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袈裟對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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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香臉上神情漠然甚至有些慘淡,正在用不知從何而來的針線縫合受戒的殼,而三葷則在以真元給五厭療治幫其儘快恢復。
其他的猴頭和孩兒們也在按摩血脈打坐調息,修復受傷的殼和損耗的真元。一眾人猴臉都不是很好看,眉角之間都帶着隱隱的擔憂之,他們都在為袁飛擔憂,袁飛這一去生死恐怕難料!
坐在地上的巨尾妖猴此時似乎有些不妥,身上的皮似乎在一層層的往下掉,不過巨尾妖猴卻沒有理會自己的變化,雙目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孩兒們,就在此時巨尾妖猴目光之中芒突然一閃,變得凌厲起來朝着遠處望去。
玄(牛匕)一界的氣陡然間絮亂起來。
巨尾妖猴身上的開始朝着遠處劇烈的抖動的倒伏,持香和三葷也在此時應到了什麼,身形躍動,幾下便蹦上了巨尾妖猴的肩膀,舉目朝着遠處眺望。隨即兩名童子都不由得面駭然之。
就見‘玄(牛匕)一界’之中的天地都開始起了變化,極遠之處的天空之上竟形成了一顆巨大的漆黑漩渦,大得乎人的想象,漩渦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朝着這漩渦匯聚而去,幸好這‘玄(牛匕)一界’空空如也,這漩渦只是將這一界之中的方圓百里之內的雲氣空。並且最重要的是這黑竟似乎在收斂神魂。就是沒有神魂的持香和三葷此時都有種身形飄飄好似要被那漩渦進其中的覺。兩個童子連忙收斂心神,巨尾妖猴大叫一聲不好,茸茸的大手一劃拉便將地上的已經有些東倒西歪的一眾猴頭和孩兒還有受戒的身軀包括那病懨懨的五厭攝進了自己身上的之中。
隨後巨尾妖猴周身金光疊閃,一身盡皆被鍍上了一層金,由原本的黑褐的大猴子變成了一隻金巨猴。嘴中獠牙暴而起,晃動一下便躲在了那‘玄(牛匕)之門’之後藉助巨大的‘玄(牛匕)之門’和那黑的攝之力抗衡起來。
持香和三葷並沒有神魂,所以這黑除了有些力以外對他們並沒什麼太大的傷害,但那些猴頭和孩兒卻不同,他們修為較低神魂和身體的契合度還只算是低等,若是巨尾妖猴見機稍慢的話,他們雖然相距那黑有很遠的距離,神魂依舊有可能被那黑攝過去。
而被夾在‘玄(牛匕)之門’上的蕭殺此時脖子上出吱吱嘎嘎的乾燥摩擦聲響,腦袋略微抬起一小點,他的眼睛早就已經是全盲狀態,自然看不到極遠處的黑,但是依舊能夠靠神念覺周圍十幾丈內的氣變化,此時他乾枯的一人多長的滿頭亂也劇烈的抖動着飄起,好似指針一般直直着極遠之處的黑。
黑之中的那股攝之力自然也朝他罩來,此時的蕭殺被夾在這‘玄(牛匕)之門’上足有萬年,殼早就已經腐朽,神魂雖然依舊堅穩但卻怎麼也不可能像萬載之前那般和自家的殼高度契合,是以一被這黑的攝之力牽引,便有種遙遙而出要被走一般的摸樣。
就在此時三葷和持香兩個童子奔了上來,要撐開光罩護住蕭殺的神魂,但蕭殺卻傳音道:“我沒事,我的神魂被這‘玄(牛匕)之門’夾着,這點力道本攝不去。這一界之中究竟生了什麼事情?”任憑持香平時如何口滑,此時望着遠處的黑卻有些不知從何説起。
