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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關羽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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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興阿的通電發佈之後,奉天各部全部聞令機動,一天以後十九師便在新民陷入了重圍。各部架起大喇叭,向十九師官兵宣讀了果興阿的鈞令之後,十九師立時如煙雲般消散,紛紛棄械向友軍投誠,接受改編和審查,新民之圍立解。但也有些美中不足,姜百書和石殿臣並沒有成擒,這倆人帶着一百多鐵桿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一場大亂似乎平定了下去,但是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患沒有消除,不僅姜百書和石殿臣跑了,劉坤一也是一樣下落不明。另外一個神秘的叛亂者,更是沒有浮出水面。果興阿調動的各部全部進駐了奉天及周邊地區,即便十九師和奉天的警察已經全部投誠,但是形勢也依舊緊張,只是大家還沒清楚敵人是誰。

“新民北接卓索圖盟,南鄰遼中,東靠奉天,西依錦州,四面皆為我軍,有什麼可重要的呢?劉坤一又跑到哪裏去了呢?”自願留下當謀士的鄒德歸和欒玉,一腦門子的問號,姜百書等人的行動毫無邏輯可言。

“莫非是那些宮人胡説八道?可是姜百書他們真的在新民,這是事實啊!”欒玉都開始薅頭髮了,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中潤先生,不要在勞神了,抓緊審查奉天的各級僚屬,安定奉天地方,撫卹城內的兩藍旗子弟便是了!”果興阿卻不準備再猜想什麼。

“大將軍,此事…”鄒德歸大吃一驚,果興阿該不會嫌麻煩,要就此打住吧!北滿州內部埋藏這麼大的一個隱患,可太危險了。

“懷遠先生身上有傷,也不必在勞了,早些回長療養吧!”果興阿沒接茬,直接讓鄒德歸回去休息。

“此事到這就告一段落吧!”果興阿果然是準備輕輕放下。

“大將軍?

您也一起回奉天嗎?”鄒德歸初時驚訝,不過他馬上反應了過來,此次果興阿受了極大的刺,肯定不會這麼輕輕放下。

“不了,先生回長療養,我去通遼走走吧!有點想吃烤全羊了!”果興阿摸着頭髮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苦澀。

“大將軍,太危…”鄒德歸想勸,可是果興阿已經起身離去,頭都沒有回一下。

看着果興阿遠去的背影,鄒德歸知道自己勸不住了。回想起十餘年來的往昔點滴,鄒德歸的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可以從古至今的確沒有過一朝君臣共始終的事情。大家攜手並進的事,往往只在創業之時,真到了功成名就的時候,總是難免有血腥的味道摻雜。回頭想來,鄒德歸自己也和皮潤民親密無間過,只是後來還是難免勾心鬥角,難免壁壘分明。

“鄒相,大將軍去通遼幹什麼?”欒玉還沒有想明白。

“我們一直想錯了,劉坤一和姜百書的目的地是不一樣,可他們走的未必不是同一條路。若是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劉坤一的目的地就明確了,他去了卓索圖盟!”鄒德歸苦笑着看着欒玉。

“卓索圖盟?他們是去蒙東?”欒玉略想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畢雲濤去年調防到了蒙東,他心裏對朝廷還是有很深的情的。”鄒德歸説起時是滿臉的無奈。

“畢將軍?他在我北滿州已經是頂尖人物,歸附了朝廷,非但不會有任何的好處,還會自陷囹圄,他這是何苦啊?”欒玉連連搖頭,説什麼也不敢相信。

“我們從入仕以來,便一直是大將軍的臣屬,畢雲濤卻做過清臣。榮華富貴、名利權位有很多人在乎,但是畢雲濤卻未必在乎,忠義二字大如天啊!”鄒德歸很理解畢雲濤。

“畢將軍若是…大將軍前往通遼,豈不是很危險?”欒玉也知道,當年果興阿與咸豐衝突,只有畢雲濤一個人出了問題。

“大將軍執意如此,我們也不便再勸了!大將軍英明天縱,或許能妥善解決吧!總比兵戎相見的好!”鄒德歸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只能在心中祈禱是自己猜錯了。

鄒德歸收拾好東西到火車站的時候,坐着飛艇的果興阿已經到了通遼。果興阿之所以能比鄒德歸和欒玉更早猜到是畢雲濤的問題,不是因為他比兩位文臣更聰明,而是因為他的世界更簡單。果興阿的生活裏一共就那麼幾個人,經常在他嘴邊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鄒德歸和欒玉普遍撒網,果興阿則是重點排除,自然就更快了。果興阿一直在祈禱自己猜錯了,但是他到達通遼後的情況,充分説明他猜的一點也沒錯。他出發前電報就發給通遼了,可是當果興阿達到通遼飛艇泊地的時候,連個接站的人都沒有,這足以説明問題。

