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恩同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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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廢話了，送你上路。”王遠山陰笑着，右手食中兩指捏着鋒利刃芒稍微用力，霍虎威覺脖子一涼，鮮血就了出來。

霍虎威到底彪悍了好多年，不願意在王遠山面前示弱，便瞪眼等死，接着便看見奇異一幕:王遠山眼睛一陣猛眨，接着睜大，定住，大嘴微張，鮮血便從口中和身上湧了出來，一道凜冽刀鋒從王遠山身上劃過，將他切為了兩半。

王遠山就這麼死了，那柄念力凝成的風刃飄落下來，化做一股輕風。就這樣得救了？從地獄一下跳上了天堂，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霍虎威直想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一口把舌頭咬出血才確定不是在夢中。接着他便看到將王遠山一刀劈做兩半的人拎着刀走至自己面前，十六七歲的少年，有一股不似他那個年齡才有的沉定氣質，氣勢十足，尤其是清湛的眸子，只輕輕一瞥，霍虎威便到那股無形透出的威壓，頓時覺得矮了一截。

那股氣勢也只在師父林豹子身上才能見到啊，霍虎威腿一軟很沒出息地跪在了泥沼裏，一是久跑傷氣血，二來左肩的傷過重，三是身上被王遠山下的石鎖實在太過沉重，再加上對救了自己命的人有一種天然崇拜，所以他跪了，“恩人…”當然，最令他驚訝的還不是這個少年，而是緊跟着少年恩人走出的那個小美人，霍虎威要看傻了，簡直太他孃的漂亮了，這是人間才能有的美女麼，是傳説中的飛天神女吧，霍虎威覺得自己的狗眼要被晃瞎了。那一瞬間霍虎威覺得自己真的苦，從小跟着師父林豹子習武練功，一直到二十幾歲都過着跟苦行僧一樣的子，這些年被師父放出來歷練，才見識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見識過的女人也不少了，也曾經遠觀過被高價轉賣到虎翼王朝的女妖靈，但從未見過象眼前這女孩這樣靚的人，霍虎威想瞪得痠疼的眼睛，但被銘文石鎖鎖得死死動不了。

“再盯着看，把你眼睛挖出來。”看上去不過十六歲年紀的小美女嗔道，一雙水藍眸子盯過來，眸光似刀直刺雙眼，霍虎威的眼睛頓時刺疼起來，疼得剜心刺骨，忍不住“啊”地叫出來。

那少年恩人喊道，“歌亞，別胡鬧。”小美女才把視線一收，説道，“爺，我這是讓他長點記，誰都敢瞧，早晚讓人瞎。”霍虎威眼睛的疼痛立減，才想明白小美女名叫歌亞，神力之強大難以思議，他連忙閉眼求饒，“不敢了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瞧了，求恩人饒命。”出手斬殺王遠山救了霍虎威的就是雲錚和歌亞兩個，原來在峽谷中發生的廝殺雲錚通過靈媒雷犀鳥的視界都看到了，包括花美蓉和褚隨雨的一些話，雲錚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後來霍虎威逃走雲錚和歌亞便一路追下來，剛好趕上王遠山設伏害人便順手斬殺之。王遠山的修為倒也不低，但一個二銘文師，碰到近身的高段武者就等於是不設防的渣，下場註定就是死一個字。

雲錚伸出八品名刀逝水斬側刀身拍拍霍虎威的臉，“先別忙着求饒，是不是放過你還要看爺的心情，若是心情不，我不介意把你進那個泥沼坑裏淹死，你明白麼？”霍虎威忙不迭地點頭，“明白明白。”

“你明白個，”雲錚笑罵，旋即正説道，“我有些話問你，你説得好了，我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回去找仇人廝殺報仇雪恨，若是遮遮掩掩胡説八道，哼哼，你就留在這裏和王遠山作伴吧。”霍虎威看了一眼死得悽慘無比的王遠山，重重點頭，“恩人儘管問，在下知無不言。”雲錚所要知道的無非是白虎堂林豹子在寧州地界虎翼和雲翼邊界的實力部署，還有林豹子和白虎堂眾弟子的修為境界，以及兩大王朝生起戰端的真正目的，尤其是那個關於聖皇遺都的傳説，雲錚更是着重試探詢問。霍虎威本來也是個血男人，但被人陷害連遭敗績又廢了一條左臂，他心情沮喪連帶着氣節也沒了，真有點看破紅塵的架勢，對雲錚的詢問當真是知無不言。當然有很多事情的真實內幕，霍虎威也不知道，就他所知道的幾乎全盤托出，雲錚對白虎堂那邊的情況也瞭解的差不多了。

