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男女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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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像被炭火燙了似的甩開挽着她的張雪兒的手。雪兒臉蒼白不肯置信地盯着房燁,又向我的臉上掃描了幾下,一臉窘迫,不用説什麼,我都明白什麼事情。
情侶複合是不是?舊情復燃是常有的事啊,房燁你又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在我面前急着做戲?怕我揭穿了今白天他一副情深款款難以釋懷和我的舊戀情,還準備和我浴血奮戰的事不成?
他想重新追求我,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覺得很尷尬吧?
我回頭還你衣服,就是給你我對你還留情的錯覺!
怎麼傷都不及以前那麼痛了,房燁,你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我的心已經麻木,不痛不癢!
張雪兒向我走來,房燁則站在原地不動,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你一個人?”張雪兒問我。
我搖頭笑笑“不,等朋友來接。”
“噢,是嗎?”張雪兒一臉不信。
我只想孫豪士快點出現,氣死他倆,難不成她以為我沒人要,難不成房燁以為我只有他一個?沒有了愛情,我還想保有一點自己最後的尊嚴。
孫豪士不負我望地終於開着他那輛拉風的保時捷過來,我做作地風情萬種地一笑説:“噢,他來了,我先走了。byebye——”我擺擺手示意再見,然後孫豪士十分配合地在車內為我大開車門,我坐到車上這小子還拖起我的手來,真是要多入戲有多入戲。
車子緩慢離去時,我看見房燁面有點慘白地望住我。
沒想到的是,這是我畢業前最後一次認真地看他。後來,一時之間,我生活裏有不少悉的人好像慢慢開始遠離,快得我有點措手不及。
-----我回到屋子時,吳力遊對孫豪士的事沒再提起,但是晚上他走來我的房間擁着我。
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聽到他説“今天我上網,看到了一句話,想説給你聽。”我膩在他懷裏點點頭“你説。”
“如果我們之間有1000步的距離,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會向你的方向走其餘的步。”他説。
那時我想,因為我曾經的那一小步,他總是不停努力的追趕着我,包容我的一切缺點和過分,這個男人總是用他温馨氣息呵護着我彷徨受驚的心,我怨恨自己總是這樣狠心再三傷害他。
將要開學的時,大表哥李衞鋒打電話給我,説是李衞首證件什麼的都已經辦下來,打算在家替他開個歡送會。
我特意去sly挑了一條紫的長裙,最新款的高跟涼鞋,長髮燙了微微的波,花了個淡妝。
到舅舅家時,在場的一些男生們紛紛望住我。李衞首看見我表情有點意外,他第一次見我穿得如此淑女斯文,驚豔的表情一閃而過。
他質問李衞鋒:“是不是你叫她來的?”李衞鋒拍了他腦袋一下説:“有什麼關係,男子漢大丈夫別鬧什麼彆扭!説好聽點是酷,不好聽就是悶騷。”我跟李衞首互相對望了一下,誰都沒有説話,我想,他大概是怕見到我傷吧?
吃飯時,我看見爸媽跟舅父舅母他們彼此你夾菜我吃,我端湯你喝的樣子,我便更加覺得我和李衞首間的私情真是不能容許的,太過放肆只會成為一對受眾人唾棄辱罵的羔羊!
我媽一邊吃飯一邊還不忘數落我:“你啊,要叫人家吃飯啊,你看你這個客人像什麼?”李衞首則替我解圍説:“我們一家人,什麼客人不客人的?對不對,丫頭?”他的一句〃丫頭〃,不由得讓我發酸,我最喜歡也覺得最是親切的一個暱稱。
“怎麼了?是不是看到阿首要走不捨得?”舅舅望住我説。
我才明白,李衞首是真的要離開了。
我勉強笑笑説:“沒有啦,吃到辣椒了!”李衞首盯着我,閉緊嘴巴,表情很複雜。
他們開始閒話家長裏短。
偶爾一兩句“阿首小時候就象跟他表妹相沖,整天欺負她,沒想到一下子都長這麼大了。”
“這小子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對誰都冷冰冰的,卻就是喜歡寵表妹。”
“就是啊,還不是阿首慣出來的寶貝表妹,以前名媺沒事就到你家,阿首請她吃點心,阿首嘴裏笑着拒絕,腳步卻往外走,以前哪象現在就近就有點心店,這表哥可是徒步走了半小時出去買!”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説關於我和李衞首的事。
是的,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經常玩新娘新郎的遊戲,那個時候就曉得新郎新娘是一輩子要在一起的,所以那時我也真的想過就嫁給李衞首。
