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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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站在巷口等車。陽光還是和平常一樣的燦爛。

碰見一個瘋子。他對着我走過來的時候，我瞥了他一眼，鞋沒繫帶子亂78糟的，光着一個膀子，褲子也是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如果不是他的眼神看人那種直直的青光看着就和平常人不一樣的話，從他的穿着倒並不一定就能判定是個瘋子。常常有些莫名其妙的所謂的行為藝術比這還厲害。

只那麼一眼後，我裝着沒看見這人過去。旁邊當時站了個胖女人，疑惑地看他的時間比我大概要長一點，麻煩就上身了，他停下來研究我和那女人，那種眼光看得人心裏發。我一邊往後挪一邊等車，那女人和我換了一個眼神，嗯，瘋子，別理他。那女人在我前面搭車走了，我繼續等我的車。

眼睛的餘光瞥到那人並沒有離開，就站在我旁邊，沒有很多危險的地方。我裝着無所謂的樣子踱了幾步到遠點的地方等車，他亦步亦趨地保持和我同樣的距離，我緊張了起來。打算哪趟車來了就先上，離開這再説。

那一時段偏偏沒有一輛可以上的車。我不敢靠近他，可他敢靠近我，他走近了些，我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來了一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的車，我趕緊招手。他發現了我的意圖，一下子攔到車門那不讓我上，他嘴裏沒有秩序支支吾吾地罵罵咧咧着一些什麼，車就走了。天哪！

我仍然裝着眼裏沒發現他的樣子，繼續等車，心裏急得要命。雖然家就在巷口裏面，可是不敢掏出電話來打，怕他搶我的電話，再者我敢在那説有個瘋子在糾纏我麼？！也不敢動，他亦步亦趨並且不斷縮短距離。我緊緊地抓住包。

周圍的人都站到遠遠的等車了，沒有人和我站在一起，除了這個象鬼一樣的人。又來了幾輛勉強可以上的車都被他攔住了，車都繞道走了。他嘴裏還在罵罵咧咧，聽着好象在説看誰來救你什麼的。我的心都涼了半截，是啊，如果他真搶我東西或者糾纏我會不會有人來救我？！

盼星星盼月亮一樣才來了一輛空的士。他照舊攔到車門那去，我停頓了一下再繞開他往車門那去，他到底被繞了一下，腦子可能出現了停頓，這個短暫的空隙我上車了。

我坐上車剛説了聲嚇死我了，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似乎從來就沒有在陌生人面前哭過。司機是個中年女人，她抓住我的手腕，沒事沒事，上車就好了。別人一安越發哭出聲來了。

下車時我認真地謝謝了她，繼續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