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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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鑄造大炮!”果興阿很親切的走到了行刑隊的前面。
“我會,他和太平軍簽訂的合同裏不僅有八門成品十二磅加農炮,還包括協助太平軍鑄造十門十二磅加農炮,我是負責鑄造這些大炮的技師!”白人指着大鬍子被拖走的屍體,説得異常的清楚明白。
“可以請你演示一下嗎?”果興阿伸出右手的姿勢非常優雅。
被解開了繩索的白人,在四名清軍的貼身保護和押解下,走到堆放工具的大車前,練的組裝了起來。
“非常好!先生,你的確可以活下去了,而且你可以活的很好!”果興阿向那個白人微微的鞠躬。
“請這位先生下去休息吧!好吃好喝好待着,另外找兩副二十斤以的鐐子把他鎖起來,別讓他跑了哈!”果興阿笑嘻嘻的吩咐道。
“還有哪位有什麼才能嗎?”果興阿回身向無辜的死刑犯們請教道。
“我會做飯…唱戲…配馬…我…”求生有望的人們七嘴八舌的説着,不過都是些非常無聊的技能,如“能一口氣連吃三十個包子”果興阿還是轉過身揮了揮手,槍聲響過,又有幾十具屍體被拖走。而且果興阿特意代了,所有白人的屍體全部火化,不能給人留下找麻煩的機會。殺人越貨的事清軍常做,不過難保自己手下不會有人説漏了嘴,還是仔細點好。
炮兵換裝了十二磅拿破崙炮,人手有點緊。美軍一個炮兵連只有六門拿破崙炮,而清軍兩個排有八門,還富裕三門十二磅榴彈炮。趕鴨子架的果興阿只能一切從簡,原本炮兵彈藥和運輸的事是補給連幫着幹,現在徹底成了補給連工兵們的任務。正常一門拿破崙炮需要一個十人的炮兵班作,果興阿直接給改成了五個人。彈藥手一人、推彈一人、炮長一人、手兩人,一個班能伺候三門炮,多出來的人剛好把三門十二磅榴彈炮也給照顧了。這麼一來雖然活是糙了點,不過好歹把利用率給升了來。
至於六磅炮那些小炮,果興阿現在是顧不了,畢雲濤兩門、佟佳兩門、承泰一門,給分了。至於這麼使用這些炮,只能三位自己去找孔震取經了。孔震還是很負責的帶着人到各連隊去傳授經驗,但是承泰和佟佳還是有點抓瞎,只能讓自己的警衞員先兼了炮兵的差事。而畢雲濤可樂開了花,他可是找果興阿要了幾次炮了,這次一次給了兩門,可謂是得償所願了。不只他手下有人早去炮兵哪裏偷師學藝,連畢雲濤自己現在也能算半拉炮兵,他可是隻要有功夫去看人家打炮的。
一大早果興阿搞出了這麼大響動,整夜未眠的黃達平怎麼會不知道,早早的排好了陣勢準備攻城。但是他生怕果興阿有詐,還是等到了城裏消停了,旭升了頭頂,才下令攻城。
但攻勢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個小時結束了,黃達平無奈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八門拿破崙炮起到了扭轉戰局的作用,本來一邊的倒的戰況,在拿破崙炮加入之後,徹底垮台了。高達三里的確程,再加城牆的高度,只要太平軍的稍具規模的隊伍一頭,一顆炮彈便呼嘯而來了。能夠擊穿整個連縱隊的可怕威力,讓太平軍的攻勢每次都是剛剛組織起來,便給打成一片散沙。
恩菲爾德m1853也開始了對於集羣目標的概略擊,標尺調解到一千米,開始對着遠處太平軍模糊的身影擊。清軍主要還是悉手裏的武器,但是太平軍可是實打實的被殺傷了許多士兵。眼見無望的黃達平不得不下令撤退,這樣糾纏下去,除了費士兵的生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缺乏重武器的黃達平,面對狂暴的拿破崙炮毫無還手之力。可是如此鋭的部隊,損失如此慘重的敗回去,黃達平又如何向峯代。騎虎難下的黃達平,不得不把目光轉向了其他三處開的城門。
城裏果興阿正在和大彼得耍無賴,果興阿以大彼得沒有衞隊為由,代為保管了大彼得被大鬍子打劫去的全部財物,稱下次大彼得帶衞隊來的時候再還給他。大彼得沒答應也沒反對,只是含着淚水,要死要活的看着果興阿。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果興阿破例給了大彼得兩把手槍和十金條。而大彼得也要給果興阿回來無數化學品以及加工武器的工具,才能把他被扣留的財物拿回去。
