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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兩粒闢毒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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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粒闢毒珠荼蘼與冼清秋在堰王府丫鬟的指引之下,順着一條平坦的白石小徑走向堰王府主院。對面,此時卻偏有一名管家打扮的年男子引着一人出來。荼蘼隨意抬頭看了一眼,不覺呆了一呆。那管家打扮之人身材略胖,年約五旬,一張團團圓圓的臉上卻無半髭鬚,一眼可知這人乃是宮內的太監。這倒也還罷了,讓她怔的那人卻是三旬左右,頜下留須,容貌清癯,可不正是久已不見的秦槐。

秦槐此刻正自偏頭對那太監待着甚麼,覺到有人注目看他,便甚是自然的回頭看了過來。目光落在荼蘼與冼清秋身上,稍稍的凝定了片刻,便又很快恢復如初,又轉向那太監模樣的男子繼續待着甚麼。那太監便也不住的點着頭,看那模樣,甚是恭謹。

再近幾步,那引路的丫鬟,便已對那太監盈盈施禮:“劉公公”那劉公公在堰王府內似是身份頗高,聽那丫鬟喚他,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一雙似睜非睜、甚是狹長的雙眼有些漫不經心的掃過荼蘼與冼清秋,卻在瞧見冼清秋時猛的定住了,旋即忙忙的上前一禮,諂然的擠出一臉‮花菊‬褶子,原先的怠慢之瞬間了無蹤跡:“郡主,您今兒怎麼卻來了?”冼清秋顯然也有些懶得搭理他,只道:“聽説小世子病了,我便過來看看”那劉公公忙呵呵笑道:“原來如此,待奴才引郡主進去罷”他一面説着,便以帶了些許歉意的眼光看了一眼秦槐。秦槐顯然已慣了這些太監的舉止,對此只一笑了之,拱一拱手,舉步徑自去了。

那劉公公便揮退了先前引路的那名丫鬟,親自引了二人入內。一面走,一面卻又殷勤的問起嘉鋣長公主的近況。冼清秋淡淡敷衍了一回,説到最後,面上已有不耐之。那劉公公看出她的不豫,不敢再行多問,便笑的轉向荼蘼:“這位姑娘可是郡主的朋友?”荼蘼一笑,正説話,冼清秋已搶道:“這位姑娘便是醫好清平侯府小少爺的6嫵兒6姑娘這些子,她與我一同住在寶親王府內,今兒應你們王妃之請,才會匆匆來此”那劉公公猛一下便睜大了眼,然後誇張叫道:“哎呀呀,原來姑娘便是6姑娘呀哎呀,我們王妃適才可是問了您好幾回呢快快快快裏頭請”説話間,三人已到了主院門口,那劉公公也顧不得冼清秋了,急急邁步入內,扯着尖細的公鴨嗓子便叫了起來:“王妃,王妃,老奴替您將6姑娘帶了來了”話音未落,院子裏已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荼蘼。房門也在此刻驟然的被人拉開,高嫣快步的自房內搶了出來:“嫵兒、嫵兒,你快幫我看看冶兒,他…他…”一語未了,珠淚早已滾滾而下。荼蘼乍一眼看清高嫣模樣,也是不由的吃了一驚。昨兒見時,高嫣猶自華服珠釵、粉妝玉琢,一派雍容華貴的皇家氣象,此時再見,竟已是臉兒蒼黃、雙目紅腫,只是一夜之間,恰似是老了十歲一般。昨兒猶自清脆如銀鈴的嗓音,今已沙啞如砂石相磨。

荼蘼還不曾從這種巨大的變化之回過神來,那邊高嫣卻已牢牢抓住了她的手,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她扯了入房。她的手勁大得出奇,直捏得荼蘼頻頻皺眉,而她的手腕處,也早微微的泛了紅。

才剛進了房門,荼蘼便覺一股熱襲面而來,顯然因着孩子燒的緣故,這房裏竟在大夏天裏升起了火爐。及至進了內室,荼蘼看時,卻只見房內擱置了許多火盆、暖爐,那滾滾熱,更是蒸的人頭暈目眩。緊隨其後走了進來的冼清秋不覺皺緊了眉,顯然有些受不了這間屋子。

內屋北面,卻擱了一張金絲楠木垂花柱式拔步牀,荼蘼一眼看去,卻只見牀上堆滿了綾羅綢緞,竟全然瞧不見牀上之人。她微怔一下,細細尋了一回,方才尋到一小綹在外頭的烏黑柔軟頭。

“嫵兒、嫵兒,你快去看看冶兒”高嫣一面説着,一面用力一推,她顯然已急的快瘋了,手上全無準頭,荼蘼被她這麼一推,卻是一個趔趄,幾乎摔倒。幸而冼清秋本是習武之人,身體輕捷,見此情形,忙上前一步,將她扶得穩了。荼蘼穩住身形,朝她一笑,舉步上前,有些費力的撥開滿牀或輕薄、或厚重的錦繡被褥,方才看清了下頭的那個小小男孩。

