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筋骨均已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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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夢盈本還有幾分眩,雖説她武功底子也已不弱,終究限於年紀,造詣俞不深厚,尤其這些子不知為了什麼,心中總有些沉甸甸的,白天也只在看到段翎與辛婉怡相親相愛時有些難受,可到了晚上,就不由有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小耳不由自主地去追尋隔房中的聲音,明知那男女靡靡之音不堪入耳,卻是難以壓抑,非得聽着那心癢癢的聲音,才能安心。
照説以辛婉怡的醫術,要開些方子讓姬夢盈好睡簡直是易如反掌,可不知怎地,姬夢盈就是不想告訴她這件事,畢竟母親的傷勢才是頭條大事,其餘的都該放在後頭,姬夢盈只能這麼想。
只是昨兒夜裏,隔房的聲音卻一直沒有響起,讓一直以來下意識追尋着那奇異聲響的姬夢盈反而有些不能適應,是以她睡得特別不好,糊糊地雖閉着眼卻是睡不踏實。
直到今兒一早還覺得頭暈眼花,即便是依着家傳功夫,一早起來便納息熱身,仍是覺得身子頰有些不適。
可這不適的覺,在姬夢盈看到母親緩緩地從房中步出之時,轉眼間便飛到了九霄雲外,她忙不迭地扶住搖搖晃晃、行路如風擺楊柳的邵雪芊,只覺芳心七上八下,説不出的擔心。
眼前的邵雪芊膚泛紅、步履維艱,簡直就和叢山谷中出來,強撐着傷勢走到醫廬時一個模樣,若非姬夢盈細心,看出邵雪芊眉宇之間不似那時痛楚的扭曲。
而是鬆弛舒緩,乍看之下似是沒什麼事,被自己扶住時還有餘力輕掙,比之先前的軟弱無力大不一樣。
只怕心慌的她早要大呼小叫起來“娘…怎麼了?難不成…傷勢又有反覆了嗎?”雖説邵雪芊神如常,不似重傷者模樣。
但當自己扶住她時,不止用力掙開,連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己,擺明就是有事瞞着。心知母親表面端莊温柔,其實最是好強,還以為孃親只是為了安自己之心,才裝着一副沒事樣兒的姬夢盈不由害怕。
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求助的目光不住向辛婉怡飄去:“辛姨…你…要不要看看?”
“夢盈放心,帶你娘過來坐下。”見邵雪芊臉上麗未腿,滿含意的眉目之中羞意愈增,與姬夢盈一左一右扶住她的辛婉怡也知邵雪芊怕的是什麼,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心理準備,她自然不會怕段翎這賊語帶雙關的調笑,怕的只是被小姬夢盈看穿而已。
她不由嗔怪地盯了段翎一眼,直到後者聳肩搖頭,擺明了不會白目亂説話時,才安心地將邵雪芊帶到位上,裝模作樣地試了試她的腕脈,輕輕籲出了一口氣:“你娘沒事,大概只是沒怎麼睡好,開副藥就行了…”
“這…這樣啊?”聽辛婉怡這麼説,又見邵雪芊雖迴避着自己目光,但五官並不扭曲,身子雖暖熱些也沒什麼怪異之處,更不像先前那般氣息急促難以平和,看來是真的沒事,姬夢盈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母女連心,雖説這幾自己不知為何鬧着彆扭,卻總還是得將母親的傷勢放在最先,她這才發現這是自己這些天來,第一次好好地和辛婉怡説話,卻不好再轉回頭去,只喃喃地説着:“這樣夢盈就放心了。
娘…可要好好休息,還沒找到大哥之前,夢盈…只能靠着娘了…”
“夢盈別擔心,娘好着呢!”伸手輕輕拍着女兒的手,雖還是不敢上姬夢盈的目光,邵雪芊卻不由放輕了聲音,她偷偷望了一眼段翎,他臉上雖傷痕累累。
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比之當年俊雅無雙之時,還要讓自己放心些,彷彿這樣的他比較順眼“有你辛姨照看,娘沒事的…”
“喔…”聽姬夢盈聲音中仍帶一絲擔心,邵雪芊芳心不由一顫,偷眼望了望一旁的段翎,他雖是容不變。
但邵雪芊總覺得自己能看到他隱藏極深的一絲嘲笑,心想着若真如此不幸,自己得要犧牲清白身子,好搪住段翎的胃口,讓他不至於對姬夢盈下手之時。
也不知姬夢盈知曉了後會如何反應?若她連辛婉怡都不信了,恐怕就沒有人能在段翎的魔爪之下保着這天真的小姑娘。
“別太擔心了,夢盈。”勉強自己上女兒微帶疑惑的清亮目光,邵雪芊只覺得好想好想避過去,好不容易才能佯裝鎮定“孃的傷勢…
婉怡自會處理,若真有什麼問題,你就得乖乖聽你辛姨的話,或者是…或者是聽你那段前輩的話,不可以調皮,知道嗎?”