泊地的地勤只有一個班,還不是常駐的,一共也沒有幾匹馬。沒辦法的果興阿,只能掏錢向附近的牧民買了幾匹馬,這才能帶着三十多個侍衞進了通遼城。通遼城幾年前就是個叫白音泰賚的鎮子,是最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通遼這個名字還是果興阿憑着自己的慣起的。昔的小鎮,如今已經成了蒙東的中心城市,蒙東巡撫和蒙東駐屯軍司令部的駐地。

果興阿進城先去了巡撫衙門,空空蕩蕩的,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各類物品都在,可是衙門裏的僚屬全都不見了蹤影,蒙東巡撫柳肅實也沒了影子。沒人接駕,果興阿還能幫畢雲濤找藉口,這蒙東巡撫失蹤,可是徹底確診了。

“十餘年的情分盡了!”出了巡撫衙門,果興阿長嘆了一聲,然後便打馬直奔蒙東駐屯軍司令部。

果興阿到的時候,衞兵什麼的都不知道哪裏去了,畢雲濤一身朝服補褂、頂戴花翎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很沒落的着煙。如果畢雲濤的這身袍服破舊一些,司令部的大樓也殘破點,地上在加點落葉,果興阿很想把畢雲濤當成是爛尾樓看大門的。但是袍服很新,司令部的大樓也很巍峨,風中也沒有落葉的影子。

“雨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嗎?”果興阿坐在了畢雲濤的身邊,也點上了一煙,兩個人好像兩個看大門的老大爺一樣聊了起來。

“畢家世受皇恩,我已經錯了許久了,斷然不能一錯再錯!”畢雲濤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軍用水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

“我沒有滅了朝廷的打算!”果興阿好像要為自己辯解。

“是現在沒有,再過十年二十年,你一定會的。你不能容忍關內落後,你希望整個天下都像北滿洲一樣,可是朝廷做不到的,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會揮軍入關!”畢雲濤笑了起來,好像揭穿了夥伴謊言的小孩子一樣。

“朝廷也在發展,我一直在援助朝廷,萬一那個時候朝廷好起來了呢!”果興阿還是沒有放棄辯解。

“哈哈哈!我的佐領大人啊!你怎麼又糊塗了呢!天無二,國無二主,一山他也不能容二虎,朝廷和你都不能容忍這天下變成兩個國家,所以…你能怎麼樣呢?朝廷發展不起來,你要滅了朝廷,朝廷發展起來,又怎麼容的下你呢!九九歸一,天下必須混為一統,君主卻只能有一個,天子姓愛新覺羅,還是葉赫那拉?若是不姓葉赫那拉,你有何以自處呢?”畢雲濤用起了一個許久以前的稱謂。

“凡事都可以商量的。”果興阿其實也知道這個事,他只是不願意去想。之前他還想過讓天下的事,但是經過讓位的風波,以及這次變亂,他再也不敢提讓位了。

“怎麼商量,輪坐莊還是還政於民?已經鬧出這麼多亂子了,大將軍您還要犯糊塗嗎?”畢雲濤很不禮貌的用手指懟着果興阿的額頭。

“雨來,我們北滿州更好不是嗎?”果興阿放棄了溝通天下誰屬這個問題。

“是呀!大將軍這點最厲害了!天授神人,果然不同凡響!”畢雲濤笑的很開心。

“我們相互扶持了十幾年了,同治哪小兔崽子你都沒見過,你一定要…”果興阿卻憤怒了起來。

“可惜我遇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大清的七品千總,若為草莽,雲濤也想死生相隨!”畢雲濤好像幻想起了一些事。

“佐領大人,你知道關聖帝君是怎麼死的嗎?”畢雲濤問起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二爺兵敗麥城,為孫權所殺?”果興阿可不覺得畢雲濤在歷史方面還有什麼見識。

“大忠大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成則劉皇叔向漢獻帝稱臣,敗則一死以全忠義!”畢雲濤説出了一個很獨到的見解。

“關聖帝君出兵襄陽的時機不是很好,後方也有重大的隱患,而且沒有得到成都劉備方面的首肯,的確有搏一把的意思在裏面。其最後兵敗更是一出三家拐,孫吳偷襲後路,曹魏落井下石,劉備見死不救,就是要活活的死聖人。為什麼呢?因為關聖帝君是大漢最後的忠臣,孫、曹、劉都想稱帝,而關聖帝君只想尊奉漢獻帝,所以大家一起死了他。”畢雲濤還真有研究,説出來也頗有道理。

“你研究出來的?”果興阿好奇的問道。

“最近研究出來的。”畢雲濤笑的有些靦腆。

“你想做關聖帝君?”果興阿的臉沉了下來,不過那不是發怒的表情,而是傷心的表情。

“弟兄們的命不能白白犧牲,我也知道你才是對的,只能效仿聖賢一死以全忠義了!”畢雲濤依舊在笑。

“雨來!”果興阿萬分的不捨。

“最後求你一件事,放劉坤一他們回去吧!算是我畢雲濤對朝廷的代!”畢雲濤微笑着看着果興阿,果興阿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家小和兄弟們,以及這天下,拜託佐領大人了!這壺酒,雲濤獨享了!”畢雲濤面帶微笑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