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反在羞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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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子向來以雲飛袖著名,一雙水袖雖柔,但灌注功力之後,卻是可柔可剛,能鞭能劍、或槍或戟,變化多端處令人難以預料,但方才霓裳子那暗中佈局的狠招。
即便以一戒僧等人的眼光,在被祝語涵戳穿之前卻也無人發覺,端的是暗箭難防,即便以商月玄與她相之久,也未曾知曉她有這般高明的隱藏絕招。
想想若換了自己在台上與霓裳子相對,恐怕到死都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聽方才祝語涵的長劍與那絲索相之聲,這絲索雖是細到目不能見,卻着實堅韌,只要想想戰之中。
突然發覺自己手是或兵刃被纏縛住,一時動彈不得,高手相爭便是這瞬間,只怕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雖説每個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有獨門的絕招,平時絕不示人,乃是救命關頭時的壓箱底手段。
但霓裳子這功力實在太過詭異,令人想不戒備都不行:不過更驚人的是,連祝語涵這初出江湖的小女娃,竟也能看出自己等人看不出的異徵,眾人心驚之間,對雲深閣不由戒心更重。
祝語涵這徒弟輩的已然如此,衞纖如名動江湖、武裳盈威名更盛,又會是何等高明人物?想到這等高明對手已是立在自己的對立面,便連一戒僧都不由變,更不要説夏侯徵又或晏駕幽等人了。
心思混雜之間,台上爭鬥又起,這回霓裳子似學了乖,雙袖翔如蛾飛蝶舞,間中絲索暗藏,姿態美若天仙之舞,卻是威力十是,偶爾沒掌握住力道,擊在擂台地上時飛灰迸散、痕跡顯然。
那可是出名堅硬的大理石所制,旁人不知,但君山派的弟子卻瞭解那石之硬,光看那痕跡,原本對這惡名昭彰女子的輕視之心,不由都飛到了九霄雲外,暗自慶幸與她對決的不是自己。
不過霓裳子招式雖美,對面的祝語涵也沒落了下風,招式揮灑間看似威力平平,不過是江湖上常見的一套三才劍法,但在她使來卻是招招封阻住霓裳子的進擊,無論對方如何示弱或強攻,水袖總攻不進祝語涵周身數尺之內,長劍舞動之間,不像霓裳子那般美若仙舞,卻格外有一股高貴典雅的氣息,眾人不由看得心蕩神馳起來。
眼前哪裏像是以武相爭的戰場?本就是兩位從天而降的仙女,正不甘示弱地展現出彼此最柔美端麗的一面,互相比試誰更美麗動人一些。
旁人看得發怔,一戒僧、晏駕幽,甚至是傷勢仍重的商月玄可不敢就這麼發呆下去,台上兩女雖都舞得勾人心魄,手舞是蹈之間美得驚人,但三人的目光卻都牢牢鎖緊在祝語涵身上。
畢竟雲深閣雖已許久不出江湖,但看武裳盈派出這等高明弟子相助君山派,一是為了與拂雲子的情誼,二是為了揚雲深閣威名,可諸心皆是一幫一派之主,往更深一層想,説不定便是雲深閣即將進入江湖的先兆。
便不説事後是不還相助君山派,單眼下這一仗,便可知雲深閣若入武林,黑道聯盟縱不首當其衝,至少也排得第二,如今有此機會探看雲深閣的武功,自然不能放過,尤其雲深閣的成名功夫。除了那“松訣”外,便是高妙莫測的劍法了“松訣”主為內力修為,其神妙自非眼能見:但云深閣全為女子,所修又是劍法,這便註定了她們的劍法走的是輕靈翔動一路,絕不可能靠力道或威重取勝。
身為武裳盈首徒,祝語涵獲傳的必是其中髓,只要自己這些老經驗的江湖人多看得幾次,便不能窺其全豹,至少也能理出一個頭緒,詳加研究之後,爾後若有機會碰上雲深閣中人,便不能侈書全破必勝,臨敵之時好歹也多幾分把握。
不過祝語涵似也看穿了這一點,所使的只是武林中極其常見的一套三才劍法,只在招式變化中別出機心。劍舞雖是好看,威力卻不甚大。
但眾人才剛被商月玄與吳羽的一戰震懾,心知對方打的是綿裏藏針的戰術,表面上無甚威力,只在突如其來的神來一筆,才知敵人之強,是以眾人絲毫不敢放鬆目光,牢牢盯着祝語涵手中劍。
心想着你再能掩飾,早晚也得出破綻,只等着祝語涵反守為攻,又或在戰中不自覺地使出雲深閣的妙劍法,這一戰便不是白打了,但台上的霓裳子表面上書笑晏晏,與祝語涵的冷若冰霜恰成反比,背心卻早寒得透了。
“開始時她還欺對手便受明師所傳,功力經驗終究比不上自己,恃力搶攻之下,卻被對方看似軟弱無力、實則綿裏藏針的招式得冷汗直。
若非知道自己一旦示弱,對方得意之下攻勢更強,撐着神情一若以往,只怕早要被看穿她的窘境了。
