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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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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固安駐防鑲藍旗第十一佐領果興阿呈報,咸豐九年八月三,髮匪黃達平所部犯我防地後,以軍門所授機宜,職部諸務皆以守土擊敵為要。八月十後,察髮匪黃達平部陰蓄再犯之意,乃秉軍門將領,率眾討之。由八月十四始,至九月十七終,職親率部屬往來驅馳六百餘里,克敵屯駐要津兩處,前後大小七戰,陣斬髮匪軍帥楊本明一員,師帥卜義一員,附逆洋夷師帥一員鮑,旅帥劉據、孔國棟等十一員,斬首四千三百餘級,殲敵七千有。所克敵要津,以偽小南京最為雄固,…俯請軍門台鑒。

一篇洋洋灑灑數千言的戰報,極為生動曲折的描繪了果興阿所部的一番血戰。同時利用秋筆法,把果興阿的繳獲和擴編最小化,把軍隊的戰功和損失最大化,然後四平八穩的擺在了和的案頭。

果興阿又送來了大勝的捷報,和當然高興,不過這次奏朝廷的時候與以往還是有所不同。之前果興阿的戰報裏,雖然也很懂事的把籌劃之功算在了和頭,但真正奏朝廷的時候,和還是要再次潤一下的。不然通篇戰報開頭提了一下和,讓何軍門的臉放在哪裏啊!和軍門雖然不能親臨百里遠的戰陣,但是還要統籌援兵,安排接應等等,功勞還是很大的。

不過這次的戰報,何幾乎是原樣不動的抄了一遍,改易不過數句而已。一是這一仗果興阿跑的太遠了,留給和發揮的空間不多,只能算是和安排給果興阿的一次深入敵後的任務。不然和軍門都能勞師以遠了,何以拿近在咫尺的南京城沒辦法,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嘛!而且和現在也是有意為果興阿報功,隨戰報送來的孝敬固然是要給面子,朝廷裏的面子當然更重要。

果興阿次告了尼瑪善一狀,其結果不僅是尼瑪善丟官罷職,連恭親王受的牽連也不輕。初時得了消息的和覺得果興阿只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朝廷裏後來傳來的消息可真真嚇了他一跳——御前有人為果興阿使了大力氣。小小的駐防八旗佐領果興阿懟倒了御弟恭親王,不僅是果興阿借力打力的功勞,最關鍵的還在於果興阿在御前有幫手。

也算是朝有人的堂堂欽差大臣督辦江南軍務節制江北軍務、江寧將軍和,混了幾十年了也沒能在御前有個鐵桿,果興阿還沒活過二十年呢,竟然有了能在御前幫他懟親王的人,和如何能不震驚。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果興阿明顯是個不能輕易得罪的人了。而且據説次的一場官司之後,咸豐皇帝對於果興阿的印象極佳,和當然也要投所好。咸豐既然喜歡果興阿,讓萬歲爺看看何麾下的果興阿傲人的戰功吧!

發了奏章的何在軍帳裏品茗微笑,困在荒村裏的搏圖和吉英則只能相對苦笑了。他們也見到了大病初癒的果興阿,初時果興阿的確是平易近人,讓二人如沐風。但是當二人提出要回自家人馬這個合理要求之後,彬彬有禮的果興阿瞬間變成了傳説的果五閻王,立即拿出了心懷怨懟、惑亂軍心的罪名,地拿下了二人。二人出門轉了一圈,再次回到了悉的閉室。

他們本以為還有和果興阿談判的機會,哪承想果興阿把二人關起來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坐井觀天的兩人只能苦思良方,果興阿修養了一天之後也有了新的急務。

整訓太平軍的士兵雖然積極配合,但是他們的一個壞習慣還是引起了教官們的不滿,這些傢伙總是喜歡左手持槍,改了幾次都改不掉。果興阿以為是遇到了一批左右不分的天才,可是實際到訓練場看過了之後才發現錯的居然是自己。清軍的各種戰術動作全部師承自果興阿,這裏面當然包含了許多超越時代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正確而且先進的,但是在持槍姿勢還真的出了問題。

還是那句話用什麼樣的武器,打什麼樣的仗。果興阿制定的戰術動作裏,都是右手持槍擔在右肩,一旦遇警可以快速的進入擊動作,這非常符合現代槍械的擊動作的要求。但是這套東西現在用,還是早了點。清軍現在使用的前膛槍,一般情況下都需要空槍行軍,擊動作之前多了個裝彈的動作。這樣如果是右手持槍只能用左手裝彈,而大部分人的左手都沒那麼靈活,往往誤事。而太平軍原來的教官都來自歐美,自然也學來了歐美的成經驗。知錯當然要改,所以讓太平軍降兵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戰勝收編了他們的清軍開始向他們學習,非常細緻的開始改練左手持槍。

