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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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他端着碗走過來，臉上透着微不可覺的紅。

“剛才我不小心睡着了，結果…”他沒有説下去，她笑着接下去:“稀飯燒焦了？”

“我想，我還是打電話叫外賣好了。”他滿臉懊惱。

“不用，反正稀飯燒焦了也照樣可以吃，不要費了。”她甜甜地笑，不想放過品嚐他親手調製的料理。

“你確定要吃這碗稀飯？”他不確定地問。

“嗯！”她用力地點頭。

接過東方燁手中的碗，曉風才知道先前對他的信心是多麼不堪一擊。

“呃，這就是你煮的稀飯嗎？”望定手中的碗，曉風艱難地維持着微笑，角輕輕搐。

“如果你不想吃的話，我拿去倒掉好了。”

“沒有，你煮的稀飯雖然賣相不是很好，可是味道應該很不錯才對，讓我嚐嚐你東方大廚的手藝怎麼樣。”曉風微笑着，雖然她的笑容維持得有些勉強。

在她面前的碗裏是一團黑糊糊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稀飯。

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態，她舀了一匙送進嘴裏，一股苦苦的焦味蔓延開來，的確是難以下嚥，但見東方燁緊張地皺着眉偷覷她的神，卻又故作不在意的模樣，她忙展開笑容，讚道:“好吃，真的很好吃，苦中帶甜，苦盡甘來，有種生活的味道喔。燁，你的手藝確實很。”東方燁鬆開眉頭，坐到她身邊，拿紙巾替她擦拭嘴角。

“你在挖苦我！”

“哪有？人家句句都是真心話。”她忙喊冤。

他一臉懷疑，垂首凝視碗中那一團黑糊糊的稠狀物體，賣相實在不怎樣。但看曉風一副大快朵頤的吃相，他不懷疑，難道真的很好吃？

“真的很美味？我嚐嚐。”曉風忙把粥碗藏到身後。

“不要嘛，這是你特地做給我吃的，誰也不許分享。”

“我也不行？”

“不行，誰都不行！這是我的，不准你吃！”她嚷道。

東方燁開始藉助身材的優勢，壓在她身上，搶奪她緊緊護在身後的碗。

“讓我嚐嚐看，一口就好。”

“不要啦！東方燁，你好可惡，我是病人耶，你還這麼欺負我，討厭！”終於，他搶到碗，舀了一口自己親手烹煮的焦黑稀飯進嘴裏，一秒鐘後，他的臉皺成一團，忙不迭地吐出來，急着找水喝。

“哇，苦死了！”他苦着臉。

曉風笑得甜，暖暖的笑容如花盛放，從背後抱住他，臉龐緊貼在他寬闊的背上，反駁:“誰説的？是甜的呢！很甜很甜，甜在心裏，有一種叫作愛情的味道。”東方燁靜靜坐在牀邊，任曉風擁着他，體會着從身後傳來的陣陣盪人心的悸動，那被她稱作“愛情”的味道。

真的好甜，蜂般清甜的滋味從猶帶焦苦味道的嘴裏直滑進心頭。

“再過一個禮拜就是耶誕節了，你想要什麼禮物？”拉着她掛在他前的手臂，東方燁問她。

“不管我想要什麼禮物，你都會送給我嗎？”

“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麼了。”他回頭促狹地眨眼，扯扯她晃在他面前的長髮:“如果你想要我以身相許的話，我可要好好考慮考慮才行。”

“你説什麼啊？”曉風的臉霎時紅透，像秋天已經透的紅蘋果，誘得人只想咬一口。

東方燁伸出手，熾熱的手指輕觸她臉頰，從他指尖傳遞的灼熱燒紅了曉風的雙頰，那越來越紅豔的顏絢爛的如同天邊最後一道晚霞。

而現在，那道晚霞就落進了他的眼裏，點亮了他的靈魂。

“曉風，你知不知道你好美，真的好美…”他輕聲呢喃，温熱的呼吹拂在她紅透的臉上，惹來她止不住的輕顫。

當東方燁的輕輕落在她滾燙的上時，曉風只覺得天旋地轉，全身乏力，每一絲力氣都隨着他不斷加深的熱吻失了。

窗外，是寒來襲的冷冬；窗內的人兒卻如置身於炎炎仲夏，周圍的温度越燒越高，越燒越高，終於…

砰的一聲巨響！

片刻後，兩人苦着臉着額頭從牀底爬上來，趴在牀沿。

“好痛喔！”曉風着額頭哀哀叫痛。

東方燁也抱怨:“小姐，誰叫你整個人趴到我身上來，不然怎麼會讓我重心不穩，支持不住的掉到牀底下去？”她馬上不甘示弱地回應:“喂！我可沒有請你來吻我啊，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敢推卸責任！”心疼她一臉悽楚的可憐模樣，燁伸手幫她撞疼的額際。

“怎麼樣？還痛不痛？”

“痛啊，好痛喔…”她忙撒嬌地喊疼，索求他多一點憐惜。

“曉風，有件事我剛忘記告訴你了。”他一本正經地説。

他那副正經八百的樣子，害她也緊張起來了:“什麼事？”他嚴肅地説:“老實説，曉風，你真的該減肥了。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抱你上樓的時候，差點沒把我累個半死。對了，你到底有多重？”他一臉玩味地着下巴，故作思考狀。

隨着話音落下，時間霎時靜止。

幾秒鐘後，寂靜得恍如另一個世界的房間裏，傳出一聲足以媲美兇案現場的尖叫。

這次終於換東方燁喊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