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孃家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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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子的孃家，住一段時間，只要能和子相守，在鄉村裏生活也是很愜意的。德志心裏想，隨遇而安，生活就是這樣。在城市裏住久了，就產生厭煩心，不想呆在城裏，許多人搶着呼並不新鮮的空氣，享受鄉下靜謐的時光，是很好的。

子到了孃家才開心，在孃家着大肚子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炫耀，德志不懂子的想法，有時候還覺到有些過分，三天兩頭往孃家跑，老是給通部門做貢獻。

德志的丈母孃愛做飯，一般做飯洗碗都由她親自來做。老丈人愛吃餃子，也就親自做，當然先親自吃。在講衞生方面，岳父大人很注意細節，一般自己用自己的碗筷，不和大家混着用。其他人自便。

媳婦的孃家是移民村。以前村前有一條大河，河水從丹江水引下來，形成一條長長的水窪。有一條古驛道，連接大西北。從南郡到光華，這裏是必經之路。

二戰的時候，這裏是過軍的地方。

自不必説當時戰爭的慘烈，單單是屠城，就夠受的了。除了屠城，再就是對村莊的毀滅。村莊消失了，人被蹂躪了，僅剩下這條河水，靜靜地淌。鮮血染紅了河水，有名的黑水河變成了紅的河。

大興水利建設的時候，這裏興建了水壩，將河水攔截，可以用來發電，也可以用來灌溉。水患成了水利，人們自然高興。

後來，這裏的村莊又恢復了生機，留存下來的人又繁衍生息，生生不息，人丁興旺。村裏的人留在村裏，不能到城裏。到城裏的惟一途徑就是當兵或者讀書。沒有捷徑可走。

當兵也要會當，會關係，將來遇到合適的機會，就有希望留在城裏。

年少時期，很重要的時期，在村裏寧靜地度過，倒也很愜意。畢竟，這裏的水，這裏的短松岡，這裏的高地和低溝，都是美麗的風景畫，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打工來了，年輕人紛紛外出，經過幾年的打拼，有的在外頭買了房子，不再回到安靜的村莊。有的在外謀生，租房過子，倒也平安無事。

總之，村裏的人漸漸減少，城市的人逐步擴張。村落顯得冷清寂寥，城市變得浮躁繁華。德志渴慕能在鄉村居住，享受那份寧靜，可以修身養，成為與世無爭的人。

在城市的教堂裏認識子的姐姐，然後才認識子，和子見面，就在黑水河的下游。當時的子從水裏上來，她剛參加完她女同學孩子的週歲慶典，她和德志約會在河邊，剛好，那慶典飯店在船上，吃飯在船上，德志去的時候，她才吃完，接到電話，就從船上下來。德志在岸上，看着拖着長辮子的女子從河裏上來，一眼就看中了。

以後的約會頻繁。不久二人就同居了。後來，結婚，再後來，子就懷孕了，二人還算恩愛。兩人雙雙回到子的孃家，怎麼説，也算讓村裏的留守人士知道一下，能讓岳父岳母開心好一陣兒。

岳父岳母身體康健，這一點讓德志很是開心，因為這省卻了一大筆的醫藥費。二老身體健康，跟人往就恨開朗，左鄰右舍的有了煩惱事，都喜歡找岳母評評理。

都是岳母，卻有很大的不同。

白泉村的王全是的岳母，那剁菜的眼神低和遊移，帶着呆滯的表情，本不會説話，也不知道怎麼和人打道。衣衫襤褸的樣子，膽怯的表情，給德志留下很深的印象。

王的岳母和德志的岳母，竟然有這麼大的差別！除了命運的安排之外，還有什麼？

岳父當過十年兵，行動快，和同齡的老人想比，本不像他那年齡。這就是人的差別。

在外見過世面的德志，比起四門不出的同齡人，還是要強許多。德志的同學，高中畢業無事可做，在家玩，天天下棋，悠閒度倒還可以，只是他的眼界不寬，和他對話，竟然沒有共鳴。他同學的姐姐，曾是一名業餘作者，喜歡寫劇本，主要寫電視劇，可是沒有聽説成功，但她仍然在寫，不知道現在成功沒有。