袁飛畢竟第一次施展這‘噬嬰輪’在此之前他甚至連《盜經》第四卷《噬嬰輪》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這‘噬嬰輪’的威力有這般巨大。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走得夠遠了,卻沒想到即便如此依舊使得玄(牛匕)之門下的妖猴和蕭殺都受到影響。也不怪袁飛會有此意料之外,《盜經》第四卷之前的數種神通比如《匿字法決》《納氣歸元》甚或袁飛還未修成的第三卷《萬寶歸一》全都是極其隱秘的暗中施以之法,都是教袁飛偷偷摸摸的行事盜物的手段,但這‘噬嬰輪’卻一改《盜經》原本的偷偷摸摸秘而不宣的風格,一下堂皇煊赫起來。
如果説《盜經》前三卷講究的是隱和收那現在的便是張和放,納百里之內的雲氣的黑是何等的了得囂張?幸好這裏是空空蕩蕩的‘玄(牛匕)一界’,這一手段若是在人界施為起來的話,恐怕百里之內人畜鳥獸盡皆得滅殺一空。甚至更遠的地方都也要受到波及。
這攝神魂雲氣的黑便懸在袁飛的頭頂之上,但這個黑並非是‘噬嬰輪’的本體,真正的本體依舊在袁飛的雙手之間,不過臉盆大小,而袁飛頭頂之上的黑不過是這‘噬嬰輪’的一種力量顯化而已。
此時的袁飛突然到難以為繼起來,那‘噬嬰輪’在袁飛手中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並且頻率越來越大,袁飛兩手之間的‘噬嬰輪’好似1化為了一個不聽話的活物,掙扎扭曲隨時都要不受袁飛控制暴走起來。
此時的袁飛已經由被吹大的牛皮筏的摸樣恢復原來面目,甚至比以往更加消瘦,原本充斥在其**之內的澎湃佛力全都灌注進了這‘噬嬰輪’中。
但,還不夠,‘噬嬰輪’依舊在不停地索取着,就像是一個永遠飢餓的狼崽子一般。袁飛沒有足夠的佛力供他噬,下一步他便要噬掉袁飛。
袁飛此時雙目之中的瞳孔已經縮小得近乎看不見了,白慘慘的一片,袁飛腦中此時的念頭卻一改原本的混沌摸樣突然多了起來,袁飛以往的一幕幕開始走馬燈一般的在腦中放映,那五個弟弟一個妹妹紛至沓來,盜梟葛洪也慈祥着推説自己早就吃過了,説什麼也不肯吃袁飛奉上的乾麪饅頭,隨後袁飛滿懷仇恨的修煉,四處偷竊等等等等一幕幕閃現不休。
袁飛知道這是他神魂即將破滅的徵兆,等到他從小到大的經歷全都放完之時便是他的神魂被侵蝕成空的一刻。
袁飛悶哼一聲,再次納起‘度世袈裟’之中的佛力,並將自己化為一條通道,一條溝通‘噬嬰輪’和‘度世袈裟’之間的澎湃佛力洶湧而過的通道。
將自己化為通道的袁飛並不比佛力將他吹成大了舒坦,因為這洶湧澎湃的佛力開始不停地洗刷袁飛的筋脈,好似無數鐵刷子一般來回刷着袁飛的筋絡,每刷一次便會帶起血淋淋的絲,和鮮血構建的泡沫,這種劇烈的痛苦倒也有些好處,至少使得原本已經神智混沌的袁飛神一振。
袁飛依稀覺到這澎湃佛力將自己體內的什麼東西改變了,但卻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被改變了,當然他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細節。
袁飛將一切能夠調動的心神全部集中在‘噬嬰輪’中,力圖使其穩定下來,有了無窮佛力加持,這‘噬嬰輪’果然一下便平復下來,老老實實的呆在袁飛雙手之中飛地旋轉着。
此時喪柩方從傻之中醒悟過來,隨後便到那‘噬嬰輪’中有一股攝之力朝他捲來。
‘度世袈裟’立生應,袈裟之上金的佛文幻生幻滅,不停地抵消着‘噬嬰輪’的攝之力。
但這攝之力竟然一下穿透了‘度世袈裟’的保護,老成若喪柩都沒有想到袁飛竟然以‘度世袈裟’的佛力來對付‘度世袈裟’本體。
如此一來,就不是袁飛一個人在對付‘度世袈裟’了,而是‘度世袈裟’和袁飛聯起手來對付‘度世袈裟’自己。如此一來勝負便僅僅取決於誰能堅持到最後了!