“二位大人受苦了!”幾天以來,果興阿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部隊的訓練,賽尚阿勸了幾次,才得到允許釋放被囚的搏圖二人。

“賽尚阿大人,我們打開天窗説亮話吧!你們總不能一直這麼關着我們,該有個了結了。”吉英已經啞了嗓子,只能看着搏圖出頭説話。

“二位,了結不了結的也只能這樣了。我部火器眾多,只能集整訓,然後集指揮作戰,所以二位收回部曲的要求,果興阿大人斷然不會接受的,希望二位也能夠理解。”賽尚阿懇切地説道。

“我們不同意,一直這樣關着我們?”搏圖沒好氣的問道。

“當然不能,我今天來放二位出去的。二位的居所沒有變,一應的待遇都是照舊,不過希望二位不要再鬧了。”賽尚阿微微的有些臉紅,他的心底也覺得二人的要求是合理的。八旗佐領雖然是國家經制軍隊,但這些世管佐領還是兵歸將有層層效忠的,果興阿直接人的做法實在有些出格。

“鬧?我們要回自己的人馬算是鬧嗎?我們再鬧又能怎麼樣?”吉英啞着嗓子嘶吼道。

“無理抗,私違軍令,果興阿大人會把二位再關回來。其實二位也不必如此光火,咱們隊伍裏像畢雲濤把總也是把自己轄下的人馬都出來了,現在副營長坐着,一樣不是屢立戰功。您二位何必呢?”賽尚阿偷換了畢雲濤手下兵馬的概念,説得好像畢雲濤也是來入股的一樣。

“他不會拿我們的人馬當炮灰?搏圖和吉英做夢也沒想到果興阿是想徹底併他們的兵馬,還以為果興阿是要拿他們的人當炮灰。他們都是世管佐領,這些人馬的家人和前途全在他們身,果興阿除非能請動聖旨,否則不下去的。

“二位大可放心,連降兵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絕對不會有存心消耗誰的心思。”賽尚阿可以對天發誓,果興阿永遠不會拿這些兵當炮灰的,那可都是他自己的人。現在各連不只在瘋狂的給新兵洗腦,對於關外八旗兵更是開出了全家遷入關內的價碼。面對洗腦教育和關內的花花世界,再有兩天這二位估計一個人都指揮不動了。

“我們出去也能有官做?”搏圖攔住了焦躁的吉英。

“馬安排估計是不行,畢竟我們果興阿大人現在也在氣頭。他是少年人,二位多多見諒吧!等一陣子他氣消了,二位的實職絕對低不了。”賽尚阿向兩人打了保票。

“好吧!我們也出去緩一緩。”搏圖拉住了嘶啞的吉英,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好,好!”不想多結冤家的賽尚阿連連叫好。

二人跟着賽尚阿出了小黑屋,返回了之前安排給他們的小院落。傍晚賽尚阿又送了些酒,搏圖一陣謝之後,將賽尚阿直送到門外,才回到院子裏與吉英一起開始吃喝。

“你真準備這麼算了?算他不讓咱們的人去送死,咱們也沒了實權,你認栽了?”酒過三巡吉英眯着眼睛看着搏圖。

“私改服制,擅設官制,這已經是大罪了。他果興阿還擅自擴充兵馬、招降納叛,這是什麼罪?這是滅族的罪!”搏圖陰沉着臉,端着酒杯輕聲的説道。

“對呀!他一個佐領已經有一千多兵馬了,他手下還有長的降兵,咱們去告他。”吉英興奮的説道,不過也知道壓低了聲音。

“怎麼去?沒人釋放,咱們哥倆連個黑屋子都出不來,還説什麼去告他。”搏圖一臉的憤恨。

“你肯定有主意,別繞圈子!”吉英向來把搏圖當作智囊。

“哪有什麼主意,現在除了老實聽話,咱倆還能幹的了啥?老實待著吧!沒事多和已經被收編了的部下聊聊天,學學人家是怎麼管隊伍的,看看老兄弟們都給分到哪去了,心裏也有個念想不是。”搏圖臉的恨意更濃。

“你想幹啥?”吉英好像明白,但是又有些模糊。

“把咱們的人都聚回來,既然是一起來的,我們一起走!”搏圖咬牙切齒的説道。

“他們能讓?”吉英雖然已經明白,但是有些膽怯。

“誰敢攔着殺誰,拼他個魚死破!”搏圖一臉的兇悍。

“你想譁變!”吉英被搏圖的想法嚇得不清。

“他果興阿圖謀不軌,我們是檢舉揭發…你怕了?”搏圖又解釋了兩句,忽然回頭向吉英問道。

“幹了,我什麼時候怕過。”吉英的聲音有些外強幹。

“我們又不和他們拼命,回江南大營而已,沒事的!”搏圖柔聲安着吉英。

一個時辰之後,一個少年進了果興阿的軍帳,貼着果興阿的耳朵説了許久,果興阿沉思許久之後只是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