武劍,心中一動,暗道:莫非太極掌教到了?

玄武劍北方癸水之自然是這片魔火的剋星無疑,如果發劍的是太極掌教,老和尚不會稱他老施主,而且這隻劍橫停在半空,正是賈老人家誅神劍的手法,莫非嘏老人家也來了?直而來的劍光,突然停住,那是老和尚使的神通,把它攔住的了?

在他心念轉動之際,熊熊火光,倏然滅去,大家只覺眼前一暗,再定睛看去,南首屋面上出現二俗二道,一共是四個人。李雲龍看得心頭不大喜,這四人,正是賈老人家、木吾道人、太極掌教紫雲真人、和歐一峯。

銀髮婆婆臉鐵青,怒哼一聲道:“方才祭劍的是太極紫雲真人吧,老婆子不相信你牛鼻子有這大的功力。”抬手之間,從她大袖中飛出七支三寸長的亮銀小劍,排作七星之狀,緩緩飛去。

賈太公大笑道:“那是老夫怕老和尚被燒成了灰,才借乙青道友的玄武劍一用,但劍到上空,就被老和尚一指禪給抵住了,並未毀傷了你的魔火,你急什麼呢?”長袖一揮,過去的七支小劍,就被一股無形之力給擋住了。

老和尚這時已從地上站起,朝四人合十一禮,徐徐説道:“四位光降,恕老衲失,方才是老衲和這位女菩薩有約在前,只要女菩薩不勝,就算老衲勝了,女菩薩就立即迴轉寶山,不再參與幾後之會,老衲還撐得下去,自然不能有第三者出手了。”銀髮婆婆招手收回七支小劍,哼了一聲道:“老和尚,你不用説給我聽,銀髮婆婆言出如山,説話算話,我這場諸天魔火既然不能勝你,自然是你勝了,我還會賴麼?”説到這裏,回頭道:“淑嫺,你給我告訴你師父,我婆婆對幾後之會,無能為力,我走了。”話聲出口,她人影倏杳,業已走得無影無蹤。

賈淑嫺朝李雲龍低低説了聲:“我也走了。”急步往走廊行去。

李雲龍、沈若華、白秋雲等人,也一齊了出去,只見小天井中方才被魔火燒過之處,足有數寸來厚的青石板全都燒成了焦灰,只有老和尚坐的地方,依然完好如初。

賈太公道:“木吾道兄,老夫這五個記名徒弟,你看如何?”他説五個是包括司馬瓊在內。木吾道人呵呵笑道:“賈前輩的高足,還有什麼話説?”紫雲真人含笑道:“原來這五位姑娘,都是前輩的高足?”賈太公大笑道:“我是儒教,孔老夫子當年有三千弟子,我只收了五個記名弟子,還太少呢。”大家由老和尚陪同,進入起居室落座,那小沙彌不待吩咐,送上四盞香茗。

賈太公含笑道:“大師今晚功德無量,總算給咱們趕走了一個難惹的魔頭。”老和尚連連合十道:“阿彌陀佛,這女魔頭當真難惹的很,她那諸天魔火,差點把老衲一把老骨頭化成了灰塵,方才老衲為了阻止老施主那支玄武劍,稍微大意,就把老衲的衣袖,燒去了一角呢。”他舉起右手大袖,袖角果然被魔火焚燬了一個大

舒秋霜問道:“老師父,玄武劍可以剋制魔火嗎?”老和尚含笑道:“玄武劍乃是癸水英,自然是她魔火的剋星了。”舒秋霜道:“那麼老師父方才為什麼要攔阻呢?”老和尚道:“老衲和她約好了,她勝不了老衲,就不再參與幾後大會,如果玄武劍真的破了她魔火,她一做,二不休,此人翻了臉,可不易收拾,自然讓她自己走的好了。”賈太公笑道:“為師要紫雲道兄祭起玄武劍,再由為師行氣馭劍,也只是存心唬唬她的罷了,好讓她知難而退,並不是真的要和她動手。”木吾道人道:“姜前輩,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真的都會趕來給鬥姆助拳嗎?”賈太公道:“你們不是看到了,連陰山一魔都被也搬出來了,他們這些本來蠢蠢動的人,還會不來麼?”秦畹鳳問道:“老夫子,陰山一魔是誰呢?”歐一峯笑道:“你們都見過了,她就是剛才走的銀髮婆婆。”紫雲真人道:“賈前輩,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都不易對付,你老想必已有成竹了?”

