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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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仕途深似海,不知是哪位前輩或是師兄給我説過這句話,在我十年的宦海生涯過後,我終於深刻體會了這句話的意義。
這十年把我從一個血氣方剛充滿正義的小夥子磨練成了一個滑不溜手事不管己可以高高掛起,可一旦牽扯到自身利益卻寸土不讓,甚至什麼都可以做出來的官場油子。十年了,一眨眼十年了。
自己從一個剛出大學校門什麼也不懂的學生娃做到如今一個政府部門處長的位置,這可是令多少人羨慕眼紅的位子呀!
我該滿足了嗎?不,這決不是我的理想,我上面還有市長、市委書記甚至還有省長、省委書記的位子在等着我,我怎麼就這麼放棄呢?我還要往上爬,我的路遠遠還沒有走完,前方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我。
我點燃一支中華煙,吐出幾個煙圈,看着煙圈在空中變換着各種形狀。
“鈴…”電話鈴響了,我懶洋洋地拿起電話,有氣無力地説了聲“喂”當一個悉的聲音從裏面傳來的時候,我那懶洋洋有氣無力的聲調早已跑到爪哇國去了。
我努力地調動起臉部所有的肌,顯現出燦爛的笑容:“是吳市長,吳市長有什麼指示。哦,是這樣啊,好的好的,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辦,您放心,領導代的任務,我哪次讓領導失望了,您放心,我一定會辦好的。”我一邊接聽電話,一邊在紙上迅速地記着東西。
同時臉上還顯現着燦爛的笑容,彷彿我不是和吳市長在通電話,而是在面對面的談,我一定要讓吳市長看到我臉上崇敬的笑容。放下電話,我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確信沒有記漏什麼。
然後,拿起電話:“小楊,到我辦公室裏來一下。”
“小楊,吳市長給我們幾項重要的任務,你馬上去安排執行,確保每項指示都落到實處,不能有半點紕漏,出了問題,我找你算帳。”對着比我小不了幾歲的小楊,楊天,楊科長,我指使起來就像指使個丫頭。我表情嚴肅的做出了一項又一項的指示,看着楊天在我每説完一項後,就點頭説一聲是,會按領導意圖辦的,請領導放心。我越發覺到權力的妙處,權力就是男人的偉哥(當然此男人絕對指的是官場中的男人)。
這句話是我的一個好哥們説的,説得可真是貼切呀。看看和我競爭處長敗北的許力山,現在整個就跟太監一樣。
平時總是無打采的,不是尖聲的發幾聲牢騷,就是在某個角落孤獨的發呆,完全失去了往指點江山、揚文字的豪氣。對這種人我是決不會憐憫的,我不會讓他有翻身的機會,要一直把他踩在腳下。
哼,跟我鬥,你丫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嗎!我靠,當然,我也一直在提防着他,僵死的蛇也會下毒口的,我可不能被他反咬一口。
“狄處長,你還有什麼指示?”聽到楊天的問話,我知道自己走神了,看着面前站的畢恭畢敬的楊天在等着自己的指示,我才回過神來,揮了揮手説:“沒有了,我再強調一點,這幾項工作千萬不能出差錯,知道嗎?”看着楊天出了我的辦公室,我再次把目光注視到曆牌上,2001年十月12,十年前的今天,我正式踏進了這官場的大門,在宦海里拼殺、打鬥。十年了,我轉頭看了看鏡中的我,除了成深沉以外,和十年前的我沒什麼分別,還是一樣的帥。
呵呵,我是不是有點自戀?不,決不是的,這帥也是一種在官場上拼殺的武器,通過它我才邁出了我在仕途上的第一步。
“鈴…”電話再次響起,我還是以一貫的語氣接聽電話“我,你丫的最近跑哪去了,連個影子也看不見。”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我在電話裏罵道。
“力哥,狄處長,我的狄大處長。我這不是剛回來就給你電話了嗎。手頭有個案子,剛從哈爾濱回來,今晚咱們聚聚,我已經通知小峯和亮哥了,晚上在開元見面,到時候你可以一定要來啊!”董超那渾厚的男中音在我的耳邊迴響着,有時我就很納悶,這丫怎麼不去唱歌呢,沒準還能混個歌星噹噹,偏偏就做了警察,而且還是個刑警。
