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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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台灣什麼時候實施勞改政策，請問你犯了什麼罪？”她趁機揶揄他。

“嗟！還不是為了你，小姐。”龐德看着“兇手”説道。

她賞他白眼“關我什麼事？”龐德重重籲一口氣，彷佛有多委屈“就因為你的高跟鞋老是卡在石縫裏，行焰才抓我來補石階，沒事穿什麼高跟鞋啊！”單行焰起身在她耳邊悄悄地説:“這樣就不用再擔心你會摔跤了。”語晨看着他，眼底動得熱起來。

她看到了一個男人對女人最細心的對待，於是，忍不住哭了。原來漫只是一種心態而非形式，沒有玫瑰花、沒有燭光晚餐，卻勝過一切。

“嗟，頭腦簡單的女人，用得着這麼動嗎？”龐德表情誇張地嚷嚷。

“我就是動不行啊！”既使他沒説甜言語，也已深深動她。

“呵！單行焰，平常對女人不是涸漆的嗎？沒想你也有動女人的本事，難得，真是難得。”龐德存心消遺。

“什麼話，我有這麼冷血嗎？”單行焰抗議了。

“有！追過你的女人那一個不是被你無情的氣走，有時候我還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怪，同學兼同事這麼多年，從沒聽過你訴苦也不講心事，不是冷血是什麼？”

“我沒有心事，自然沒苦好訴。”單行焰微笑，再蹲下身修補下一段石階。

“哈！這麼罩啊。”還笑咧，可惡可惡，得意什麼勁。

她笑説:“不然像你那樣整天唉唉叫，才叫熱情？”

“呸呸呸呸！呸你的烏鴉嘴，什麼唉唉叫那麼衰，我鴻運當頭。”見他呸得那麼動又起勁，語晨哈哈大笑。

龐德瞥了單行焰一眼，低聲道:“你不知道行焰有多驕傲，我們集團老闆的千金對他情有獨鍾，天天藉機來找他，甚至討好他，不知羨煞多少人，可他竟然説，如果那女人敢再來煩他，他就要遞辭呈不幹。”

“真的？”語晨瞪着他。

“什麼真的假的。開始我也很納悶，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有你了。説真的，我以前就一直想，和他談戀愛的女孩一定會被他悶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細心啊！小妞，他很寵你喔。”是啊，有他的呵護，真的幸福！語晨臉紅，笑咪咪地離開。

但她心裏卻想:他們真的是一對戀人嗎？如果是，為何會覺得一點都不踏實？

也許是單行焰太出了，俊俏的臉孔不難找，重要的是坦蕩蕩、氣宇軒昂的男人風度，以及那份低調、含蓄、踏實、內斂的氣質，顯得萬中選一。

這內外兼俱的男人，完美得讓她心悸也害怕，怕抓住了他又失去他…不，她何曾抓住餅他了？

夜裏，語晨從陽台爬過去找單行焰。

屋裏燈光暈黃，音響播着古典鋼琴恊奏曲，他垂眸斜倚在躺椅上，手邊攤着一本國家地理雜誌。

她悄俏走近輕輕拿開雜誌，他睡得極，都沒被驚醒，她就這麼貪渴地凝視着他沈睡的面容，心頭漲滿了説不出的幸福覺。

她想，她對他的愛戀，可能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語…”單行焰皺眉移動身體，額頭冒着汗，斷斷續續的囈道。

語晨馬上握住他的手“我在這兒。”

“唔…你來啦？”他翻身坐起，剛睡醒的低啞嗓音帶着些許，令她為之眩。

“你作惡夢了？”她伸手拭去他額頭的汗。

“有嗎？”他站起身順勢摟着她，將臉埋入她的發問，温熱呼輕灑在她耳畔。

“你一定常作夢，生病和睡覺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夢囈。”

“我都説些什麼？”他好奇問。

“你説得含含糊糊的，誰知道？”她摟住他，親親他的臉“行焰，你不快樂嗎？”

“為什麼這樣問？”他一怔。唉！這句話真把他打敗了，他多久沒聽到這種温暖的問話，多久沒人這樣關心他的快樂了？

語晨被他眼中的陰鬱震懾住了，輕輕偎進他懷“把你心中不快樂的事告訴我，我想知道，不是為了好奇，而是因為我關心你。”她笑着説，沒想到他低頭就給她一個狂熱的吻，把她吻得天旋地轉、難以招架，甚至虛軟得站不住腳，只能亂地合他。

半晌，她還以為他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但是他什麼也沒做便放開她“很晚了，你該回去了。”才十點左右，他就這麼對她説，所以，怎能叫她不質疑…他們真的是一對戀人嗎？唉！那有戀人急着分開的、那有戀人這麼循規蹈矩的、那有戀人…

“可是…”她微笑了下，看着他紅紅的臉説:“今晚…我想留下來陪你。”他震住，望着她，語調低沈道:“你知道你在説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她深一口氣，踮腳柔柔地吻着他的眉心、鼻尖、…

“語晨，別這樣…”他口緊窒難以息。

“我愛你。”她大着膽子，伸手撫上他的膛。這已是她所能做到勾引的極限了。

單行焰為之震懾，閉眼做了個深呼，然後抓住她的手低吼“別鬧，這樣不好玩。”語晨也震住了，她是費了多大的勁，才鼓起勇氣這麼做，可他就是…很、理、智！

望着沉默的她，他低喚一聲“語晨，我送你回去。”

“你…”她真的哭了。他永遠那麼自制、那麼理智得叫她氣結。

他大大的嘆息説:“你真的很傻。”

“對啦，我就是傻、還笨，如果這樣讓你困擾，就當我什麼都沒…”她哽咽，不笨就不會做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