那孩子極小,五官卻生得極是緻,只是一張小臉此刻卻是一片煞白。內室之,爐火熊熊,蒸的人汗如雨下,拔步牀上,更是堆滿了被褥,但饒是如此,從那孩子身上透出的,卻仍是森冷的寒氣。這哪裏還是孩子,簡直便是一塊剛自冰窖之內取出的寒冰。

荼蘼正立在那裏,一旁的婆子卻已回過神來,忙忙上前,將那孩子的手臂拉了出來:“請姑娘切脈”荼蘼輕輕頷,便在牀沿坐下,將手慢慢搭在了那隻冰寒徹骨的小小手腕上。

許久許久,她卻還是一動不動,只安靜的坐着。立在拔步牀外的高嫣怔怔看着,半不見動靜,不覺又驚又急,竟是忍不住急急奔了過去,猛一下扣住荼蘼的肩:“冶兒…他怎樣了?”她聲音急促,沙啞之又帶幾分哽咽。

荼蘼稍稍猶豫了片刻,才從懷裏取出一隻小小的玉匣。打開玉匣,匣子裏頭裝的卻是一粒桂圓大小的半透明白圓珠,那珠極是圓潤,乍一看,不甚起眼,細看之下,卻覺珠內似有云霧蒸騰,看得久了,竟讓人平白生出些許眼花繚亂之

她伸手輕輕捏住那粒珠子,慢慢將它放在牀上孩童緊閉的慘白瓣之間。那孩子似是嗚咽了一聲,雙微微一張,竟是一口將那珠子入了口。一旁的高嫣訝然看着,不由的輕呼了一聲。世子林冶子時左右忽而高熱不止,服侍之人慌忙來報,她便匆匆令人傳喚了太醫來。太醫剛剛診完脈,開出方子,他卻又忽然的轉了症狀,一變而為渾身寒。得太醫手足無措。

隨後這孩子便開始一時冷、一時熱,反覆不休。林垣掣與高嫣各自大驚,忙令人往秦府去請秦槐。但秦槐對這種奇異症狀卻也無可奈何,被催不過,也只得取了金針來,細細的灸了一回。

秦家的金針在京素負盛名,此刻也並沒讓堰王夫婦失望。針灸過後,孩子雖是渾體冰涼,卻終是閉了眼睛睡了,不再哭鬧不休。高嫣旋即想起荼蘼昨兒所説的言語,這才急急差人去請。

“冶兒…他…”荼蘼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平靜道:“世子該是了毒,這種毒我從未見過,亦不知該如何解法。不過我已給他用了避毒珠。將此珠含於口,可解天下之毒。半個時辰後,請王妃取出此珠,以三十年陳酒浸泡八個時辰以解珠內之毒。若世子體內仍有餘毒未解,王妃可在浸泡八個時辰後,如法炮製,不過此珠使用之後,定要浸泡八個時辰方可,請王妃千萬牢記”高嫣急急點頭,再回頭看時,果見兒子面上神已略略轉好,不覺心寬了許多。

她忙請荼蘼二人下去休息,荼蘼點頭,與冼清秋將要出門之際,卻又忽然回頭道:“內室燥熱,密不透氣,怕於世子病體有害無益,還請王妃命人撤去”高嫣忙不迭的答應着,內室之內,頓然忙做一團。荼蘼與冼清秋才剛出了房門,卻見月亮門處林垣掣與林培之正並肩走來。荼蘼凝眸仔細看了林垣掣一眼,卻見他面泛白,雖是強作鎮定,但眸卻依然有着焦慮之意,卻絕不似作偽模樣。

二人停下腳步,各自行了一禮,林培之便擺了擺手,示意免了:“嫵兒,冶兒的情況如何”荼蘼只沉靜答道:“該無大礙”林培之頷,便不在多説,只隨了林垣掣步入房內。

林培之進去看過了林冶,又略坐了一刻,方才辭了林垣掣與冼清秋、荼蘼一道結伴出來,行到馬車邊上,林培之忽而開口道:“清秋,你騎我的馬回去我有話想同嫵兒説”冼清秋一怔,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卻還是點了點頭。荼蘼則有幾分瞠目結舌的看着林培之神如常、堂而皇之的上了馬車:“你…”林培之淡淡回頭,看她一眼:“上車,我有話要問你”他語氣甚是堅決,且不容置疑。

荼蘼微微蹙了下眉,終是不曾言語,默默隨在他身後上了車。車門關上,馬車緩緩駛離堰王府。車內,林培之移目注視荼蘼,忽而問道:“為何將闢毒珠給冶兒?”語氣並不甚好。

荼蘼這才恍然明白他何以這般模樣。抬起雙眸靜靜看他良久,卻見林培之神清冷,臉上全無意思笑意,她才自嘲的一笑,伸手解開自己所着潞綢小襖的第一顆釦子,自微微敞開的頸口之內扯出一條緻紅繩,紅繩末端,一粒比桂圓略大,的半透明小珠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