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忽隱忽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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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後,大夥的情緒都不高,陳果兒説:“廚房有不少菜,晚上在這兒吃吧。”説完起身去廚房。劉雲站起來,説:“你這些天很累了,我來吧。”四眼和穆鐵塔看着劉雲,同時不信任的皺眉。劉雲惱了,説道:“看什麼看,本小姐會的多了。”説完嫣然一笑,説:“放心啦,是我姐教我的。”楚蔚説:“是你那個做警察的姐姐嗎?”
“當然。”劉雲説完,掃了一眼燕小山,看他沒有什麼反應,對看呆了的四眼喝道:“你給我打下手。”四眼回過魂來,心癢難當,顛顛的竄過去了。
楚媽心懸燕小山的話兒,苦苦的等在別墅裏,已經在沙發上睡一覺了。眼看他們回來了,又不好提起話頭,真是百抓撓心。
燕小山對生生死死看的極淡,穆鐵塔也不是軟趴趴需要人安的主,兩人拿起了煙,在那兒雲吐霧。燕小山説:“老太太撐不了幾天了。”穆鐵塔説:“我知道,我還沒有畢業,陳果兒剛上大學,還有個不爭氣的老傢伙,老媽是硬着呢。”燕小山説:“讓她安心走吧。”穆鐵塔哽咽了,説:“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早知道我就不上這大學了,這大學,純粹有錢家長對孩子的投資,有幾個能收回成本的。我如果出去打工,老媽也不至於這樣。”楚蔚和陳果兒去了廚房,四眼出來了,按着穆鐵塔的肩膀,説道:“想哭就哭吧,陳果兒也在廚房哭呢,你家就靠你了。”穆鐵塔搖頭,哭得越發厲害,説:“是我太自私啦,我就不該上大學。明知家裏的情況,還非得來。我還看不起我爸,其實我倆一路貨。”四眼説:“你家老太太覺得值,別看現在她病了,可她願意你們有出息,別這樣了,大個男人。讓老太太樂呵呵的走,別他媽讓人堵得慌。”穆鐵塔低頭,抹了眼淚,拿出本畫報。四眼翻了翻,疑惑的看着穆鐵塔。穆鐵塔説:“這是我找人做的,仿的《人民畫報》,本來想叫他回來,跟老媽説,他的作品又被選上了。可他不回來,那女的裝修畫室,他在那兒監工呢。”四眼説:“這有什麼難的,明天你拿給你媽看,就説你爸的作品入選了。這上面有你爸的名,蒙過去就是。再把劉老師也找去,就説學校決定了,你畢業後,就留校。哄老太太高興。”飯菜很豐盛,只是吃的人很沉悶。穆鐵塔和陳果兒本來不想吃,可這麼多人關心的看着,都是明白人,捧着碗儘量多吃。燕小山説:“吃不下就不要吃了。”穆鐵塔和陳果兒苦笑着放下碗,燕小山扔給穆鐵塔支煙,兩人去客廳煙。陳果兒也跟出來,不聲不響的點支煙,站在窗前,白皙纖長的手指,優雅的夾着煙。燕小山和穆鐵塔微微有些吃驚的看着,陳果兒練的吐了個煙圈,説:“老媽走的時候,學會的,幸虧現在的媽收留我。”説完,轉過身,背對着燕小山他們。
看着陳果兒聳動的雙肩,穆鐵塔的眼圈也紅了。燕小山狠狠的拍穆鐵塔的肩膀,又過去拍拍陳果兒。沉聲説道:“要哭也得等以後,老太太就這麼幾天了,好好陪陪吧。”陳果兒是醫學院的學生,楚媽讓司機開車送她回校,穆鐵塔跟車陪她。楚媽扯着四眼和劉雲,非要參觀別墅。楚蔚對老媽的舉動尷尬不已。想追過去,被老媽瞪了回來。
看燕小山狹促的笑,楚蔚掠了掠髮絲,平靜下來,説道:“我出生時,許多人勸家裏把我扔了,可媽媽不同意。”楚蔚平淡的訴説着,想起以前。有一次,她已經被抱走了,楚媽知道後,不顧一切,披頭散髮的追回來。楚蔚雖然靈識矇蔽,但聰慧仍在,出生後,就會説話。小時候的事情歷歷在目,因為有胎記,如果再被人知道出生就會説話,會被當成妖怪,所以楚媽竭力的瞞着。這些事情,楚蔚也沒有跟別人説過,包括劉雲,也沒有説。但在燕小山面前,楚蔚解除了戒心,説着這些事兒。燕小山靜靜的聽着,楚蔚笑笑,説:“這是怎麼了,就跟你説起這些瑣事了。”燕小山也笑,説道:“我給甄歆那個錢時,你到心疼了,是吧。我捕捉到你的情緒了。”楚蔚惱羞成怒,冷笑説:“我有什麼好心疼的。”嘴上硬,心裏也是不解,那麼一點黃金,自己不應該看在眼裏啊。
