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馬三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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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吉地域廣大但是又窮又冷，各種資源都有，可開採出來還得自己用，哪裏捨得賣，而且眼下開採都費勁。果興阿嘴裏所謂的暴利產品，是指固安軍現在唯一能賣的某些工業製成品。細碎的東西，果興阿自己都不夠用，而且起人家洋人的還有一定的差距。真正能拿得出手東西，一共只有兩樣，一是軍火，二是嗎啡。

戰事一了，果興阿要酬功，部署們都好安排，但是卻有兩家對他有大恩的外人，吳科和劉老二一家。武藝高強的吳科成了固安軍的格鬥總教習兼果興阿的私人衞隊教官，算是讓他一展所長，果興阿將來還要把他捧成一代宗師。劉老二和劉美娥除了會做點小吃以外，真心是啥能耐也沒有了，果興阿只能安排劉老二的門女婿馬三。當初吃麪條差點撐死的馬三，也沒什麼本事，不過他做過生意。所以果興阿準備給馬三一個代理權，至於能有什麼樣的成，看他自己了。馬三目前獨家代理的是固安兵工廠的軍火，果興阿可不會允許在國內賣嗎啡。

馬三的水平很有限，不過果興阿大力扶持他，固安的軍火又是天下獨一份，起步真的沒啥難度。馬三的第一個客户身份十分尊貴，是當今小皇帝的親叔叔醇郡王奕譞。這是把槍頂在對方腦袋的談判，傻子都能把生意談下來，何況馬三並不傻。所以馬三順利的把果興阿淘汰下來的破爛賣給了奕譞，而且是十倍的高價，當時果興阿的大炮還架在北京城外，奕譞只能十分委屈的接受了。

不過收貨之後，奕譞對馬三的態度可不一樣了，直接從賴賬的變成了香的。因為果興阿淘汰的破爛，對於神機營來説也是十分的先進。只試用了一次，奕譞差點瘋了，早有這玩意兒，多少洋鬼子也打發了，大清還至於受這麼多窩囊氣。所以馬三直接成了奕譞的座賓，甚至連奕欣都對馬三青睞不已，各種拉攏。他們特別希望馬三能給他們來些果興阿用的那種大炮，洋鬼子到在其次，有了強悍的火炮，他們先趁着果興阿立足未穩，把固安軍收拾了也是好的呀！馬三也真敢答應，不過眼下只能賣槍，朝廷想買大炮，還得等一年到兩年。因為只有等到一兩年之後，果興阿才會徹底淘汰現有的火炮，換更加狂暴的現代化武器。

馬三每次生意的九成五得繳果興阿，他作為代理商只有半成的好處費，但是半成已經足夠了。北京城的一趟生意，馬三已經一夜暴富，這半成的利潤，已經可以把當初得他走投無路的張家口的所有商户都給買下來了。所謂人心不足蛇象，這種暴力刺下，馬三當然不會見好收。他用果興阿給他的樣品，給自己組建了二百多人的護衞隊，準備帶着果興阿給他的樣品，繼續去江南拉訂單，拓展自己的商業王國。

果興阿也是知恩圖報的人，還真沒讓馬三這麼匆忙的南下。先是從雜務科調幹人手，把馬三的護衞隊給訓練了一下，又給馬三了整整一大車的緻樣品，這才讓馬三南下。而且這次去江南，果興阿在馬三的貨物清單里加了點東西——英式阿姆斯特朗炮。改進過的進喜式火炮眼下還不能賣，但是發球形**的原裝阿姆斯特朗炮卻可以，曾國藩和李鴻章都是有錢的人，果興阿對待大客户當然更有誠意。

果興阿還在山海關研究納妾問題的時候，馬三到了安慶，準備見他的第二個客户。肅順已經很好的安撫了曾國藩，在果興阿手裏逃得命的勝保也已經又被派到了江南，所以曾國藩早知道了北方的變故，也知道大清又出了一個桀驁不馴的滿洲軍頭。出於個人經歷和教育等方面的因素，曾國藩非常反果興阿，本來也不會見這個名字土氣到一定程度的軍火販子，但馬三用固安軍特有的簡單暴的方式引了曾國藩的注意。

馬三到達安慶的時候，雖然曾國藩已經佔領了安慶，但是周邊的戰事還沒有停歇，外圍不時有清軍和太平軍的散兵遊勇在廝殺，馬三剛好趕了。一隊一千餘人的太平軍潰兵，把馬三的車隊，當成了普通的商隊，想讓馬三把物資貢獻給聖主，然後遭到了馬三商隊的暴力抗拒。追擊而來的兩營湘軍，親眼見證了跡。僅僅兩百多人的商隊，風輕雲淡的暴揍了一千多名太平軍正規軍，而且是一邊倒的屠殺，如果不是湘軍及時的亮明瞭身份，打嗨了的商隊差點把他們給一勺燴了。正是因為證明了自己的彪悍，馬三受到了兩江總督協辦大學生曾國藩的接見。