小峯大名孫峯,市公安局督察科的科長。亮哥大名董國亮,市一家大型機械長的銷售處長。我們四個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鐵哥們。
上初中的時候,正值改革開放的大好年景,市裏遍地都是放香港武打片的錄象廳,看的我們四個是熱血沸騰,情緒昂,時刻夢想成為一個行走江湖、鋤暴安良的大俠。
動之餘,我們四個就磕頭拜把子,結成兄弟。董國亮最大,我老二,董超老三,孫峯最小。
可是從拜把子後,亮哥總説我們三個不把他當大哥,不但一句大哥沒叫過,還是按原來的叫法,亮子亮子的叫個沒完。我們就笑他:“,你丫的象個大哥嗎?四個人裏你最矮。而且還最單薄,哪象個大哥!”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們四個裏面,他是最有心計的,鬼點子特別的多。小時候,我們想算計人,都是他出謀劃策,我這個人高馬大的人當前鋒,後面還跟着董超和小峯,那丫的總是躲在後面煽風點火,加油添醋,結果最後每次都是我們三個倒黴,他反倒沒事。
小峯有一張圓圓的臉,平時總是帶着笑,顯得一團和氣,可是我知道那張笑臉背後隱藏着一顆陰險的心。
記得初中的時候,他和另外一個傢伙共同追求一個女孩,他冒充那女孩的筆跡給那傢伙寫了一封信,約他晚上九點半在新湖邊上見面。
那小子傻了吧唧的上了當,溜溜的在湖邊等了一個多小時,那可是一年中最冷的幾天(記得小時候冬天是很冷的,每年冬天我們都是在冰上度過的。哪象現在的冬天,要麼不結冰,要麼結薄薄的一層,還沒到中午就化了。
我那兒子都五歲了,還沒上冰面上玩過呢),看着那小子在寒風中凍的不停的手跺腳,黑暗中的我們樂的嘴都合不攏了,我們三個不住的罵小峯這個傢伙是個陰蛋,是個絕對不能招惹的傢伙。
董超和我還算是比較正直的人,當然指的是小時候,現在的我嗎,嘿嘿,比起孫峯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看着坐在包間裏的那三個傢伙,我的臉上出了久違的真誠的笑容。只有和他們三個在一起,我才能放下一切提防的心,撕下臉上不知帶了幾層的面具。
這三人尤其是亮子和小峯,真可謂是我的良師益友,要不是他們,我現在説不定還是個小科員,整天坐在一個大辦公室裏和別人一塊喝茶、聊天、打,哪有現在的風光。
看到我進來,亮子的臉上出了笑容,我知道他和我的笑容一樣,都是真誠的。
“我,你丫的是不是官當的大了,架子也大了,每次聚會總是你最後來,讓我們等你。”
“亮哥,在亮哥面前我哪敢擺架子。實在是工作太忙了不開身。怎麼着,不信,不信我發誓,誰要騙你們誰是…”我臉上堆着笑,做出發誓的樣子。小峯在一邊笑了。
“亮哥,別被他騙了,現在的力哥再不是當年的力哥了,他現在拿發誓就跟放似的,當不得真。”小峯看到我的樣子,忙對亮子説。
“小峯,你哥哥我是那麼容易上當的嗎。這小子有什麼花花腸子,我比誰都清楚。”亮子笑呵呵對小峯説。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董超,還好董超總算還保留一點憨厚和赤誠,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還是一個副隊長,憑他的能力,當個局長也不在話下。
但問題是,不是你能破案,就能當好局長的,這當官的學問大了,我們幾個不知給他灌輸了多少道道,可這傢伙總是榆木疙瘩不開竅,後來我們索放棄。記得亮子最後説過一句話:“為我們四人幫裏還有最後一個好人來乾一杯、”還好他現在還算憨厚,要不然也不會被我騙了,看到我把目光投向他,董超説道:“亮哥、小峯,我看力哥是真的有事。他那個位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應酬太多了,他能來就算不錯了。”
“還是董超好,知道我的苦衷,你們兩個就壞吧。”我一邊誇獎董超,一邊對亮子和小峯説。
自從我們幾個都當了官後,對亮子也都尊敬起來,不再叫他亮子,而是尊稱亮哥了,記得第一次叫他的時候,把這小子動壞了:“我,快15年了。
我終於正式成為你們的大哥了!是不是我現在當了一個副科長,你們還是小兵,才這麼尊敬我的。”聽了這句話,我們三個一下子把這小子摁在地上,一頓暴打“你丫的説什麼,我們是真的拿你當大哥才叫的,和你當沒當副科長沒什麼關係,你竟然歪曲我們的情,找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