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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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這樣穿行過幾幢屋宇,已經跨出院落,外面是一個荒草叢生的天井,右首有一排幾間小屋,看去黝黑,三面俱是一丈多高的圍牆。牆外,自然是仙人廟的後面了。
行到這裏,司馬瓊提着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吁了一口氣,腳下一停,低低的道:“李公子,你們從這裏出去,就不會再有人阻攔了,我也只能送到這裏為止了,你…多珍重…”她望着他,睫中已經隱含淚水。
李雲龍走上—步,握住她的手,動的道:“小瓊,你為什麼不跟我們走呢?”司馬瓊搖搖頭道:“我身受師恩,豈能叛離師門,今晚這麼做,我…我已經是愧對師父了,你…你快去吧,不用以我為念…”她兩行淚珠,已經奪眶而出。
沈若華看他們這付難分難捨的模樣,心中已經有數,一面低聲催道:“李兄,司馬姑娘既然這麼説,一定有她的苦衷,我們走吧。”突聽一個女子聲音冷笑一聲道:“你們走得了麼?”司馬瓊如遭雷擊,粉臉失,急急朝李雲龍身上一推,説道:“快走,再遲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那女子陰笑道:“好哇,司馬瓊,你膽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吃裏扒外,私通外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司馬瓊情急的道:“你還不決走?”既然被人發現,李雲龍豈肯舍她而去,一面朝沈若華、秦畹鳳二人低低的道:“你們快先走。”暗影中那女子聲音尖笑道:“你們一個也休想走得。”這人只是在暗中説話,並未現出身來。司馬瓊淚滿面,突然屈膝跪了下去,説道:“三師叔,弟子求求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表哥…”
“大膽賤婢。”那女子聲音厲聲道:“你還敢撒謊?他叫李飛,是你的情郎,對不?你今晚是聽了蔡丫頭告訴你的話,才知道地窖裏困着有一個叫李飛的人,才偷偷的去地窖裏放人?你敢做出背叛師門的事來?”司馬瓊哭道:“弟子沒有背叛師父,弟子只是想把他救出去,弟子對不起師父,寧願一死謝罪。”李雲龍一把把她拉了起來,大聲道:“小瓊,你沒有對不起師門,也沒有罪,何用一死謝罪?老實説,區區地窖,也未必困得住李飛,不信,你看看,玄通老道點了在下三處經,在下不是一點事也沒有麼?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隨我們一起出去,在下倒不相信誰能攔得住咱們?”
“李飛,你口氣不小啊。”那女子聲音隨着活聲,已經從右首小屋中緩步走出。
這一剎那,兩邊牆角下也突然挑起了兩盞紅燈。左首走廊上,已同時現出了四名手執長劍的黑衣女子。李雲龍、秦畹鳳同時去下身上道裝。李雲龍目光朝那説話的女子看去,這人也是一身黑衣,只是穿的不是勁裝,而是曳地長裙,經燈光照,只見她面貌姣好,看去約莫花信年歲,手中也並無兵刃,只是緩步了過來。
她目光冷厲,視着李雲龍,冷冷的“嗯”了一聲道:“果然是個小白臉,難怪這無心肝的賤婢看上了你,就甘願冒着生命危險去地窖裏救你了。”司馬瓊似是十分害怕,看她近過來,身不由主的往後連退,但她一隻手被李雲龍拉着。
沈若華冷笑道:“你現在看到了,是不是也心甘情願放他走呢?”秦畹鳳接口道:“對呀,她自然也看上了小白臉了。”黑衣女子臉上一紅煞氣陡現,沉喝道:“你們找死。”突然一揮手,喝道:“別讓他們走了。”四個黑衣勁裝女子一陣“鏘”
“鏘”劍鳴,四支長劍出鞘,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沈若華、秦畹鳳也同時掣出了長劍。
黑衣女子朝李雲龍冷冷的道:“放開她。”李雲龍一手按着劍柄,淡淡一笑道:“司馬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此時若是放開了她的手,豈非就會落到你的手裏了?她救了在下,在下能不救她麼?”黑衣女子冷然道:“你救不了她。”李雲龍瀟灑一笑道:“在下倒是不信姑娘能把她怎樣?”黑衣女子望着他,心中暗道:“他若是我的情郎,我大概也會捨生護着他…”司馬瓊被他拉着手,忽然一掙道:“李公子,你快放開我,三師叔説得不錯,你…你救不了我的。”李雲龍大笑道:“就算她武功高強,除非先殺了我李某。”黑衣女子突然臉一沉“錚”的一聲,從她大袖中飛出一柄銀柳葉刀,冷冷的道:“你以為我殺不了你麼?”李雲龍同樣一抬手“錚”的一聲出軟劍,含笑道:“姑娘要和在下動手,在下自當奉陪,不過憑姑娘要殺在下,只怕也未必容易哩。”
