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年一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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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幾番風月，音容笑貌，思亦成傷。朝朝暮暮，舉杯化淒涼。星光燦，易散易聚；月冷，忽清忽茫。孤舟寂，情泊何處？難識歸航。

遙想，碧波江畔，芳草鬱郁，水漾漾。攜手細語，雙燕聲裏話斜陽。嘆長江，逝水如廝；息長夜，屢變星霜。黯相望，咫尺天涯，寸斷柔腸。”冬天的夜降臨得很早，再加上陰雲密佈，晚上七點，北京市就被黑暗沒了。

市中心商業街一片燈火通明。一家酒吧里人聲鼎沸。紅男綠女喝過酒後像服下了興奮劑一樣，滑入煙霧彩的舞池，盡情地搔首姿，時不時有男人會把手攬在女人的上，或者得寸進尺似的把手女人的部或者部，引發出一聲聲惑人心神的呻。

酒吧的一角，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青年目光深邃而縹緲，在舞池中到處遊離着，似乎在捕捉着什麼，能夠讓他的目光短暫駐留的，只有那豐滿而堅的部。

青年叫白文奇，大學畢業剛三年，他就憑着自己出的軟件編程能力，成為微軟亞太地區技術總監，按理來説，他青雲得志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此時他的臉上卻偏偏淚滿面，誦着一首不合時宜的《玉蝴蝶》。

他的身邊，坐着一個推銷洋酒的妖媚女子，見白文奇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她的眼中飛舞的全是金光閃閃的鈔票，白文奇是酒吧的老客户了，從來不賴賬，而且給小費也痛快，這是酒吧的人公認的。

“失去了你，我贏得了全世界又能怎樣？”白文奇大聲地吼完這句話“撲通”一聲，身子就軟倒在地。

“小奇，你醒醒，你醒醒啊…”糊糊中，一個哀婉淒涼的聲音傳入了耳際，白文奇的心一顫，多少年沒聽過這個聲音了，他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看下這聲音的主人，可是眼皮就像壓了大山一樣沉重，怎麼也睜不開。

“文奇，你就醒來吧，爸爸再也不你讀書了…”又一個悲沉而有力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這個聲音聽起來更加悉，白文奇努力地思索着，可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自己不是死了麼，難道這裏是陰間？

白文奇的腦子轟然一聲，重新陷入了昏。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白文奇終於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張悉而陌生的面孔呈現在自己面前，紅腫的雙眼、憔悴的神情、臉上淚痕斑斑，一絲魚尾紋印在眼角。

這不是母親麼，自己在夢中見過無數回的啊，只是，母親怎麼變得這麼年輕了？

“媽？”白文奇現在心裏有無數個疑問，但是，一直思念的人就坐在他面前，他不由自主地就叫出了聲。

聲音有如蚊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是，那一直守候在白文奇身邊的孫曉蓓卻身軀一顫，無神的眼睛突然煥發出奪目的光彩。

“老白，小奇醒了，快點過來啊。”

“哐”地一聲，外面一聲巨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掉落在地，接着一陣旋風颳過，白文奇的身邊就多了一道威猛的人影。

見到這個人影，白文奇的瞳孔一縮。記憶中，父親是退伍軍人，力氣大得出奇，自己小時候頑皮闖禍，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害怕父親的嚴刑拷打。

“文奇，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菩薩保佑。”白劍青絲毫沒有注意到兒子的動作，而是動地抓住白文奇的雙手，動地説道，兩行濁淚滾滾而下。

“爸爸？”白文奇疑惑地喊了一聲，在他的心中，父親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鋼鐵男兒，怎麼可能哭呢？