“唔。”賈太公一手摸着花白鬍須,微微一笑道:“五行五老,只是生剛愎,生平尚無大惡,對付這五個人,老夫已經有了腹案,不用諸位出場,至於天山三怪,生兇殘,是左道中的兇人,咱們這次可就不能讓他們再有一個漏網了。”紫雲真人稽首道:“貧道但憑前輩差遣。”賈太公道:“時間不早,這幾位小娃兒都該去休息了,咱們到老和尚那兒去談吧。”於是由老和尚引着賈太公、木吾道長、紫雲真人》一峯四人,往後進禪房而去。

第二天,華山派掌門人商子畏也帶着兩個門人趕來。現在只有一個人還沒有來,那是靜光寺的瘋和尚風大師,不過他親口答應來的,自然一定會趕來的了。兩天時間,一晃眼過去。重九佳節,敬老尊賢,本是登高的子。

但今天五老峯這個登高大會,卻是江南武林正存亡絕續之會。同樣登高,意義各殊。五老峯的第三個峯頂,正好是一片平台,由仙人廟觀主魔手天尊陳明達率同門人,早已在峯頂東兩邊搭了兩個遮陽的布蓬,放好一、二十個薄團,準備給與會人臨時休息之用,也派了幾個女弟子供應茶水。

因為這江南武林大會,是仙人廟發起的,他們自然是主人了。主人,當然要到得早些,因此由鬥姆為首的這一幫人,辰牌時光,就已抵達峯頂,坐到了東首的棚下,西首一個棚,留給賈太公等人。已牌時光,賈太公一干人離開看山廟,一路朝五老峯而來。

這一行人由賈太公姜竹坡為首,看山廟主持金羅漢大通大師、木吾道人、太極掌教紫雲真人、華山派掌門人商子畏、南海門掌門人歐一峯。門人有李雲龍、司馬瓊、沈若華、白秋雲℃秋霜、秦畹鳳、太極門下八個藍袍道人,和看山廟的小沙彌。

一行剛到峯下,就看到兩個身穿青勁裝的漢子站在入山小徑上,看到賈太公等人朝山徑行來,立即上前來,抱抱拳道:“來的可是參加大會來的賈老夫子麼?”賈太公含笑道:“正是老夫。”兩名漢子神恭敬的道:“那就請上山了。”他們自然是陳明達的門徒,奉派在此守着登山小徑的人,若非參與大會之人,就得一律擋駕了。

賈太公一行魚貫登上峯頂,便由兩名一綠衣的少女了上來,躬身道:“諸位姜老夫子的人了,請到西棚休息。”説完,就走到前面引路,把一行人領到西邊棚下,躬身道:“委屈諸位,峯高路險,不好搬運坐椅,只好請諸位在薄團上休息了。”賈太公含笑道:“這樣很好,多謝兩位姑娘了。”兩個綠衣少女又端上一把茶壺和十幾個茶碗,説道:“諸位請用茶水。”放下茶壺茶盤,才行退去。

賈太公舉目看去,東首棚中,已經坐了不少人,除了身為主人的鬥姆,和她三個門下魔手天尊陳明達、勾魂娘子文慧芸、黑衣魔女賈淑嫺之外,還有不少三山五獄的人,自然是他們師徒邀約來的了。賈太公最注意的是坐在前面一排的八個人,那就是天山三怪和五行五老了。

天山三怪一樣的蟹青臉,濃眉大眼,雙顴突出,頭戴皮帽,身穿一式羊皮襖,足上穿上雙烏拉草編織的草鞋,口掛一串骷髏念珠,中間一個看去年歲較大,已有七十以上,左右兩人,和他相差也不過三四歲光景。因為這三人服裝怪異,就顯得十分突出。

