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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黃地與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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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黑和二嘎子連要做什麼工作都不知道,傻呵呵的跟着商人走了,因為商人是與他們説過話的人裏,唯一一個能找到哪邊是北的人。這位姓張的商人話不多,一路也沒怎麼和他們談,自己叫了輛黃包車,便讓哥倆兒在後面跟着跑。

“你們倆先跟着等會,一會有人送飯過來,你們跟着吃是了,我去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跑了足有半個多時辰,哥倆兒都快昏過去了,終於到了一處貨棧一樣的地方,張姓商人代了一句,便轉身走了。

“二…哥,咱們咋辦?”二嘎子二嘎子終於清醒了一點,哥倆兒是要逃亡的,怎麼稀裏糊塗的跑來打工了。他不明白,自然要問問皇帝陛下,當然“陛下、萬歲爺”之類的稱呼用不了“二黑哥”也不合適,二嘎子磕巴了一會,才叫了一聲二哥出來。

“等吃飯!”李二黑的回答非常的乾脆。

“這到處都是滿洲人,咱們得趕緊跑呀!”二嘎子心裏害怕的很。

“那仁老太太那樣的好人,咱們是遇不見了,手裏沒有滿洲錢咱們怎麼跑?我看這地方管的很鬆,咱們先在這裏做工吧!賺夠了錢,咱們再走!”李二黑的見識的確不凡,起碼二嘎子強的多,哥倆兒要是再漫無目的的跑,一準得餓死在路。

“嗻,您聖明!”二嘎子自己沒注意,他一切都聽李二黑的。

靜下了心氣,兩人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這裏的建築都是滿洲式的,用料也都是鋼筋水泥,兩人都沒見過。着紅磚的大房子修的廟堂還高,兩人只覺得不倫不類,還有些新鮮。張姓商人的這處院子不小,四面大房子圈着一處空地,怕是足有個七八畝地大小。裏面已經有兩個禿頭的漢子在幹活,搬搬抗抗的在往一架四*馬車裝貨。貨物都是用紙殼箱子裝的,也看不見裏面是什麼,不過這些已經足夠了。巨大的房屋、高壯的馬匹,龐大的馬車,神的紙殼箱子,這裏的一切都是哥倆兒沒見過的,他們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研究了。

“你倆新來的吧?過來吃飯啦!”哥倆兒在門口蹲了好一陣,頭正當頭的時候,裏面剛剛正在搬貨的一個禿子,出來叫二人進去吃飯。

“勞駕,勞駕,謝謝,謝謝!”哥倆兒這個時候可沒有了皇帝和王爺的架子,全都客氣着呢!

院裏的大房子邊,還有一個碎磚搭的小棚子,一個長得很隨意的年女子在這忙活着。碎磚搭的小灶有兩口鍋,一口鍋裏是滿滿的米飯,另一口裏則是滿洲大菜——白菜豬燉粉條。禿子的搭檔和女人已經吃了,禿子過來也是拿起自己的碗筷吃,哥倆兒卻不知該怎麼安排自己了。

“你他孃的嚇呀!撐死你個瘟婆娘!”禿子吃了幾口,回頭發現李二黑哥倆兒還站着,罵罵咧咧的起身踹了那女人一腳。

李二黑哥倆兒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女人卻渾然不以為意,木然的起身進了小房子,拿了兩幅碗筷和兩個小板凳出來。女人把東西放在李二黑和二嘎子面前之後,見二人還沒動,又拿起飯勺給二人滿滿的盛了兩碗米飯,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去繼續吃。

“謝…”二嘎子已經説不了話,李二黑的也是一頭霧水,卡了半天才説了一個謝字出來。

“哥倆兒快坐下吃吧!甭和她廢話,她聽不懂的。老闆買來的朝鮮奴隸,一句人話都不會説,笨的像豬一樣,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另一個禿子緩解了李二黑的尷尬,不過對於朝鮮女人卻又瞪了一眼。

“好,好!”李二黑也不知朝鮮是哪裏,只是點頭答應了。

李二黑和二嘎子離開卓索圖盟的時候,那仁給他們帶了幾張餡餅,好吃是好吃了,不過量小了點,兩人頭一天都給吃完了。火車的三天三夜,哥倆兒是餓着肚子過來的,如今見了大米飯和豬燉粉條,兩人跟見了親孃一樣,甩開腮幫子開始造。餓虎撲食不過一瞬,餓人撲飯卻是一陣,兩人都吃出狗打架的聲音了。不僅兩個禿頭漢子有點驚,連朝鮮女人都捧着飯碗往邊躲了躲。

