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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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璇氣鼓鼓地回了駕駛室，我接過齊天勝手下的對講機，按下按鈕，沉片刻才説“首長。”

“你身邊還有幾個活口？”馮梓丹問。

我轉頭數了數“四個站着的，四個躺着的，是傷是亡，情況不明。”

“讓他們清理一下現場，解除通管制。”我回頭看向那個龍組同志，他點頭，過去忙了。

“他們走了麼？”馮梓丹又問。我這才聽明白，她是想支開其他人，便坐進轎車，將車窗拉上，耳畔原本的獵獵風聲瞬間消失。

“走了，您説吧。”

“…你怪我麼？”馮梓丹深沉地問。

“怪你幹什麼，你也是職責所在嘛。”我苦笑，心中卻暗罵不已，狗職責，誰都知道幫我會死，看看林瑤、再看看張璇，你甚至都不如跟我素未謀面的劉仲景、曲染兄妹，枉費我對你們馮氏姐妹這麼好！

“你能理解就好…”馮梓丹嘆了口氣。

“理解歸理解，但首長你也得表示一下啊，比如放我幾百公里如何？”我笑問。

“幾百公里？你想去哪兒？”

“香格里拉，聽説那裏是人間天堂，不知道有沒有想要我命的人渣。”我當然不會被她套出話來，順帶着諷刺了203一句。

203顯然聽出來我在噁心她，沉默片刻才説“我沒法一直幫你，但你若遇到我的嫡系部隊。可以請他們放你一馬。”

“你的嫡系部隊？”我皺眉，那是什麼鬼，不都是國家的部隊麼。

“嗯，也就是我的親兵衞隊，前有馮家的梅花族徽，倘若遇到他們，你只要説‘時運不濟，命途多舛’，他們接了下句，就會放你逃生。”

“多謝首長。”我這才愠稍緩，畢竟她算是給我開了方便之門，雖然這扇門很小，甚至小到我壓兒碰不着，一個家族的親兵能有多少人？

“你保重吧，掛了。”

“等下，首長，梓青的傷怎麼樣了？”我淡淡地問。

“恢復的好的，你不用惦記。”

“她知道我的事兒了麼？”我又問。

“我…我沒告訴她。”

“嗯，這樣最好不過。”我説。

馮梓丹那邊沒了聲音，可能結束了通話。

我將對講機掛在中控台的架子上，打開車門準備出去。

“誒，蕭峯！”對講機中又傳來203的聲音。

“嗯？”

“沒事了，你小心點，到港島給我打個電話。”

“你怎麼知道，”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説漏了，“呵呵，我去港島幹嘛？”

“不去找張璇，你還能去哪兒？”馮梓丹反問，“去吧，出了深震，龍組就拿你沒辦法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我點頭，等了幾秒鐘，對講機裏發出“咔噠”一聲，這回應該是真的掛了。

原來203早就猜到我要去港島，畢竟她也是級的調查官，而且分析的對，我不去找張璇還能去哪兒？

下車，那四個龍組同志已經把傷者都抬回車裏，後面負責擋路的那個麪包車也正要挪開裏面有司機，還有其他兩個司機都未參戰，只是看熱鬧來着，我向那邊做了個制止的手勢，後面憋了好多社會車輛，説不準還會有龍組的人混在裏面，一下子放過來我還怎麼跑？

“五分鐘後再解除通管制。”我對龍組隊員説，他敬禮遵命，我上了奧迪8，拉着張璇逃逸。快速離開慘案現場。

“馮梓丹跟你説什麼了？”跑出幾百米之後，張璇在副駕駛問我。

“沒説什麼，隨便聊了幾句，啊對了，你幫我記個暗語，‘食慾不振，猛吐多’。”