老鬼喪柩心中不由得翻騰起來,隨着那‘噬嬰輪’的力越來越強,老鬼喪柩甚至都開始有種要被攝而起離袈裟的覺,此時的他終於相信袁飛或許真的能夠將他從這‘度世袈裟’之上拔出來。
搖曳不休的不光是喪柩,就是‘度世袈裟’本身也開始在這力之下震顫波般的起伏起來,袁飛便覺得自家身上有一種要被剝掉皮一般的劇痛,不過和袁飛此時體內筋脈之中被鐵刷一般的狂暴佛力來回刷的劇痛比較起來這剝皮之痛也算不得什麼了。
此時的袁飛內外焦灼,當真是好似被燒得通紅的鐵條活生生的串了放在烈火之上烤炙一般,這種痛苦言語實在難以形容其中萬一。
袁飛此時已經完全是靠着一股狠勁咬牙硬。
咔,的一聲輕響,‘度世袈裟’緊緊黏住袁飛皮膚上的一角陡然揭了開來,雖然只是一小點,但依舊給袁飛帶來了無盡的希望。
那揭開的一角出袁飛肌膚之下的血淋淋的絲絲條條的肌纖維。
隨着‘噬嬰輪’的力越來越大,那‘度世袈裟’揭開的便越多,這個過程説快不快説慢不慢,對於袁飛來説自然是漫長得好似連大地都蒼老了一千年一般,但對於喪柩而言卻快得叫他心生寒意。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歷?憑什麼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我天縱英才智慧無雙,修為又比他高出十數倍,不,是數十倍,閲歷見識更是舉世無敵,怎麼就在這個僅開了三識的小子面前有種處處被其壓制之?這,究竟是為什麼?”咔嚓一聲裂錦之聲響起,那‘度世袈裟’猛的從袁飛身上揭開,鮮血頓時1噴濺出來,袈裟揭起出裏面血淋淋的皮,而喪柩也在此時被猛的從‘度世袈裟’之中了出來,眼看着便要被‘噬嬰輪’一口噬下去。
但這喪柩畢竟不是尋常之輩,有着一身通天的修為,此時一離了‘度世袈裟’當真是鳥樊籠,魚歸大海,快意得簡直要將天地擁在懷中好好蹂躪打一般。
喪柩此時化為一團青藍的光,和‘噬嬰輪’的力相抗衡起來。竟然隱隱要離‘噬嬰輪’的力。畢竟‘度世袈裟’從袁飛身上一揭而起,‘噬嬰輪’便沒了‘度世袈裟’的澎湃佛力作為支撐,立時便成倍的衰弱下去,此時的袁飛腦中一片清明,再無半點混沌之意,不過那身上的痛楚也一瞬間放大了百倍,並有什麼東西沉澱在了袁飛身體筋脈之內。
袁飛見老鬼喪柩要跑,他可知道這老鬼絕對不是什麼好説話的角,若是真的被他逃走那麼接下來這老鬼要做些什麼誰都不知道,説不定要的便是將他們全都滅殺掉。
“前輩莫要着急離去,小子曾經言道要送你兩顆九識高僧的舍利子,你怎麼不拿便走?”袁飛不知何時已經將一顆舍利子含在嘴中,隨後蓄足了勢,含滿了法力,對準了那和‘噬嬰輪’想抗衡的喪柩便噴了出去。
一擊正中喪柩所化的青藍的光團之上。
喪柩哎呀呀的一聲怪叫,青藍的光團之上立時冒出嫋嫋青煙,一股焦糊之味瞬即蔓延開來。
舍利子乃是神魂之體的剋星,即便是喪柩這般修為終究也是被困了三千餘年,不可能一從袈裟之中出來便能夠揮出三千年前的修為巔峯時的神通。
喪柩哎哎呀呀的鬼叫連聲,顯然被舍利子傷得不輕,咬牙冷喝一聲道:“小子,快快放我離去,咱們從此再無恩怨,今你若繼續和我糾纏,小心我將你和你的所有手下一一殺!”袁飛和喪柩方才在攝‘度世袈裟’之前便好似知心老友一般,袁飛甚至將洪嫣兒都請其幫忙搭救,喪柩也一口應承下來。好似彼此之間當真是忘年之的好友一般,但此一時彼一時,袁飛現在卻是絕對不能放喪柩離開,不為別的,就單單喪柩知道了《盜經》這個秘密便絕對不能放過他,秘密之所以被稱為秘密便是因為世間只有一人知道而已,若是多了一人知曉,那麼便不是秘密了!尤其是那個人乃是一個袁飛琢磨不透的老鬼。
對此,袁飛和喪柩心中都好似明鏡一般通明,喪柩見袁飛又起了一顆舍利子隨時有可能朝他來,立時開始擺動掙扎起來,身形一轉化為一條清凌凌的好大河鯉,搖頭擺尾在‘噬嬰輪’的力之下使勁掙扎。
袁飛嗤的一聲將最後一顆舍利子噴了出去,任憑喪柩化為的河鯉如何掙扎,依舊被袁飛以法力催動的燒得通紅的鐵條般的舍利子中腦袋,河鯉的腦袋立時被舍利子噬出一個大,喪柩一聲慘嚎,身形一顫,立時被‘噬嬰輪’一下了進去。
袁飛不由得心中一喜,但隨後卻臉一緊,這喪柩老鬼不愧是連佛子都煉化不了的存在,在?。
“嫋嫋那小妮子的‘黑誅十破’火候本不到家,這才是我鬼道十破撕裂空間的真正威力,小子你看如何?”眼看着自己的‘噬嬰輪’便要好似堅冰般炸裂開來,袁飛眉頭一擰,上下牙關狠狠一咬,手腕之中猛的傳來骨碎之聲,碎裂的腕骨一下將袁飛的雙臂戳破,鮮紅的皮之中出白森森的尖鋭骨頭來。
袁飛手腕上的血脈一下被戳了開來,鮮血猛的飆而出,噴濺着匯入‘噬嬰輪’中。
也只有袁飛這般的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物才會用出這樣的自殘之法來增加‘噬嬰輪’的威力。
袁飛的滾燙的鮮血一下便將喪柩的神魂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