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爭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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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爭娶因季煊回來的緣故,荼蘼與季竣灝自然也不敢提起回寶親王府之事。用過晚飯,送走季煊,兄妹三人互換了一個眼神,便一同去了西面的園子裏説話。
才剛在水閣裏頭坐下,季竣灝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這個高旭,他究竟想搞些什麼?”季竣鄴卻平和道:“我如今卻在想,清雅是否知道那枝簪的存在?”他説着,便拿眼看了一下季竣灝與荼蘼兩個。他記得很是清楚,先前季竣灝説起清雅時,並未提到那枝簪。
季竣灝看看荼蘼,見她雙眉輕蹙,似在沉,只得自己答道:“反正我是不曾聽她説起”季竣鄴雙眉一軒,正言語,那邊荼蘼卻已開了口:“依我看來,清雅並不知道那枝簪”她説的很是肯定,倒引來兄弟二人詫異的目光。季竣灝詫然問道:“何以見得?”荼蘼淡淡道:“那簪我適才細細看過那東西本是內造之物,所用材質皆為上上之品。珠玉、做工之類暫且不論,單隻打造簪體的黃金怕便有兩許。市井人,便不識貨,也斷不能認不出黃金來”季竣鄴與季竣灝聽了這話,不覺各自點頭贊同。荼蘼又道:“想那青樓之人,眼光何等毒辣,又豈會認不出這等寶物來而既然認出,那便斷無可能將此等珍貴之物放在一個尚未記事的女孩身上”季竣鄴細細想着妹妹的話,卻是愈想愈覺有理,當下點頭道:“不錯”荼蘼嘆了口氣,慢慢道:“我如今只是想不明白,高旭這是想做什麼?”她抬手支頤,俏臉上滿是疑惑之:“難道他當真打算跟爹爹求親,而後明媒正娶的清雅過門?”高家乃是堰王一黨,而季家無疑卻是保皇一派,那麼…高旭求娶清雅一事,為的又是什麼?
要知道,即便季煊認了清雅,她也不過只是清平侯府的一介庶女。大乾一朝,庶女身份本就不高,何況清雅又曾淪落風塵十餘年。以高旭的人品出身,身後又有高雲飛,便攀不上季府這樣的人家,想要娶個世家名門千金,卻也並非難事。荼蘼與清雅也算是見過幾回,雖還稱不上了解,但已能隱約覺到清雅心的惶惑及其對往後的生活自內心的不確定。
三人對視一眼,季竣鄴才慢慢道:“罷了如今還説這個作甚。我想着,待明接回清雅,那高旭得了消息,必會前來,到時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荼蘼被他這麼一説,卻反來了興致,因笑着看了季竣灝一眼:“三哥,你可累了沒有?”季竣灝被她這話得莫名其妙,因警惕的看她一眼:“你又想做什麼了?上次是劫了清雅,今兒你總不會是想去將那高旭也給劫了來罷?”荼蘼聽得撲哧一笑,搖頭道:“當然不我聽人説,高旭在西南亦算是一員猛將,只怕不如清雅那般容易劫來,若是不慎為人察覺,卻是難免壞了我家的名聲。不過,此事卻也非做不可”季竣灝聽她説到“非做不可”四字,不覺一陣茫然:“什麼?”一邊的季竣鄴亦是面詫異之。
荼蘼見他二人這般表情,不由苦笑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道:“你們可莫要忘記,清雅,她可是那高旭自青樓之贖了出來的”這話一出,季氏兄弟這才恍然大悟。
既是贖身,那高旭手自然握有清雅的賣身契。那麼…這般一想,兄弟二人不覺盡皆失。
荼蘼見他二人已是明白過來,不覺釋然一笑。她壓低了聲音,朝着季竣廷與季竣灝二人勾了勾指頭,示意他們過來,兄妹三人三顆腦袋湊在一道,細細商量了起來。
商議停當之後,季竣灝便自起身,笑道:“那我可就去了,爹那裏,你們可得幫我兜着”見二人各自點頭,他便詭秘一笑,一個轉身,足尖輕輕點地,弓之間,輕捷似狸貓一般的翻牆越脊,轉眼去得影蹤全無。荼蘼目送季竣灝離去,便抬手掩口,遮住一個哈欠,回眸朝季竣鄴笑道:“今兒我卻是累了,這邊回去歇息了,大哥也早些回屋去罷免得嫂子等得辛苦”——次清晨,荼蘼早早的便起了身。才剛出了院子,季竣鄴已使了人匆匆過來尋她。一問之下,她才知道,原來今兒早些時候,高旭已登了門,此刻正在偏廳之內。