“食慾不振，猛吐多？什麼鬼？”張璇皺眉。

“是個暗號，馮梓丹告訴我的，她説遇到前帶着梅花圖案的人，只要説這個字，對方就會放行！”我得意地説。

“食慾不振…好奇怪的暗號，什麼意思？”張璇搖了搖頭。

“可能是消化不良什麼的吧。”我猜測道，中醫術語不太懂，要是林瑤在就好了。

因為剛才通阻，前方的高速公路上，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社會車輛，我怕龍組派直升機追我，所以不敢怠慢，一路狂飆到200公里每小時，直升機也比這個速度快不了多少。

很快右轉上了4高速公路，繼續南下，直奔許昌。

不知道是我們跑的太快，還是因為203暫不追擊的命令，我們一路行至新正市。後面也沒有出現追兵，但剛沿着新正城市邊緣穿過，麻煩就來了，我從開着的全景天窗看到，後面跟上來兩架墨綠的武裝直升機！

“怎麼才來啊？”我嘟囔了一句。

“因為剛才一直在城市羣。空襲的話，可能會導致平民傷亡，”張璇分析道，“你們中原人口的密集程度不亞於港島，城市都是連成片的，你看前面，難得出現城鄉結合部，他們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啊？”我看向高速公路兩側，果然，路邊不再是城市，左邊是黃的麥田，右邊是一大片工廠區，不過奧迪8前後有很多社會車輛，尤其我身後，有一台油罐車跟着，距離很近，估計武裝直升機也不敢貿然發動空襲，得等我們落了單，他們才敢打。

“你會打飛機麼？”我問張璇。

“昨晚不是有幫你打過麼？”張璇懵地問。

“…前面下高速吧，總被他們纏着也不是個事兒，急了，他們可能真的會在高速上開火。”我打右轉向，併入最右邊的車道，但是不敢上應急車道，後面沒有其他車輛掩護，被武裝直升機來上一梭子機槍彈的話，估計要廢！

路牌顯示，離下一個出口還有二十多公里，不過前面2公里有個服務區，等靠近了才發現。服務區裏面居然種着不少大柳樹，有樹蔭不錯，在那裏解決戰鬥好，即便奧迪被幹掉，還能脅迫其他車輛繼續前進。

但我沒有提前打轉向。怕單飛出去馬上遭到攻擊，等到了服務區岔路口的時候，我猛然右轉，頭頂跟着的直升機反應不及，撲向了前面，等他們折回的時候，奧迪已經開進服務區，停在一台大樹下面，我和張璇快速下車，在樹蔭掩護下。跑向不遠處的橋，就是高速路下面、通往對面服務區的一條狹窄巷道。

剛鑽進去蹲下，就聽見空中傳來噠噠噠的槍聲，我探出頭查看，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懸停在距地面高二十米、距奧迪車遠五十米的地方，避開樹蔭，前後夾擊，沒有用導彈。怕爆炸了傷及服務區裏的其他車輛，但機槍彈的威力也不容小覷，很快奧迪車就傷痕累累。

我並未熄火，發動機還在運轉，前機蓋和風擋都被打成了篩子，幾秒鐘後，轟的一聲，本以為發動機爆炸會像電影裏那樣，其實並不強烈，只不過冒了一陣黑煙，繼而起火燃燒，但直升機的攻擊並未停止，外掛的旋轉機槍噴出火舌，子彈殼跟下雨似得往下掉。

又過了幾秒鐘，轟，這回是大爆炸，估計是後面油箱被打爆了，奧迪瞬間變成一團火球，原本服務區停車場地逗留的羣眾，都嚇得跑向那邊的超市、廁所等建築裏面。

“要是狄安娜在就好了，這個高度，足夠她直接跳上去把飛行員幹掉！”我狠狠地説。

“很了不起麼？”張璇忽地起身，“我也可以！”

“卧槽，別鬧，狄安娜跟飛機一起掉下來，也不會摔死或者炸死，你行嗎？”

“我不行，你可以的嘛！”張璇詭笑，掏出間的鞭子，“老公，要不要幹一票，我可以把你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