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蒗者之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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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唯心的認知來説,深圳是個好地方。我雖然是個平常人,高沒有六尺彪形,壯沒有泰山之尊。但我卻是一個不安份的人,我的心在隨時地動,它催促着我的腳步。
説它是浮萍,確實很深入。因此,所有的美麗在我的眼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城市是浮躁的,猶如我的靈魂一樣,在不停地為自己也為別人而受到特別的煎熬。
在我原先的世界裏,我只能以不停的變幻與奔波來彌補我心中的空漠。
因為我始終以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沒有一點兒的微曦。但動的葉片兒飄到了深圳,它慢慢的悄悄的停下了。我留了下來。
廣州的風是暖的,深圳的風是涼的。在廣州,我從來也沒有清新的覺,因為那兒有太多的鋼鐵,太多的現代森林。
而初踏進深圳的界牌,我的眼裏彷彿溜進了無數的綠。這些淡淡的,濃濃的,充滿了生命活力的彩,隨着有些涼的風,慢慢地蔓延向我的骨幹內。
它們在我的體內集結,伸展,再集結,再伸展。進深圳需要經過關口,還需要特別的通行證。但是我在東莞的羅沙車站買票時,我爬在窗口上。
因為窗口有些高,我掂起腳。隔着有點模糊的玻璃,小心翼翼地詢問售票員:“小姐,到深圳需不需要邊防證?”窗口後是一個微胖的女人,皮膚很白,眼睛很細。她慢悠悠地抬起頭,話語也很慢,是懶洋洋地説:“你買票嗎?問那麼多幹嘛?”
“我當然要買票,可是我沒有邊防證,我不知道能不能過去?”售票員又低下了頭,手上也許正把玩着什麼。
我看不清,只看見她兩塊微聳的肩在慢地晃悠。聲音也依然還是懶散:“沒事兒,只要買票就成。”
“是不是真的?我怕到時候,過不去又回不來,那樣豈不麻煩?”
“我説沒事兒就沒事兒,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啊。這票你要買就買,不買也不強求啊!”售票員出了一幅不耐煩的神。我碰了一鼻子的灰,想問的某些疑問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
臉上有些發燒,嘴裏也喃喃的,只好由褲兜裏掏出錢買了票。走的時候,再甩給這位售票員一聲:“謝謝!”但好似落進了深潭中,連一丁點兒的回聲都沒有。豪華大巴果不愧為豪華,比老家的小巴士不知要強上多少倍呢。
老家的巴士通風透氣太差,坐在裏面就猶如進了悶罐,再加上沉沉的汽油香。
等一下了車,你便會搖搖墜,頭暈腦脹,跟騰雲駕霧一般。豪華大巴里卻是另外一幅光景,首先是空間闊朗了一點,一路的風兒,吹得你癢乎乎,但是非常舒心身的。
再説乘務小姐的累言細語,那也是不錯的。我上了車,這一切都還比較滿意。我不是一個會挑骨頭的人,對於任何事,我都抱着無所謂或忍一忍和姿勢。
我覺得保持這種心境,對自己的身體與涵養會有所俾益。所以,售票員對我的傲慢,我只是記住了一些小小的細節,並且也沒有任何的怨與不滿。
只是在心中有一點微細的芥蒂罷了。連的奔波使我很困,坐在舒軟的座椅上,我糊糊地進入了夢鄉。能在這短暫的時間,安心地睡上一會兒,且沒有任何的雜念,很愜意。
我自己都想象我當時的模樣,緊閉着雙眼,神安祥,恬恬淡淡,靜靜的,偶爾一縷風,吹散了我的長髮,有幾拂在了眼皮上,眼皮輕輕地動了一下,很甜。
車穩穩地行駛在馬路上,揚沒揚起滾滾黃龍,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生活在搖籃裏,真的很舒服。有可能的話,我願意一輩子躺在這個搖籃裏,一輩子行走在茫茫的旅途中,永遠也不要到達終點。
這短暫的閒適彷彿成為了一個高貴的夢想,成為了我人生中永遠也無法企及到的目標。
我是一個者,是我的命,也是我無奈的運。我不得不到處飄蕩,這樣才能讓我的神找到一點寄託。是的,我的神也只有在飄飛裏翱翔。只要我停下來,它也許就會毫不猶豫的變為一窪死水。
我不願意這樣,所以我在不停地走。前方的站台有沒有我的舞曲,我沒有信心,我只是在期待着,它會帶給我一些更深入更幽怨更富有人更具有社會特質的東西。
朦朦朧朧中,我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優美的聲音:“先生,到關口了,請你準備好你的證件。”如此美妙的聲音,假設她不是鶯歌燕語,但也有清泉般的滋潤。
在禮貌與清脆的面前,我沒有不舒心的理由。我掏出我全部的證件,等待着檢查。
車果然停了下來,車門被打開了,從車門裏顯出了一位威猛的邊警。瞧着他的形象,我便暗自讚歎了一回。至少我這瘦骨頭再怎麼拾掇,也是沒有那種神的。自然的生成,沒辦法。邊警一個一個排察,例行公事,倒也一絲不苟。
他那模樣也就更加威嚴了一些,特別是他的眼睛,你本就沒有勇氣與他直視,縱然你並沒有犯過什麼錯誤。
他走到我的身邊,伸出了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掌,沒有吭聲。我很規矩,將證件一張張遞了過去。遞增過去的證件並沒有還給我,我偷瞥了一眼,發現他的神已經有了一些難看。
但好像也還包含着一些幸災樂禍,彷彿在説,小子,這回栽倒了我的手上,看你怎麼説。瞧着他那神兒,我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靜靜地等待着最後的裁決。
“你的邊防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