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蓮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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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忘因做成了涼皮，心中高興，所以在推車去夜市的時候，始終笑臉盈盈。

那幾個孩子最近跟林忘較了些，一路上嘰嘰喳喳，四狗子鼻子靈，打一出門，就嘶嘶嗅個不停，然後圍着林忘團團轉，好奇地問:“林小哥，你身上好香啊，晚上吃的什麼？”除了吳大，其他幾個孩子都巴巴地看着林忘，林忘笑了笑，説了句“吃的面”就敷衍過去。

林忘想白天在街上支個攤子，但説到細節還有許多沒考慮好，比如位置啊，攤位錢什麼的這些瑣事，吳大他們雖年齡小，但到底在虞城混了，林忘就想説出來給他們聽聽:“吳大，過幾我想在街上支個麪攤，我聽説支攤需要些税錢，那這税錢大約要多少？”吳大抬頭看了眼林忘，眼底有些欽佩:“林小哥説的這種小攤位，也稱不上什麼税錢，每只些地方錢就好，具體多少，要看林小哥你在哪支攤子了，像是最繁華的地方，便是最小的一個攤位，一也得需要百錢十錢左右，次些的五六十、四五十、一二十都有，再背淨的地方，也就十錢上下。”林忘想了想，他現在的錢不多，雖説繁華的地方代表着生意好，可若是一七八十地方錢，那麼他每賣出去的頭四十碗，才剛夠把這地方錢了，不如就找個中等的地方，於是林忘説:“我就打算找個一般的地方，賣點麪食，也不用太繁華，你知虞城可有什麼地方好嗎？”吳大對虞城極，林忘問的問題，正好是他擅長的，只不過他剛張口説了一個“那”字，然後猛地頓住，表情有些尷尬。

林忘看見了他的反應，不明白他為何把到嘴邊的話又回去，看他那樣，也不像是不知道:“吳大？怎麼不説了？”吳大支支吾吾:“其實有處地方不錯，不過不太適合小哥去。”林忘以為吳大口中的那聲“小哥”是專指他了，一時也沒聽出更深層的意思:“我有什麼不適合去的？”其他幾個孩子怪笑了幾聲，四狗子卻跳出來大叫:“我知道老大説的是哪裏。”林忘扭頭看着四狗子:“是哪裏？”四狗子還來不及説，卻被吳大踹了一腳，林忘奇怪地看着他倆，吳大又支吾幾句，這才説:“城北有條蓮花街，那裏多是館，街口賣胭脂水粉、首飾花朵、香囊繡帕居多，吃食次之。”林忘這才明白為什麼吳大説“小哥”不適合去:“那裏是館，不是晚上才熱鬧嗎？白天會有人嗎？”林忘説的話算是骨，這幫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早已什麼事都明白，聽林忘這麼説，都一個勁地起鬨，四狗子還衝林忘擠了擠眼睛:“林小哥，你真不害羞！”

“呵呵。”林忘乾笑了幾聲。

吳大將四狗子拎到了跟前，這才解釋:“蓮花街不同於其他地方，那裏雖是館，但以清倌居多，且是多少有些才華的，去蓮花街的多是文人雅士，喜歡在那詩作對，把酒歡歌，所以白天也不會冷清，但卻不比其他風月之地熱鬧。”林忘聽了兩眼放光，這樣的地方正合他意，地方錢不太貴，賣吃食的也不太多，林忘滿意那蓮花街的，想着明天白天就去看看。

吳大看林忘那態度，就知道他心中已認準了蓮花街，蓮花街雖不比別處混亂，但到底是風月之地，總歸不太好，吳大説出來後心中有些後悔，他怕林忘在那擺攤會出事。

之後的一路上，林忘多詢問關於蓮花街的事，幾個孩子似乎都去那溜過，紛紛説着一些趣事。

“聽説蓮花街有位得宜哥兒，資聰明，模樣標緻，能詩做對，又善琴棋書畫，他若是看不上的，連見都不見。”説話的是這些孩子裏排行老二的，叫栓虎，人如其名，虎頭虎腦的，比吳大小不了多少，他一邊説，一邊嘿嘿笑着。

吳大又踹了他一腳:“你這呆子，平時不聲不響，一沾這個，話就多了。”栓虎躲了一下，搔搔股，蹦前面去了。

像平常一樣，賣完醒酒飲，眾人就回去了。

這一天走的路多，傍晚的時候也沒有睡一覺，林忘還在賣醒酒飲的時候就已經困的不行了，強睜着眼睛，等到回了家，他了衣服就躺上了牀，實在太累，連身體都沒擦一下。

第二天睡到中午，林忘起牀洗漱收拾吃早飯，等都利索後，他出門打聽蓮花街的方向，一些鄰居聽他要去蓮花街，還在背後議論紛紛，有的那嘴巴不好的，故意説些難聽的話，林忘全然不在意，他現在想的就是如何賺錢，等稍微有些資本了，或許租賃個小鋪子，早早搬離這裏，倒不是嫌羊女後巷髒亂什麼的，主要是這的人太差勁，公子們總是想佔他便宜，小哥們人閒嘴碎，背後説什麼的都有。

要説吳大推薦的地方真不錯，先不説其他，位置離羊女後巷也不遠，走路半個多小時。這要擱以前，林忘本不可能走這麼久，但來到這個世界後，慢慢的也已經習慣了。

這個蓮花街和林忘一開始預想很不一樣，他想着風月之地應該飛橋欄檻，裝飾豔麗，至少也像他每晚賣醒酒飲的那處，可這蓮花街一青樓房，各家門前掛着一盞蓮花燈，其餘並無過多裝飾，淡抹濃妝，倚門賣笑的情景也沒有。

而攤位大多聚在街口，蓮花街裏還算寬敞，無擺攤的商販，只偶爾有挑擔的貨郎從頭走一遍，也不會在裏面多停留。

確實如吳大所説那樣，這裏的攤位多是些賣胭脂水粉等打扮裝飾之物，吃食則是糕點居多，但這種東西，挑個擔兒就能賣，還能省下地方錢，所以蓮花街街口的攤位不算多。

地點是不錯，就不知白天人如何，林忘在原地駐足觀望一會，周圍的商販們見林忘一個小哥，站在街口也不走，也不進，也不逛攤位，很是奇怪，還當他是來抓姦的，嘻嘻哈哈説笑了一會，連來蓮花街的文人公子，都忍不住看眼林忘。

觀察了一會，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且來這裏的公子，打扮皆帶着一股文雅，穿着淺直身，手搖紙扇，便是有看林忘的，也絕無一人來上前搭話。偶爾有些公子會在攤位前買些糕點或是花朵等物，應是帶進去討好某位哥兒。

看完後，林忘就溜溜達達走了，他心中滿意這個地方，難免喜形於，無事幹的攤主們見林忘臉上帶着淡淡笑意，反而猜不透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