燕小山看了楚蔚一會兒,看到楚蔚要發飆,才慢悠悠的説:“我們本是夫,兩位一體。那表面是個金錢,實際是我的一節手指。你到心疼,很正常,沒有必要不好意思。”楚蔚鄂然,等看到燕小山的雙手,寬大厚實,十指也健全,惱怒道:“這樣説話,很有意思嗎?”燕小山悠然道:“你今天的表情很豐富,我喜歡。”楚蔚眉一豎,站起來想走,燕小山攔住她,説:“注意看。”燕小山伸出左手,左手漸漸透明,接着,清晰的出現了一隻黃金手掌,一節食指赫然不見。楚蔚的心理素質極強,這時也不由得坐下了。小嘴張大,吃驚的瞪着燕小山。
燕小山無所謂的挑挑眉,手掌又回覆了原形。楚蔚輕輕拍着口,波濤洶湧的,讓燕小山回憶起了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情景。楚蔚似乎想起了什麼,口説道:“顏不對。”燕小山讚賞的點點頭,説:“你終於記起了嗎,我受傷了,這麼多年也沒有養好傷。顏當然不對了。”楚蔚很茫然,剛剛要想起什麼,偏偏想不起來。遷怒燕小山,一幅抓住燕小山把柄的樣子,説:“你不是人。”燕小山點頭,説:“是的,而且長期不出世,被迫出來,已經被人發現破綻了。”楚蔚忿忿然,問道:“誰?”燕小山説:“他們還無法確認什麼,只是跟吊靴鬼似的,暗中跟隨。劉羽應該是一個,胡也是一個。”劉雲出於姐妹義氣,曾暗示過楚蔚,説劉羽不是看上燕小山,而是另有目的。現在聽燕小山這麼説,楚蔚立刻説:“劉羽是警察,是劉雲的姐姐。”燕小山微笑。楚蔚微微皺眉,説:“胡呢?”燕小山説:“a國可比諾家族派來的。”楚蔚盯着燕小山,説:“那四個人,是你殺的?”燕小山點頭,忍不住撫摸楚蔚的臉頰,説:“你還是那麼聰明。”楚蔚沒有從燕小山殺人中回過神,被燕小山偷襲,只覺得臉上酥麻,趕緊一躲,臉上發燙,紅的要滴出血來。
楚蔚咬牙切齒道:“幹什麼動手動腳的。”燕小山一笑,説:“老夫老了。再説,你都輪迴七世了,分別這麼多年,你難道不想。”楚蔚一哂,説:“自説自話,我憑什麼相信你。”燕小山仰靠在沙發上,伸出手臂,拍拍胳膊結實的肌,説:“躺這兒,我給你慢慢列舉證據。”楚蔚起身,坐遠了一點,託着下巴,説:“有一部老電影,《xx的謊言》,看過嗎?”燕小山搖頭,楚蔚説:“裏面有一個丑角,為了追求女主角,胡吹自己是間諜。”燕小山笑了,説:“你是説?”楚蔚點點頭,説:“你故意的神神道道的,打扮成神,好像與眾不同。剛才那個,是障眼法吧。還吹什麼殺人放火呢。”燕小山直起身體,盯着楚蔚的眼睛,説:“你真的這麼認為的?”楚蔚沒來由一陣心慌,倔強的扭頭不語。燕小山説:“你聰明,執著,當年,你摸遍了我身體,一寸都沒放過。”楚蔚啐道:“又開始胡説了。”燕小山淡淡道:“你相信了,是不是?”楚蔚嘆氣,説:“理智上,你簡直就是胡説八道。直覺呢,總覺得你説的對。”説完臉一紅,怒道:“我才沒有摸你。”燕小山得意地一笑,説道:“當年,咱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要不我給你細説説。”楚蔚一琢磨,臉越發的紅,嬌媚的橫了燕小山一眼,説:“那個劉羽,還有胡,你打算怎麼辦?”燕小山好笑的説:“你不打算見義勇為,把我扭送到警局。”楚蔚不以為然,説:“你莫名其妙的,我會跟你一起發神經。再説了,你巴不得這樣吧,兩個美女,不對,是三個美女圍着你。那個甄歆,很崇拜你呢。”燕小山想起食堂那一幕,一腦門黑線,説:“我怎麼沒覺到。”楚蔚冷笑問:“你想要什麼樣的覺呢?”燕小山覺察到楚蔚的語氣,嘿嘿一笑,説:“吃醋了?”楚蔚警醒,也覺得這一晚,一會兒談笑晏晏,一會兒嬌嗔發痴,不象是平時的自己。一時沉默了。
燕小山沒有打破沉靜,他從側面看着楚蔚,小巧的瓊鼻,圓潤的耳垂,吹彈可破的皮膚。至於那胎記,也就是孟婆湯,是無法對燕小山的視覺造成衝擊的。
楚蔚抬頭,冷不丁和燕小山對視,下意識的嫣然一笑,彷彿兩人在雲間,相偕散步。又好像在浩渺的空間,攜手對敵。楚蔚一愣,這些片斷倏忽不見,再也抓不住。楚蔚愣愣的看着燕小山。燕小山心裏大叫可惜。
楚蔚喃喃的説道:“發生什麼事兒了。”燕小山起身,擁抱着楚蔚,低聲勸説道:“不要急,你會想起來的。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了。”楚蔚被剛才的片斷,攪的心神亂,在燕小山的懷抱裏,覺得分外安全。沒發現燕小山乘機揩油。
樓梯響,楚媽、四眼、劉雲,瞪大了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燕小山尷尬的把大手,從楚蔚的間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