從前他都不和其他的親戚小孩去玩捉藏之類的遊戲,每次全部表兄妹圍在一起吃飯,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坐着,除了打招呼永遠不肯多説半句,一些表姐表哥對他的冷淡漸漸變得不屑,有時喜歡在他背後擠眉眼,等他一回頭,又恢復原樣。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期待看他生氣的樣子,可他就是喜歡面無表情,但是他跟我面對面時,我總覺得他是在笑,那種若有似無的笑。
我想起初中時,我數學太差,我媽讓李衞首幫我補習。補習時,很多時候李衞首看着我,鼻息就會越來越急,也就越沒耐。我總是心不在焉想要逗他玩,他講題目時我總是一味眼睛不自覺地望他身上飄,看他高高的鼻樑,漂亮線條的側臉,黑亮亮的頭髮,長長的睫,偶爾會摸一下。每當我這樣不專心,他的臉就越難堪,講了一些例題,就拿練習讓我自己做,做得不對更是一副臭臉難看得可以。
那個懵懂的青期,我心裏開始隱隱有種恐懼,慢慢地漲到了某個頂點。每次我們獨處,我就會覺得有個奇怪的磁場,周圍的空氣都會變得凝重。
後來他乾脆開始疏遠我,總是避免和我接觸,那時我覺得困惑,或者就是因為那時候開始,他就意識到自己越來越像個男人,他不是不清楚我們之間該有的關係的。
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像一棵小苗,長大以後我才發現這是一棵毒苗,必須要徹底把它除。但是,如果,真的能除,就好了。那些往事只屬於我和李衞首兩人的,我爸媽舅父母説起來還會鬨堂大笑,但是我卻再也笑不出來,心情越發難過,我看見李衞首握着筷子的那些指頭也用力地捏得關節發白。我知道,這不高興也只是屬於我們,因為沒有人能真正知道我們為什麼難過。
吃過飯後,李衞首的同學朋友陸陸續續就到了,當然,朋友中自然是包括好兄弟吳力遊的。
party開始後,就有幾個男生圍着我,李衞首遠遠看着我,眼神裏有着重重的無奈和憂傷。要是他不是我表哥,他也許就能光明正大地像騎士一樣冠冕堂皇地趕走我身邊的男子,但是,可惜他是我表哥。
我看見吳力遊走過去跟他嘀咕了兩句,他倆走了出大廳。回來時李衞首的面有點蒼白,吳力遊則跟在後頭,頭垂得低低的。
我擔憂地故意走過去,微笑地説:“豬頭首,不請我這個胎換骨的灰姑娘跳個舞嗎?”李衞首強撐着開玩笑“切,什麼胎換骨,還不是因為醜所以被人甩了?吳力遊肯定是瞎了眼了,像我就沒有那麼傻,幸好離開得及時…”他説了一半的話卡在喉嚨裏,然後再也吭不出聲來。
因為我的淚水瞬間如珠子一般,蜿蜒了整張憂傷的臉。
李衞首拉着我的手跑了出屋子“你為什麼要哭呢?像以前那樣衝過來甩我一拳不就好了?”他説話時,我看見他眼睛裏已經湮溢着水氣。
我哽咽着,他什麼都知道了。
吳力遊也跟了出來。
李衞首把我推給他,一邊不忘記開玩笑:“吳力遊,你這樣霸佔了我的表妹,我很不啊,剛剛那一拳就當是扯平吧!”我驚訝地抬眼,才發現吳力遊嘴角發紅,明顯是被人狠狠了一拳。
吳力遊把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分正式地問:“阿首,你介意我做她的男友嗎?”
“這個丫頭被我欺負了那麼多年,現在看在好兄弟的面子上,就給你吧!不過這個野蠻的丫頭,你可別被她嚇跑了!”李衞首説話間,忍着淚水的雙眼已經變得血紅。
他自以為是的幽默很糟糕,糟糕透了!要是以前我肯定當面賞他一拳大罵:你亂説老孃什麼?可是現在一抬頭望他,眼睛裏就是隱忍的疼痛,錐心刺骨的疼痛。
李衞首突然走上前來,使勁地把我從吳力遊身邊拉過去説:“阿遊,你是不是保證認準了小媺就是一輩子的人,你可以保證絕無二心嗎?你保證你不會象那個混蛋老師一樣欺負她?”吳力遊攥緊拳頭,認真地説:“我保證。”我扯了扯嘴角,又張張嘴巴,卻不知道説什麼好。
李衞首又問他:“今晚我送小媺回去,你現在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吳力遊點點頭,憂心地看了我一眼,才轉身離去。
我們不發一言,兩個像戀人一樣的走在一條黑不溜湫的公路上,他把我因哭得慌而有點冷手放在了他衣兜裏,他抓着我的手,緊緊地,力度大得我手心有點刺痛,但是我心裏覺得很滿足。每次身後車輛有燈光過來時,我都會惶惶心跳,因為我們的行為是亂了倫理關係的!
我臉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淚。
李衞首把我轉過來他説“好了,別哭了,難看死了。”説完就一下子把我抱在懷裏,提起我的臉,把他身子一低,就吻上了我的。
這個吻我們都很用力,甚至牙齒都碰疼了瓣。
在愛與不愛之間,我們踮着腳尖艱難站立,無法暢快呼,乾裂的嘴上受一絲潤澤,卻是,離別的淚滴。
李衞首走的那天,驕陽似火。他不讓我去送機。
我眯起眼睛望着萬里無雲的天空,我猜,猜他在哪一架飛機上。也許是陽光太過猛烈,我竟然淚滿臉。
聰明的李衞首、的李衞首、成的李衞首,也許到了對岸,就可以這樣一下一步的,走出一個不可小覷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