“二位大哥貴姓,是滿洲本地人!”一頓觀賞十足的午餐結束之後,幾人靠着牆坐了下來,李二黑恢復了皇帝的機,套起了兩位禿哥哥的話。

“當不得這個貴字呀!我姓陳,叫個陳老大。他姓吳,叫吳富貴兒。滿洲本地人哪有幹咱們這種力巴活的,人家命好啊!大將軍把一切都給他們安排好了。只有咱們這些奉天人命賤,想掙口飯吃,得幹這些苦活累活。”陳老大是剛剛叫李二黑他們吃飯的人。

“唉!本來説是也要安排我們的,卻被遼西那幫人給害了,放着好好的子不過,造什麼反呀!現在不至於是工作不給我們安排了,地不給我們分了,聽説連基建和農牧福利也給我們免了。”吳富貴來自寬甸,陳老大來自開原,都是距離北滿州很近的地方,所以奉天一宣佈歸化,他們跑到北滿州來了,親身體會到了遼西民變前後政府對奉天態度的轉變。

“官家瞧不我們了,民間也越來越差,都説我們奉天人是不知好歹的反賊,哪些不太苦的巧活,也不願意用我們了。他們寧可用新來的的移民或者朝鮮人,也不願意用我們。走在大街也是處處受人白眼,個個罵我們不識好歹,吃裏扒外!”吳富貴原來有份收入不錯又清閒的好活,結果遼西一亂,老闆抄了所有奉天籍職員的魷魚,他也只能來當力工。

“官府也是在遼西鬧的太甚了,把人都給急了,不然鄉親們也不會鬧的,女娃娃也得學,村裏的事官家也管,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李二黑是大唐皇帝,聽了兩位禿哥的一肚子抱怨,當然得為自己説兩句話。

“兄弟你迂了!聽口音,你們是從遼西來的吧!還覺得自己有理是不?你們也不想想,奉天用老規矩,大夥兒頓頓吃糠咽菜,北滿州用新規矩,人人都有酒有,到底是哪個規矩好些?大將軍欽定的規矩,哪還能有錯,都是為了大夥兒好,你們老老實實的聽話,適應一陣子,什麼好子都有了!”陳老大和吳富貴還算厚道,聽出李二黑是遼西口音,也沒有埋怨他們,反而給他們説起了大道理。

“官家還不都一樣,大將軍那麼好嗎?”李二黑並不覺得滿洲的官吏大清的官吏好,他知道滿洲的官什麼事都願意管。

“這北滿州是什麼地方,幾百年的苦寒之地,是朝廷發配犯人的地方。大將軍管這片地方之後,你再看現在這是什麼地方,人間天堂啊!咱們買苦力是累了點,但是工錢卻是不少的,想吃,要喝酒有酒,這子你從前敢想嗎?大將軍是萬世聖主啊!”皮潤民不遺餘力的神化果興阿,效果不少一般的好,陳老大、吳富貴這樣的新人也都把果興阿當神仙看。

李二黑還是不服,他不信果興阿有那麼好,但是他們沒了繼續犟嘴的機會,張老闆帶着兩個警察回來了。見了一身制服的警察,李二黑與二嘎子渾身的血都涼了,二人似乎已經看到了準備千刀萬剮他們的劊子手。哆哆嗦嗦的靠在牆,一動也不敢動,雖然心裏一直想着趕緊跑,但是腿卻像灌了鉛一樣,半點也動彈不得了。

“二位長官,這倆是我新找的工人,勞煩您給登個記,發個證件吧!”張老闆指着已經快變成水人的哥倆兒對警察説道。

“姓名!”警察抹搭了兩人一眼,口氣很不耐煩的問道。

“説話呀!長官問你們話呢!老實回話,不想幹啦!”看着如同瘟雞一樣,已經篩糠了的兩個新工人,張老闆催促了起來。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懷疑二人,奉天的百姓還沒有滿洲化,他們都本能的怕官,第一次被警察化,十個裏有九個是這幅德行。

“皇帝!”李二黑好歹也是當過皇帝的人,雖然已經站在了死亡線,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但他還想撐住自己的面子,所以報出了自己曾經的職業。

“姓黃的黃,土地的地嗎?這什麼倒黴名字,夠拗口的了,在關內你可是大不敬的罪過。”警察卻本沒想那麼多。

“是!”李二黑忽然明白了過來,張老闆並沒有檢舉他們,這些警察只是來登記的,趕緊偷摸拉了拉二嘎子的手。

“你呢!你叫什麼?”警察又問起了二嘎子。

“王爺!”二嘎子並沒有領會李二黑的意思,還以為是讓他不要丟人呢!傻乎乎的也報出了自己曾經的職業。

“王…野地的野嗎?你們這名字都夠討口的了!”警察很不在意的寫着,沒化的百姓們起出什麼樣的怪名字都是正常事。

“籍貫?”警察問了年齡、婚否等無關緊要的事之後,問了一個很要命的問題。李二黑和二嘎子的遼西口音藏不住,誰都聽得出來,但若是實話實説,很可能暴身份了。

“廣寧…”李二黑絆絆磕磕的説着,心卻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