這一定是在做夢，自己又夢到父母了。

“文奇，你原諒爸爸了麼？”聽到跟自己鬧了好幾天脾氣的兒子居然叫自己爸爸了，白劍青欣喜若狂地抓住了白文奇的手，大聲地問道。

白文奇的臉痛苦地搐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擺那雙正在享受酷刑的手。

“啪”地一聲，那雙緊緊握着白文奇的手被另一隻手給打落了“你給我站遠點，孩子剛醒過來，你也沒個輕重！”孫曉蓓疼惜地撫摸着白文奇那白皙手腕上的紅印，嗔罵道。

這不是夢，做夢是不會痛的，可是剛才白文奇覺自己的手簡直就像被剛鉗夾住一樣，痛不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在酒吧喝酒麼，父母不是死了好幾年了麼？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白文奇仔細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想確認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昏暗的屋子裏有一股濕的味道，一個陳舊的衣櫃靠牀擺放着，皸裂的土牆上稀稀拉拉地糊着一些發黃的報紙，這一切怎麼就這麼悉呢？

白文奇努力地回憶這是什麼地方，卻抓不到一絲頭緒。

突然，白文奇怔住了，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牀頭有一張紙片，而且上面還有一張傻乎乎的照片，之所以説傻，是因為那個鍋蓋頭實在太難看了，照相時還笑得那麼開心，兩顆潔白的大門牙都了出來。

等等，這照片看起來怎麼有點像自己？

他疑惑地掃視了一下紙片上的文字內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這是一張初中畢業‮試考‬的准考證，准考證上正是他自己的名字，白文奇又順手拿起了枕頭旁邊的一個早就被淘汰的塑料電子手錶。

1997年6月2719點35分。

老天，不是吧，自己不就多喝了兩瓶xo嗎，犯得着跟自己開這樣的玩笑麼？白文奇在心裏呻道。

見到兒子愁眉苦臉的樣子，孫曉蓓愛憐地遞過一杯井水“小奇，我們知道你盡力了，不用那麼拼命的。”孫曉蓓還以為自己兒子是擔心中考才愁眉不展呢。

“是啊文奇，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不一定非讀書不可的，爸爸以後不你了。”白劍青也連忙寬道。

白文奇對父母的話置若罔聞，兩樣痴呆地望着空處，心裏卻在翻山倒海，難以平靜。

記憶中，自己讀初中時成績特別差，在班上的排名得倒着數才能排上前十，而且自己對學習也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經常逃課到鎮上去玩遊戲機，一玩就是一整天。

這一次中考貌似就很糟糕，自己是復讀了一年以後才勉強考上寧城市第一中學的。

聽着老爸老媽的話語，白文奇苦笑了一下“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沒事了。”白文奇現在已經慢慢地記起了一些事情。自己這一次之所以會暈倒，並不是在父親的威壓下學習刻苦的後果，而是在鎮上連續奮戰了一天kof97沒有吃飯，然後以100米衝刺的速度趕在父母前面跑回家的後果。

“老天作證，我沒有撒謊，是老爸老媽自己認為我在刻苦學習的。”白文奇心裏默唸道。

突然，房間裏面響起“咕咕”的聲音，白文奇老臉一紅，發現自己居然是自己肚子裏面發出的聲音“媽，有什麼好吃的沒，我餓了。”

“有，在廚房放着呢，你這孩子，學習也不用那麼拼命啊，飯都忘記吃，我這就給你端去。”聽到兒子的話，孫曉蓓心疼地責罵了一句，朝廚房裏面走了過去。

一陣暖從心裏過，有母親的覺真好。

記憶中，在自己讀大二時，父母就因為一場車禍去世，那個時候弟弟讀高二，妹妹讀初三。父母的驟然去世，給自己兄妹三人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擾。

闖禍的車主逃逸現場，弟弟和妹妹因為沒錢學費先後被趕出學校，自己雖然在國家助學貸款的幫助下完成學業，但也情大變，成天連酒吧等娛樂場所，頹廢之極。

生活真***就是一場玩笑，白文奇再次端詳着手中的准考證，臉上出了自己二十幾年來第一次真正的微笑，既然老天也讓自己再來一次，自己就一定不會讓悲劇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