在這三人右邊,則是五老,五個身穿及膝黃衫的矮小老人,每人頷下都留了一把雪白的山羊葫子,相貌雖然有些不同,但因打扮得一模一樣,看去也很顯眼。太極門的紫雲真人低聲道:“要來的果然全來了。”華山掌門商子畏笑道:“這樣也好,經此一會,江南武林中大概可以太平上二、三十年,應該是沒有問題了。”東棚鬥姆看到和賈太公同來的人中,還有木吾道人和金羅漢大師,臉上不變了顏。但她身為主人,不得不站起身來,舉步走出,朝賈太公拱了拱手道:“今天得蒙賈前輩、金羅漢大師、木道長等諸位準時光降,老身至榮寵…”她目光一轉,續道:“咱們此次大會,原是因為國外白血幫的人大舉騒擾中原,是我門下陳明達和紫衣煞神霍天生訂下了今之會,那知紫衣煞神居然不守江湖信義,明的訂下了期,暗中卻傾巢出動,夜襲仙人廟,這一役,雙方當然死傷狼藉,損失慘重,但他白血幫從霍天生到小嘍羅,也差不多全數被擒…”她口氣一頓,接下去道:“怎知賈老前輩竟然派人持他昔年符令,要小徒陳明達放人,小徒不得已就向老身請示,老身覺得賈老前輩也許誤信人言,致有此誤會,那是離大會已是不遠,乾脆邀請賈老前輩聚會,俾可説明原委,解釋誤會…”接着又道:“還有,就是多少年來,有些私人恩怨,過節未了的,也好在這次大會中提出申訴,能夠化解的,當然以能化解最好,不能化解的,也可求一合理解決,這就是這次重九大會的目的,老身向諸位作簡單的報呈,請堵位與會來賓多多指教。”她話聲一落,東棚中人紛紛鼓起掌來,西棚自然也鼓掌如儀。

賈太公站身來,走出棚外,含笑抱抱拳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也是今天大會的來賓,自然不用分東棚、西棚了,鬥姆是魔道中傑出的一位,數十年來,江湖上也沒有因她是魔道而稍加歧視,所以有人説今天這場大會,是正比武大會,是不正確的,不用説武功了,武功本沒有正之分,就是學道求仙,也並沒有正,妖魔怪一樣可以修成正果,神仙犯了戒律,一樣難逃天劫,老朽這樣説,是替咱們今這個大會正名,會者,是調和不同意見,而成為共同的意見,這才是今大會真正的目的。”大家聽到這裏,就紛紛鼓掌。

賈太公又道:“至於今天會中有多少件恩怨過節,大家不妨一件件提出來,由大家來決定,務求公正合理而後已,最後老朽代表咱們西棚的人,向主人致謝。”説完,又抱了抱拳,徐徐退下,大家又鼓了一回掌。

木吾道人站起身來,走出布棚,向大家打了個稽首,説道:“第一件,由貧道向大會提出,那是一件複雜兇殘的仇殺案,有兩家孤兒要討還兩家數十口血債,要請大會主持公道。”他説到這裏,伸手一招,李雲龍℃秋霜立即雙雙走出。

木吾道人一指兩人道:“他們兩個一個是李飛,一個是賈前輩的記名弟子舒秋霜舒姑娘…”李雲龍℃秋霜隨着他的話聲,向大家躬身為禮。

木吾道人續道:“李飛的朋友凌青的尊人,説起來大家也許知道,就是金翅鵬凌千里,他和舒姑娘的尊人云中鶴舒崇,鬥姆的道友門下文慧芸的丈夫潘河東,原是結義兄弟,有一年,潘河東為了覬覦一個告老京官的一顆夜明珠,竟然一夜之間,殺死事主全家一十七口,連三歲孩子都不肯放過,事後凌千里和舒崇眼看三弟如此喪盡天良,責他投官自首,潘河東不但不聽勸告,還使用歹毒暗器,企圖滅口,終於被兩人擊下,如果送官究辦,他殺害一十七條人命,就得李遲處死,潘河東自知已無生理,要求給他一個痛快,才點了他死,這件事,李℃二位施主,顧念手足之情,也顧全了大義,照説應該就此了結了…”他又兩道湛湛神光一掠鬥姆右首的文慧芸,續道:“那知文慧芸不想她丈夫咎由自取,懷恨凌℃二位施主,在十年之後,不但在貧道居住的茅山腳下,殺害凌千里,又趕去李家莊施展毒手,凌家全遭毒手。繼而又趕去舒家莊,殺害全莊二十八口,因為文慧芸是鬥姆門下,這件事才由貧道代為提出,請大家公決。”説完以打了個稽首,和李雲龍℃秋霜一起站到邊上。

文慧芸氣得滿臉通紅,尖聲道:“我是婦道人家,不懂什麼大義小義,也並不知道我丈夫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我只知道我丈夫給兩個結義哥哥害死的,女人丈夫就是天,有人害死我丈夫,我自然要替夫報仇,這有什麼不對?”木吾道人打了個稽首道:“這是女施主理由,但對與不對,自有大會公平處理。”鬥姆起身道:“慧芸,你退下來。”文慧芸應了聲是,緩緩退下。

鬥姆抬頭道:“老身是文慧芸的師父,對這件事老身也有一個看法。”木吾道人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