德志認為他們姐弟倆，都很聰明，畢竟是將門之後，他們的老子在同時代裏是佼佼者，偏偏到他倆這一代，竟然無什麼建樹。時勢造英雄，不是一句空話。

德志的同學下象棋，和老人們打成一片，竟然很合得來，那些老人多少都對他有些影響。老人的故事可謂豐富，每一位老人，都是一本小説，作者是他們自己，執筆者卻無從尋覓。

德志的同學如果通過下棋，來了解哪些老人背後的故事，肯定也會長不少見識，可惜他同學僅僅專注於下棋，其他的事情忽略不計了。

德志的同學高中畢業之後，漸漸失去了聯繫。即便知道他在哪裏住，他也不想來往，這個自閉的格，可能要伴隨他一生的時光。

話説回來，他子孃家的兒時的夥伴，和德志的兒時夥伴也差不多，總有些人要成功，要失敗，要幸福，要痛苦。這些東西，是和人的命運緊密相關的。

村落還是那村落，土地還是那土地，高崗還是那高崗，松林還是那松林，不變的天地，變了的人心。

德志在岳父母那裏過了幾天，天氣逐漸有些涼意了，中秋已過，就覺到夜晚的涼風特別地來勁兒。

德志跟子説:“要回家了。馬上要上班了。”子説:“好的。我跟我爸媽説一聲。”德志的岳父母當然有些傷。總有些捨不得，總想要女兒多陪兩天。但還是識大體，知道這裏不是他們的家，城市才是他們的家。隨着年齡的增長，德志更希望在鄉里有個家，他並不留戀城市的繁華。

早班車要起早。在雞再次鳴叫的時候，岳母來喊德志他們起牀了。村裏仍然靜悄悄的，太陽還沒升起，空中的星星還沒退去，星光漸漸地黯淡，東方的天空出了魚肚白。

岳母準備早餐，岳父也早早起了牀，到牛屋裏看看黃牛和牛犢，填一些草料以及一些飼料，最近農村的牛丟失得較多，在主人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盜牛賊將牛牽走，上大車，把牛拉走。

這些竊賊很有偷牛的經驗，令人防不勝防，沒辦法，有些耕牛被盜，村民頓時就沒有了耕地的幫手，陷入困境。村民對盜牛賊的行為深惡痛絕。

德志跟岳父説:“要提高警惕，小心竊賊。檢查牛屋，看看是否有漏，或者牆體是否需要加固。”他岳父説:“這裏還好。通不便，竊賊來我們村，很難，通條件差，沒有人願意來。包括竊賊。”德志説:“即便是這樣，也要小心謹慎為好。”他岳父説:“那是，我們的母牛才生了小牛犢，更要小心。一個都不能少。你哥哥不在家，我更要保護好這頭牛。”德志説:“這就好。只要不給竊賊留地步和機會，讓竊賊無計可施無機可乘，就是好的。”吃完早飯，德志帶着媳婦和二位老人告辭，向靳港走去。靳港是個前不巴村後不巴店的荒地，早班車要從這裏經過，德志他倆就不必再去車站上車，少走一段路。

路上仍有稀泥，走了幾步後，腳上就黏上了一些泥巴，德志將腳在路旁的青草地上蹭了蹭，不帶走一點泥土，讓腳的重量減輕，輕裝上陣，走路的時候才輕快。

德志看到前面有個女孩在急匆匆地趕路，他子也看見了，就問她:“曉娟，你去哪裏？”曉娟回頭一看，説:“哦哦，是二姨啊。我去上學啊。”德志的子問:“怎麼這時候才去上學呢？”曉娟説:“剛過了中秋節，學校開學了，我不能遲到，否則，會影響學習的。”德志説:“你們中秋放幾天假？”曉娟説:“放三天。”德志的子問:“在哪裏上學？”曉娟説:“在縣一中。”三人在靳港等車。沒過一會兒，車就來了。德志子招了招手，車就停下來，他們上了車。

車要到起點站去，讓在站裏等車的人上車。

德志不解的是，車沒有到站，在中間上了車，再到起點站去，幹嘛不等車從起點站出發後，到了靳港再上車不遲呢？

帶着這個疑問，德志問了問子。沒想到曉娟説:“在這裏上車，還有座位坐，等車到了起點站，那裏基本上都沒座位了，只好站着進城。”德志的子説:“沒錯，要在這裏上車。跟着車去載人，先下手為強，可以減少旅途的辛苦。加上，中秋節過後，返校的學生特別多，如果不在中間上車，等車再返回的時候，已經沒有座位了。”德志想了想，是這個道理，算是明白了中途上車的意思。

果然，車到了起點站，那裏確實有不少學生在等着呢。太陽已經升起來，金光四，到處都亮堂堂的。

秋雨過後，是難得的好天氣，秋高氣，看什麼都比較舒服。

德志穩坐釣魚台，有些學生已經沒了座位，站在走廊裏。

她們説的沒錯，的確在中途上車比較有保障。

車到了鄉鎮上，突然不走了，一個脖子上戴着一條黃金項鍊的男青年站在車前，司機下了車，在和那“項鍊”説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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