只是霓裳子造詣終究高明,數招失手之後轉攻為守,五分攻勢五分守勢之間,恰恰住了祝語涵節節進的長劍,雲水袖與透明絲索時而分進、時而合擊,相互掩護之下,迫得祝語涵得分出心神應對那變幻莫測、毫不重複的攻勢。
漸漸讓霓裳子把局勢給扳了回來。雖説手上壓力漸輕,霓裳子卻不敢掉以輕心,她的質本領“天羅三變”一出手便被祝語涵看穿,驚得霓裳子手上功夫都弱了三成。雖説漸漸扳回一城。
但對面的祝語涵攻守之間整然有序,方才的咄咄人被自己打消之後,竟沒花半點時間在自怨自艾上,攻守調整得如此平衡,讓霓裳子雖漸佔上風,要勝卻還得花上一番功夫,想不到年輕一輩有如此高手,霓裳子自得當心。
眼角偷偷飄向自己人的陣營,卻見眾人的目光牢牢盯在祝語涵身上,一時心下微妒。霓裳子雖也知道,他們之所以全心盯住祝語涵,為的是觀察雲深閣的高深劍法,身為女子、還是個美貌女子,卻沒能讓眾人注視自己,霓裳子心中那不悦仍是難以抹滅,偏偏又不好就此收手,即便身在武林。
但身為女子,要強好勝之心終不若男人般強烈,若只是關乎自己之事,霓裳子早就出聲喊停,寧可算成平手也要收手,一來她有自知之明,要勝眼前這祝語涵絕非三五百招之內可成:二來再繼續這樣下去,就算能勝,自己的妙功夫也要被旁人看得清清楚楚了!武林行走之人,武功便是唯一的屏障,一旦底牌盡現,除非真有旁人難及的功力造詣,否則離死也就不遠了。
霓裳子深知其中利害,自不願讓旁人有盡觀自己本領的機會,只是這一場,黑道聯盟已難勝利,即便自己贏了,一戒僧多半也非夫明軒敵手,這一仗自己勝了。
在眾敗者當中自是威風無限,錦裳門的威勢也要上升不少,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盡力。本門的威名與自己的底牌,兩邊互相撕扯,在霓裳子心中不住掙扎,若非祝語涵雖是劍法高明,功力也頗不弱,終究遜了她半籌,這樣分心亂想,只怕霓裳子早要敗陣。又接得幾十招,霓裳子陡地發現不對。
祝語涵的三才劍法中,隱隱透出了另一種劍法的形態,顯然她已難掩飾自己,招式套路雖仍走得三才劍法路子,自己的真本領卻漸漸顯。
只是這劍法卻看得眼,霓裳子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接得數招,思路一通心下便即雪亮。她猛地水袖一震,彈開了祝語涵的長劍,輕身跳出了圈子,隨手揮了揮:“這一戰…就到此為止吧!”
“嗯?”從出場以來,祝語涵第一次發出了聲音,雖只單聲,清冷之意仍透人心扉,聽得黑道聯盟眾人心下微動。
戰之後還有此等功力,眼前這祝語涵的功體雖仍不若自己等人深厚,較之夏侯徵等二號人物,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若雲深閣類她之人還有幾位,此處便絕不可輕犯!
“若爾後還有機會,姐姐很想試試妹子的真本領,至於現在嘛…還是算了吧!”似沒看到商月玄等人暗打眼,要她繼續纏戰,好出雲深閣的真功夫來,霓裳子書笑晏晏,纖手輕拂鬢邊,過幾絲散掉的秀髮,輕輕按着那欺霜賽雪的膚,配上邊那似有若無的笑意,柔媚嬌豔的風模樣,當真美得奪人心魄。
即便祝語涵頗輕此女,一時間竟也被那媚態緊了目光,怔了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聽着她接下來的話語,頰上卻不由飄起了一絲紅暈。
“實是可惜了,妹子如此麗質天生,卻得擺個冷冰冰的模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全然費了身為女人的天賦…”不住搖着頭,霓裳子一副很可惜的樣兒,看向祝語涵的目光中竟再沒半點爭戰之態,那火熱骨的目光,在她那天仙一般的容姿襯托下,不只是君山派的男弟子們睜大了眼,連黑道聯盟中的江湖漢子也有不少被她的軟語呢喃勾走了魂。
“若妹子肯入我門來,讓姐姐教你對付男人的法門,少則三月、多則一年,包管妹子眼兒一飛,男人就拜倒石榴裙下…”
“哼!”連口都不開,似是聽不得霓裳子這等污穢言語,祝語涵按劍向前走了一步,冷森的目光直瞪着霓裳子在鬢角頰邊輕滑的玉手,似還在預防對手隨時可能暴起發難,再不願與此女目光觸,那模樣看得黑道聯盟這邊夏侯徵與晏駕幽等人暗自搖頭,卻不是對祝語涵,而是心下暗罵。霓裳子的媚功雖是男女兼收,但云深閣高弟何等定力?又是最厭這種煙視媚行的女子,她這樣口舌輕薄,非但不能削弱對方戰意,反而在羞怒之下,説不定還會起對方暗藏的潛力呢!
“不願意就算了,不過啊…妹子,姐姐這提議隨時有效,你若哪天不想幫君山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