“啊?”張大了嘴一時合不起來。也難怪姬夢盈一臉呆相,一旁的辛婉怡更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段翎雖好一點,卻也不由微微張大了雙目,三人顯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這邵雪芊怎麼轉了子?要她相信段翎,甚至讓女兒依賴這賊,這…恐怕比要太陽打西邊出來更難吧?
與姬夢盈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不同,昨夜才與邵雪芊過一回,辛婉怡對她的心思倒還把握得幾分,怔得半晌便即清醒,知道邵雪芊的話一半是對着女兒説,一半是暗示自己:若真事不可為,她的犧牲可能被姬夢盈發覺,到時候自己就得勸解,若姬夢盈所受衝擊太大,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
自己還得負責監督段翎,至少不讓他趁虛而入。她一邊暗忖邵雪芊的心思轉變還真快,一邊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纖手輕拍姬夢盈粉背,着她安靜下來,想着還得跟她溝通一番。眼兒微微一轉。
只見旁邊的段翎目光飛快地在自己和邵雪芊身上游移幾回,便已恢復了正常,若非自己發現得快,恐怕還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顯然他也已看出了邵雪芊的打算,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看得辛婉怡不由暗瞋,難不成這也落在段翎算計中?
“邊難免心生酸楚,一邊卻不由想到,若邵雪芊已打定了主意犧牲,段翎趁機俘了這久曠怨婦的身心,解了當年怨憎也算件好事。
“娘…”還想要問時,卻覺辛婉怡纖手輕按在自己肩上,姬夢盈呆呆地回頭,只見辛婉怡微微一笑,推着自己向外走。
“你孃的傷勢恢復得快,婉怡得再仔細看看,小夢盈先到外頭去,等晚些婉怡看好了你娘,再回來吃早飯。思,相公,你…要不要陪着她?別讓夢盈跑遠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會亂跑的。”氣得嘟長了嘴,方才的疑惑早不知跑到了哪兒去,姬夢盈其實最氣就是這點,當年娘在十六、七時已然出道,現在自己也是這個年紀,出去走江湖也夠格了。
可無論孃親和辛姨,總拿自己當小孩子看,連段翎對自己也不太放心,偏偏她對自己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出自己有什麼不適合走江湖的,愈想不由愈氣,跺了跺腳就往外跑。
本來是真的很想賭氣跑出去的,可是姬夢盈才跑上一段路,眼前便見段翎在那兒好整以暇地曬太陽,悠悠閒閒地一點不像追着自己過來。
知道給他遠到多半又是一陣言語,雖説段翎的語氣比之母親或辛婉怡都要客氣許多,但兑現在的姬夢盈而言,再怎麼客氣的話,都一樣是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的軟語安撫,她一咬牙,連話都不吭一句,轉身換了個方向就跑了出去。
雖説辛婉怡這醫廬並不很大,跑上半刻鐘光景便出了醫廬範圍,照説要溜出去算不上難事,但也不知怎麼搞的,無論姬夢盈怎麼輕功盡展,怎麼改變方向,不過片刻之間總能看到段翎輕鬆閒適的身影就在眼前。
雖是一語不發,不是曬着太陽就是看着風景,又或乾脆蹲在地上看螞蟻,總之就是不留點兒空隙,看得姬夢盈不由中有氣,偏偏又看得出來段翎的輕功遠在自己之上,若論長程奔走看的是內力深厚,這點她更是別想與段翎相提並論,顯然今兒是絕對溜不出去了,雖説氣苦於心,但姬夢盈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輩,江湖之大能人輩出,光靠自己的武功獨行江湖確實危險。
只是自知之明歸自知之明,被人當頭點了出來,這氣仍是鬱在頭頗不舒服:只是跑了這麼一會兒,這氣確實也發出了六、七分。
姬夢盈咬着下,息着一股坐在段翎身邊,看着他手指輕劃,和地上的螞蟻過不去,良久良久才似玩夠了,把沙土撥掉讓螞蟻有路回巢。
“還要不要再跑跑?”抬起頭來,段翎面上表情不變,嘴角卻不由溢出一絲笑意“無論輕功或武功都一樣,選對了方向再多加練習,成果就慢慢會出來,多練練總是有好處的。”
“反正再怎麼練也練不過你。”嘟着小嘴兒,姬夢盈只覺得這人怎麼笑怎麼可惡,偏偏若論武功一道,自己比之母親差得還遠,母親跟他更是不及,雖説這段時間有金龍刺在身,照説內力修練該有所影響。
但這人果是天資聰穎之人,竟能將自己修練的內功路子整個改變,另闢蹊徑,功體修為非但沒有不進反退,還比當年更進步了許多,便單打獨鬥,碰上威天盟眾人只怕仍是勝算多多,偏偏他怎麼也不肯傳授自己幾手,最多是指點些不是之處“偏偏你又不肯教我…”
“也不是不教你,只是夢盈你的天生筋骨,確實適合修練你家的家傳武功,何況練了這麼多年,筋骨均已定型,若想全然改變武功路子,非得下大血本不可,成效還未必會多好,還不如照原本的武功練,武學萬道殊途同歸,能修到最頂峯處,威力都不會差到那兒去。只是看你練得好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