不期然的挑了下眉,她快步的向偏廳行去。她才到偏廳,便見着正自坐在上的季煊與下相陪的季竣鄴及另一名男子。眸光微微一凝,她注意的看了那男子一眼。
男子看來二十開外,身材修長,容貌亦甚俊偉,只是雙目稍嫌狹長了些,予人一種高深莫測之。只是此刻,他的面上卻是略呈疲憊焦慮之,似是剛剛遇了什麼事兒。荼蘼才剛走到偏廳門口,上的季煊便已瞧見了她,眉頭也不覺皺了一下,顯然並不願意她摻和進這事裏頭。
荼蘼笑着上前,對他翩然一禮:“爹,聽説家來了客人,女兒特意過來一見”季煊本不她來,但她既已到了,卻也不好就將她逐了出去,只得冷臉瞪了她一眼,而後輕咳了一聲,轉向高旭道:“高賢侄,這個,乃是我的…”他説到這裏,不覺微微一頓,有些不知該如何説下去。雖然打從江南啓程之時,他心早已決定認了清雅之後,便厚厚的賠上一份妝奩將其嫁與高旭。但他心畢竟顧忌着高旭乃是雲定侯高家的人,且又意外得知榆錢巷內除了清雅,竟還有個慧清。有了這些顧慮,加之清雅如今人已在寶親王府,荼蘼的身份他自然也不願透給高旭。
他那裏正自想着,荼蘼卻已接過他的話頭,笑着對高旭福了一福,道:“原來是高公子小女子6嫵兒,蒙義父厚愛,一見投契之下,收為義女,故而暫住在侯府之內”高旭在她行禮之時,便已匆匆起身,聽了她這話後,便温雅的回了一禮:“6小姐多禮了”他這一起身,荼蘼才現,原來高旭竟比她原先所想的更要高大。只是他人雖高大,但舉動之間,卻自温爾有禮,令人一見,便不由的心生好。二人見過禮後,季竣鄴便喚了荼蘼在他身側坐了。
荼蘼坐下後,廳諸人一時便自靜默,無人開口。過了一刻,上的季煊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轉向季竣鄴擰眉問道:“你三弟呢?都到了這個時辰,他怎麼卻還沒來?”季竣鄴忙起身答道:“回爹爹的話,昨兒晚間寶親王府忽然遣人來尋三弟,説有要事,讓他過去。那時天已晚,兒子想爹爹怕是已經歇息了,便讓他自去,且沒有遣人告知爹爹”季煊聽得沒有言語,心卻已隱約明白自己這幾個兒女必是已有了打算。微微頷之後,他轉向高旭:“高賢侄,清雅之事,還要勞你多多費心咳,若有什麼難辦之事,鄴兒你定當盡力相助”説到最後一句時,他已是在吩咐季竣鄴。季竣鄴答應一聲,朝高旭微微一笑。
荼蘼則一臉詫異的問道:“清雅?可是我那個妹妹麼?她怎麼了?”高旭默然片刻道:“前兒晚上,不知是什麼人夜入榆錢巷,將清雅及一名陪侍的媳婦劫走了”荼蘼輕輕“啊”了一聲,還再説什麼,卻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不約而同的移目看去,卻是季竣灝大踏步的走了入內,身後卻還跟了一個向玖。入得門來,季竣灝便深施一禮,笑道:“爹爹,孩兒回來了”向玖自然也跟着行了一禮,且口稱伯父。
季煊一眼瞧見向玖,便已怔了一下。向玖時常奉林培之之命往來蘇州與南淵島之間,與他自頗相,只是,這個時候,季竣灝卻怎會帶着向玖過來。
抬手示意二人坐下,他開口問道:“向賢侄今兒卻怎麼有空來此?”向玖才剛坐下,一聽這話,面上不由的現出幾分窘迫之來,略頓了一頓,他立起身來,上前數步,一撥衣襟,已然跪倒在地,俯答道:“小侄今拜望伯父,卻是前來請罪的”
“請罪?”季煊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向玖俯身道:“稟伯父,清雅…乃是我自榆錢巷內帶走的”這話一出,季煊還未及反應,那邊高旭卻已“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個箭步便已撲到向玖跟前:“姓向的,你且把話説明白了”他的臉已然鐵青一片,狹長雙目之出冷厲的光芒。
看他模樣,若非季煊此刻正坐在那邊,只怕他早已大打出手。
荼蘼極是無辜的坐在一邊,好奇的看着這一幕,似乎此事與她全無干系。季竣灝則興致的身體前傾,滿面興味,倒好似是在看一場好戲一般。
向玖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在南淵島上,亦是數得着的人物,豈會懼怕區區一個高旭:“我與清雅乃是兩廂情願,便是伯父亦責我不得,你又是誰?竟如此無禮”只是他此刻正自跪在地上,論起氣勢,卻是難免比高旭略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