“那你可以試試。”黑衣女子一面回頭朝黑衣侍女吩咐道:“你們給我看住他們,如敢逃走,只舒格殺勿論。”話聲一落,才轉過臉來,朝李雲龍道:“你小心了。”銀光一漾,閃電一刀,朝李雲龍拉着司馬瓊的手腕來。好快的一刀,刀光才現,森寒刀鋒已經到了司馬瓊的腕底。她居然不削李雲龍的手,卻向了司馬瓊。
李雲龍朗笑道:“姑娘也小心了。”他身形一偏,龍泉劍後發先至“叮”的一聲,用劍脊輕輕拍在她刀背上,隨勢一挑,劍尖忽然朝上昂起,反削對方握刀五指。黑衣女子不防他手中是一柄軟劍,更不防他劍身拍中刀背之時,上半截劍身,會彎了過來削她刀柄,心頭一驚,急忙縮手後退。
李雲龍笑道:“姑娘應該清楚,在下此劍,專削兵刃,不知你手中柳葉銀刀,經得起經不起在下一削,這第一招,在下若是削斷了你的銀刀,豈非太得罪了麼?”黑衣女子不臉上氣得—紅,冷哼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今晚不讓你見識見識我黑衣魔女歷害,諒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喝聲出口,突然手中銀刀一緊,刷刷一連三刀,連綿出手。
不,她三刀之後,接連又是三刀,三刀之後,緊接着又是三刀。這一連九刀,出手之快,有如風飄電閃,一個人也隨着刀勢,忽左忽右,連連閃動,剎那之間,一片刀光,就在李雲龍左右動,耀目銀光像銀蛇般亂閃,她人影反而為刀光所掩,若隱若現,若即若離,使人莫可捉摸。
“原來姑娘叫做黑衣魔女,在下幸會,不過這魔女二字,聽來使人覺得可惜得很。”李雲龍一説着,左手輕輕一拉,把司馬瓊拉到了身邊,手臂環着她纖,展開身法,右手長劍一抖,右攻左守,左攻右拒,同樣使得青光繚繞,緊護兩人身軀。
雙方身形閃動,刀光劍影,雖然互映輝,但刀劍卻並未相,是以不聞絲毫金鐵擊撞之聲。黑衣魔女一口氣攻出了三九二十七刀,但李雲龍身形飄忽,劍光動,不但沾不到他一點衣角,連司馬瓊的衣裙也沒削下一片來,心頭本已不耐,聽了李雲龍的話,更是氣憤,尖聲道:“你説什麼?”她在喝聲中,刀法越使越快。
李雲龍在一片劍影中,大笑道:“姑娘連這話都聽不出來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卻偏偏要叫什麼魔女,魔女者,羅剎、夜叉之謂,這稱呼豈不辱沒了姑娘麼?”他口中雖在調侃,但手上可絲毫不慢,劍勢展開,一片青光,籠罩住數尺光圈,縱橫織,迥環運用,似實卻虛,變幻莫測,一任你銀刀急攻如雨,依然碰不到他一點劍尖。
“你…”黑衣魔女被他得又氣又怒,口中喝一個“你”字,左手一抬,只聽一聲極輕的機篁之聲響起,從她衣袖中飛出一蓬比牛還細的飛針,朝李雲龍、司馬瓊二人過去。
這蓬飛針,為數既多,體積極細,又是機篁發,速度奇快,就是大白天,目力稍差的人,也很難發現,何況此時又在黑夜之中…
沈若華眼看李雲龍和黑衣魔女已經動上了手,秋波一轉,看了四個黑衣女子一眼,就以傳音入密朝秦畹鳳道:“秦姑娘,咱們也該發動啦。”手中長劍一掄,身形一晃,朝左手兩個黑衣女子欺了過去,叱道:“你們也別閒着。”劍光直送,攻向右首一個,左手舒展如蘭,一掌朝左首一個拍了過去。
她這一劍,看似直送,但手豌一轉,劍光連閃,宛如灑出一陣錯落劍雨,寒芒動,密集刺去。左手拍出的一掌,同樣如拍如拂,一股勁風,直左首黑衣女子臆。這劍、掌齊施,分襲兩人,手法詭異已極。
那四個黑衣女子,年歲都在二十四、五,高矮如一,臉上神情冷漠,自然是黑衣魔女身邊得力使女。左邊兩個一見沈若華欺身攻來,一言不發,同時右腕一翻,長劍出手。右邊一個身隨劍走,巧妙絕倫的避過沈若華暴雨般劍勢,立即揮劍反擊,刷刷刷一連三劍,又狠又快,火辣辣瀧厲驚人。
左邊一個回劍上挑,寒光一閃,猛削沈若華的左腕。沈若華左手劃了半個圓圈,斜拍她右肩,她劍勢忽沉乘機刺向沈若華左肋,變招迅速,端的乾淨俐落。
沈若華心中暗暗吃驚,忖道:“看不出這兩個丫頭,竟有如此氣候。”手中長劍展開,劍光伸縮如電,有若銀蛇亂閃,一片寒芒,劍劍辛辣,即使江湖一高手,也不過如此。
秦畹鳳欺向右邊兩個黑衣女子,她這幾天已把師父的飛雪劍揣摩純,祖父的雪中指,本是從小就練會的,因此一上手就劍、指同施,着着俱是進手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