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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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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牀上的衞隆心中更是惱怒,他掙扎着起來,“一定是那個小子搗的鬼,我要他給我陪葬。”青年震怒了,他一拍桌子,桌面一下子就裂開幾條縫。

“麻煩還不夠多嗎?”衞隆在這樣的情形下,也只好低下頭。

青年轉而問小安,“你們肯定是那個人?”臉發白的小安先是點頭,後又搖頭,半晌才説:“是衞將軍猜的,我們也覺得除了他,似乎沒有別人了。”

“是嗎?”青年走出他們的房間,回到自己的卧房,等到再出來,他已經換了裝扮,戎裝,佩劍,雖然劍沒有出鞘,但已經帶着殺氣。

出了客棧,他就直接去了那間叫做“煙”的茶寮。

那少年果然在那裏,只不過今這茶寮冷清不少,裏面居然一個客人也沒有,他坐在靠窗的一張竹桌邊,桌上擺着酒,兩個酒盅,兩雙筷子。

青年頓時明白,原來他是在等他。

果然上看見他,少年就朝着他揮了揮手,滿臉的笑容。

俗話説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這樣,青年也不好意思起劍了。

“坐。”

“多謝!”他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對面的位子。

“喝酒?是正宗的桃花酒。”少年指了指桌上的酒壺。

青年也不推辭,拿起酒壺對着口就灌了一口,絲毫沒有防備之心。

“多謝!”少年揚起俏麗的眉,問:“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青年卻笑了起來,那笑是看輕一切,也是豪邁自信。

“還沒有人敢在我顧炎面前裝神鬼的。”

“這算是狂妄嗎?”他不怕死地挑釁。

“這不叫狂妄,叫做自信。”顧炎如此回答。

少年笑了,有些甜,有些雅,有些細緻,有些美麗。

“你來找我有事嗎?”

“你知道我是來找你?”

“我不知道,隨口猜罷了。”雖然少年這樣説,但是顧炎明白,他絕對不是隨便猜的,聰明的他知道他要來找他,並且知道他的目的,説不定昨夜的事情真是他所為!

“説吧,我聽着呢。”他提起酒壺,在自己的酒盅裏倒了些,然後又舉起酒盅,小小地喝了一口。

“有事相求。”少年又笑了,不過這一次卻有些刁鑽。

“恐怕不是求,是來興師問罪吧,不要否認,因為你的寶劍已經告訴了我。”

“你確實錯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我只是過來查明事實。”少年舉起竹筷,在他面前揮了揮。

“不對,你心裏已經給我定了罪,認為是我害他們中了毒,也害你們沒有完成心裏想做的事情——燒掉滿山的桃花。你心裏認為這是我的錯,而你的手下卻是全然正確的,他們的靈魂也是乾淨的,乾淨得就像是桃花溪的溪水。對嗎?”顧炎帶着研究的眼神看他。

“我猜對了,所以你不回答,或者本不屑於回答?”少年清澈的眼睛裏清楚地映出了顧炎的投影,“對於你們北印人來説,這滿山的桃花不過是些無所謂的東西,想燒自然可以燒去。”顧炎覺得他雖然在笑,可笑容卻是如此勉強。

“那麼你可以給我一個事實嗎?”

“我的事實就是:如果是我下的毒,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好心腸去救他們,就是他們此刻都死了,我也不會動一下眉頭。”他説得堅定。

顧炎卻突然説了一句令少年驚訝、他自己也十分驚訝的話來,“對不起,我並不知情。”少年動容了,他低下了高傲的頭。

“好難得,沒想到北印人也會道歉。”顧炎不開心了。

“我們不是野獸。”少年卻調皮地回答,“我自然知道,我決定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並且我要送給你你所需要的東西做為回報。我們這山能夠常青,那些桃花能夠存活下來,雖然不是桃花女神的幫助,但確實是天上所有神仙的庇護。”數十年前的大火燒不了這山,如今也同樣不行。

“因為山上的地質奇特,長年都含着大量的水分,所以不管是什麼天火還是人為的火都燃不起來,而那些人會中毒,是山腳下長着幽碧草所致。幽碧草本身無毒,但若是與硫磺或是易燃的東西碰在一起,就會散發出巨大的毒來,如果不及早治療,輕者終身殘疾,重者一命嗚呼。”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那麼要如何是好?”

“今天早上我去過山頭,看見那個樣子就知道昨天夜裏有人想要燒山,怕出人命便特意做了解毒藥丸,你瞧,不都準備好了。”他把擱在桌面上的布包推了過去。

顧炎沒有接手,他只是疑惑地説:“你為什麼肯救他們?”少年輕輕白了他一眼。

“見死不救就算殺人,那會下地獄的,你想害我呀?”

“可我們是北印人呢!”

“北人南人,有什麼區別嗎?是你們太在意了。更何況,我縱然要恨,也該恨那些下命令的當權者,與你們這些老百姓有什麼關係。”他理所當然地説:“快回去吧,要不然可就是終身殘疾了。”

“多謝!”他第一次以不同的眼光打量一個南安人,不軟弱,不示弱,不虛偽,真誠的、真正的南安人,這樣的人是值得欽佩的。

“不謝!”顧炎走到樓下,突然轉身問:“喂,你叫什麼?”

“什麼喂,難道我也可以這麼詢問你的名諱嗎?”少年嬌笑着。

顧炎也笑了,“那麼公子該如何稱呼呢?”

“我姓魏,叫魏煙,煙花的煙,煙塵的煙。”

“好名字,不過不像你,你既不像煙花那樣容易消失,也不像煙塵那樣細小無人見。你該是你門前的桃花,是不滅的。”顧炎認真地説。

少年笑了,燦爛如桃花。

那年,我第一次看見顧炎。只覺得這個北印人好古怪、好威猛也好英俊,那時我就知道他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我在心底默默期望,他的不簡單對於南安不會成為另外一場血雨腥風。

他在第二天離開了桃花郡,聽説走的時候來看過我,但是我不在。不能説心底沒有遺憾,微微的,還是有的。

他在門板上寫道:青山不改,綠水長,再會。

我卻知道,再見面恐怕已然無期,因為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有葉玄真那樣的勇氣和本事的。我是一個女子——秦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