雲錚運念力破開了捆着霍虎威的那道銘文石鎖，將他從泥沼中拉出來，問道，“撿了一條命，你有什麼打算？”霍虎威跪下給雲錚和歌亞磕頭謝救命之恩，右手按在血模糊的左臂道，“恩人，實不相瞞，小人本來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想要殺回大營，找害我的五師哥報仇雪恨，可是一想到這廢了的手臂和大打折扣的修為，我就有點氣，就想找座深山老林苟活下去得了。”

“廢物！”雲錚抬起一腳把他踹翻，“才受這麼點挫折就要放棄了，虧你還披着一張還算威猛的皮，你若沒有報仇雪恥的志氣，爺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你！”霍虎威一臉痛苦神，“恩人，可…五師哥的勢力實在太強了，本來這麼多年小人在宗門中配置的心腹弟子倒也不少，可這回成了廢人，估摸着這些人立刻就得倒戈，小人倒是想報仇，無奈力不從心啊。”雲錚看了一眼霍虎威血模糊的左肩，又瞧了一眼歌亞，心中有了主意，繼續説道，“我給你一條完好無損的左臂，你能雄起？在爭奪白虎堂衣缽中能有勝算？”霍虎威立刻跪下給雲錚磕頭，哭天搶地的樣子，眼前這位少爺不但救命治病，還想着法的勵自己報仇雪恨爭名奪利，這恩情之大簡直如同再造父母啊，這位少爺是誰，萍水相逢的為什麼如此對我？難道是大菩薩轉世救渡自己出苦海麼？霍虎威磕頭磕得直血不説，還當下發毒誓，誓殺五師兄趙山報仇雪恨，立志爭奪白虎堂傳承衣缽，任誰阻攔也義無反顧，神來殺神佛來殺佛。發完誓言又不忘請教恩公命，説若是後得勢定將回報大恩。

“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我也不貪圖你回報什麼，”雲錚不願意跟他多説廢話，轉頭招呼小妖靈，“歌亞，給他用草木華試試，看看能不能把他碎裂的左肩骨給恢復原樣。”小妖靈十分不情願，壓看不上眼霍虎威。

“憑什麼？用一次草木華要耗費很多念力，我憑什麼給這廢物費。你看他行麼，一副窩囊廢的樣子，就算給他治好了腿，他就能成大事了？”

“姑，是手不是腿，小人的腿沒斷。”霍虎威連忙糾正，心道看樣子這位大小姐可不太好説話，聽恩人説什麼草木華好象很神奇的樣子，可能只有眼前這姑能召喚出來，若真給她胡亂治在腿上，姑一不高興，沒準兒手就不給治了，還是先説清楚。

小妖靈飛起一腳，“咔嚓”一聲踢斷了霍虎威左小腿，“好了，現在斷了。”霍虎威忍着疼，右手扶着左腿連蹦幾下，額頭汗，也不敢喊出來。雲錚瞪了歌亞一眼，小妖靈撅嘴道，“奴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像自己吹得那麼剛強，又沒説不給治。”

“你看着辦吧。”雲錚不想理她，靠着一顆大樹坐下，閉目養神。

歌亞乖了許多，結印唱，凝聚草木華成了一個綠光球，向着霍虎威頭頂一指，光球飛過去將他整個身體籠罩起來，草木華動不息，從頭到腳反覆滌盪沖刷霍虎威氣血擁堵的脈道，之後綠華貫通全身，開始滋養修補他身上損傷破碎的地方，他的左腿骨新斷所以最先修復，左肩損傷較重，足足有了大半個時辰才將碎骨修補完畢。

等到綠光芒都消散了，霍虎威站起身來，只覺得手腳輕盈神朗，比之剛才狼狽逃竄時的景象簡直天地之差。左肩碎骨凝固完好，若想完全恢復怎麼也還得十天半月，修為也恢復六七成的樣子。霍虎威拎起來鐵耍了一圈，恩戴德，再度跪下給雲錚和歌亞磕頭謝。

霍虎威道，“恩人對小人可説是恩同再造，若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定將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小人回去大營後，不知恩人有何命令安排？”他心想，恩人與自己萍水相逢非親非故，就肯給這麼大恩惠給自己，若説一點所求沒有總歸是難以讓人相信，不如自己主動問詢，顯得報恩的心更誠懇些。

雲錚擺擺手，淡然説道，“沒什麼事兒要你辦，你這就回白虎堂大營去吧，好自為之。”霍虎威一愣，旋即釋然，心説以恩人這智力謀略，再加上天仙美女的念力手段，又能有什麼事辦不到？還真用不到自己什麼。他本是快之人，既見恩人沒有什麼吩咐，便磕頭後告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