送別了大彼得,果興阿在內甕城的門口,遇到了曾和顯德鬥毆的於道。果興阿看着空曠的街道,很佩服這個敢於在眼下這個時候出門的人。於道也沒有過多的客套,他的來意非常簡單,希望果興阿打開被清軍封鎖的武庫,將武器分發給城裏的百姓。而他於道將作為族長,率領全城的百姓登城,幫助清軍守城,抵抗長髮匪。
“你去過武庫嗎?”果興阿只拿走了武庫裏的火器和火藥,裏面的弓矢刀劍還都在,而且清軍進入甕城之後,哪裏沒人看守了。
“早去了,官軍貼了封條!”於道老實的説道。
“那沒人看着,你可以直接進去拿的。”果興阿搞不懂這個曾經和顯德非常江湖的打了一架的小夥子,到底是什麼來意。
“需要大人許可,我們不想被大人誤會!”於道非常坦然。
“外面長不簡單,你們不怕死啊!”果興阿不理解可以置身事外的於道,為什麼要摻和進來。
“我們不想再骨分離了,他們要拆我們的家,我們和他們拼了。”於道有點捨生取義的意思。
“你好像沒家人了!”果興阿記得於道是被鄰居領回去的。
“是沒有家人了,可還有那些牌位,我還是這鎮裏的族長!”於道起了膛。
“帶人去拿吧!我們官軍只防守內外甕城,其餘三面給你們了。如果頂不住可以向我們靠攏,不過官軍不會放你們進入內外甕城。”果興阿説的非常嚴肅的向於道代着。
“大人放心!”於道一躬到地,轉身要走。
“等等,老人孩子還有體弱的女人,可以進內甕城躲避!”果興阿看着於道的背影又補了一句。
“不必了大人,我們的家人不會再分開,無論發生什麼!”於道堅定的説道,然後瀟灑的轉身離去。
看着於道決絕的背影,果興阿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個詞——英雄。雖然説不清於道是為什麼,鎮裏幾天前還是太平軍的百姓為什麼,但是果興阿非常的認同他們。
“大人,謹防有詐啊!”豐升阿並不放心於道。
“那是條漢子,我信他。”顯德突然冒了出來。
“他們幾天前還是長,萬一他們拿了器械和外面的長裏應外合怎麼辦?”豐升阿爭辯道。
“他們又不是沒拿着搬磚和我們幹過,武庫又沒人看着,何必跑來告訴我們一聲。”顯德非常信任那個揍過他的年輕人。
“麻痹我們而已!”豐升阿不惜頂撞顯德的堅持着。
“其他三個城門我們都沒守衞,他們麻痹我們什麼啊?”顯德覺得豐升阿有些緊張過度。而且之前這種懷疑一切的論調都是他顯德老爺子的台詞,豐升阿今天有點搶詞了。
“他們可以藉機登城牆,為偷襲我們創造便利條件!”豐升阿説的不無道理。
“總之我相信他!”顯德也覺得豐升阿的懷疑有些道理,但是他還是堅信於道不是這種人。
“難得…難得…”果興阿沒有理會兩人的爭辯,揹着手走開了。也不知是説於道難得,還是説顯德難得相信了一次別人。
果興阿對於於道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好,發自內心的覺得於道可以信任,但是也並不是沒有任何懷疑。之所以會義無反顧的支持於道,是因為果興阿自己也陷入了困局,清軍也需要破局。
雖然太平軍死傷慘重也連城磚都沒摸到一塊,可是黃達平的麾下還有三千多人,而且全部裝備了線膛槍。兵力不足的清軍,也沒有出城一戰全殲五倍之敵的能力。雙方僵持打消耗戰,果興阿的軍武物資雖然扛得起,但是果興阿可是外線作戰,而且不會有援兵的。黃達平身在自家腹地,算和果興阿打幾個月也吃得消,更何況他還可以叫人。三千人啃不動果興阿的防線,三萬人怕是能拆城牆了。
果興阿有些後悔之前的貪財,如果及時逃走,雖然沒了拿破崙炮,不過也不至於陷入困境。眼下清軍不被太平軍圍死,必須利用黃達平分兵的機會,破其一點然後突圍而出。但是果興阿在內外甕城的埋伏,把黃達平打出了心理陰影,面對唱着空城計的其他三處城門,黃達平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於道帶領鎮內百姓請戰是第一個變數,也是一個機會,清軍和太平軍的對峙很可能因為他們而改變。只要百姓了城,黃達平要嘛因為兵力不足退兵,要嘛是向其他方向分兵,無論是哪一種,果興阿都有了全省而退的機會。算黃達平不動,清軍立即從其他三個城門跑路,城牆的百姓也能夠起到阻擊的作用掩護清軍。
“大人,長小股部隊從西門進城了。”果興阿還在思量的時候,福全便來回報了太平軍進城的消息。
“不知道,他們準備好了嗎?”果興阿看着正午的太原,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