“草民馬三，見過曾堂！”畢竟在北京有經常和親王喝酒的經歷，馬三不卑不亢這點做的非常好。

“馬先生請坐，不知馬先生來訪，有何見教？”曾國藩發自肺腑的鄙視眼前這個在他面前裝大尾巴狼的混小子，一介商賈居然在他兩江總督面前只是一揖為禮，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不過曾國藩畢竟是曾國藩，養氣功夫還是非常好的，雖然有點不滿，但還是很客氣的對待馬三。

“回堂大人的話，草民是來和大人做生意的！”馬三也真是個土豹子，一點官場規矩都不懂，居然把用來看的茶，給端起來喝了。

“不知馬先生所販賣的是何物呀？”曾國藩依舊是笑眯眯的，不過他身旁的眾將已經有心把馬三暴打一頓扔出去了。

“回堂大人，草民蒙天賜機緣，與託孤大臣、勇毅郡王、撫遠大將軍、御賜勇號忠巴圖魯、加兵部尚書銜、總督黑吉軍務，雲閒公有舊，蒙大將軍恩典，獲准專營大將軍旗下進喜兵工廠軍火！”馬三把果興阿變得更加唬人的官銜給報了一遍，還對着北方拱了拱手。

“軍資一項，本閣部堂（不是打錯了，兵部尚書自稱本部堂，協辦大學士自稱本閣，曾國藩兩樣都有長了一點，封爵之後會更長）已有安排，恐怕不勞馬先生費心了！”曾國藩的部下們還在努力消化果興阿略長的官銜，曾國藩卻不耐煩了。果興阿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居然還雲閒公，也太不要臉了。別人賣他果興阿的面子，曾國藩可不準備搭理他。

“堂大人莫急！且聽草民一言。其一，朝廷與大將軍已有約定，自同治元年元月起，凡朝廷大軍除自制器械外，採買軍械非滿洲（東北地區時人具稱滿洲，一直到解放初期都這麼叫）出產不可，非朝廷特許不得私自採買洋貨。其二，堂大人還沒見過我滿洲的軍械吧！朝廷的神機營剛剛買了一大批，遠勝於洋人器物，堂大人不看一看放棄，可是要吃虧的呀！”馬三有果興阿撐，連奕譞都敢叫板，當然不怵曾國藩。

“我軍用度，本閣部堂自有安排，不勞馬先生費心了！”馬三最後一句隱隱有威脅之意，曾國藩涵養再好也不能忍一個草民的威脅之語。

“草民斗膽請堂大人勿違背了朝廷的旨意，也請堂大人看了樣品之後，再做決斷。滿洲良的軍械，可是能救下您麾下不少的熱血兒郎，更能助您早完成剿賊大業！”馬三一點自覺都沒有，而且他對自己的貨相當的有信心。

“你…”曾國藩剛要拍桌子控制住了自己，他剛剛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朝廷大軍都必須買果興阿的軍械，自己不買是不是等於自認不是朝廷的軍隊了。一直謹小慎微的曾國藩想到了這一層，也覺得自己有點意氣用事了，應該少買一點意思一下，免得落了人家口實。

“也好，先看看吧！”曾國藩有些心不在焉了，他在懷疑這個馬三是不是朝廷特意派來敲打自己的。

移步校場之後，曾國藩還在想是不是朝廷裏有人要害自己，但是馬三的衞隊演示了施耐德步槍之後，曾國藩完全沒這個心思了。湘軍地處兩湖地區，雖然曾國藩知道洋槍洋炮好，但實際能到手的可不多。湘軍裏還保留着大量的刀矛手和抬搶手，火槍手的重還不到一半，而且火槍也較落後，還有不少的火繩槍。曾國藩到是找洋人新買了一批恩費爾德，但是一看馬三帶來的施耐德步槍，他知道自己買賠了。施耐德和恩費爾德前裝槍的度和威力都差不多，但是速快了兩倍都不止，而且可以用更安全的姿勢裝填。

“此槍價值幾何？”曾國藩有點來勁了。

“洋槍二十兩一杆，大將軍和堂大人是自己人，自然不能賣的洋槍貴。所以此槍也是二十兩一杆，額外奉送定裝亞麻彈藥兩百發，刺刀一套！”馬三好像真的不黑心，可是果興阿黑心啊！果興阿搞水線規模化生產，每杆槍算運費的成本才不到四兩，一出手是五倍的暴利。而且他還減質減量，彈藥也換成了不安全的亞麻彈藥。

“好東西啊！剿賊利器呀！悔不該誤信了洋人，買了一堆不用的東西！”曾國藩很想一口氣買他十萬杆，但是他剛買了一大批洋槍，手裏錢不夠了。

“堂大人勿憂，草民也有辦法，大人採買的洋槍可以分批由草民運回滿洲改造，每杆需改造費用五兩，保管改成後與此槍效果一樣！”果興阿早想到了曾國藩和李鴻章會因為買了大量的洋槍而影響他的生意，所以他也想好了這個配套的改造方案。

“好！我部需改造洋槍兩萬杆，另外我再向馬先生採買三萬杆！”曾國藩早知道洋槍好用，現在見了果興阿出品的先進武器，更是毫不猶豫。

“多謝堂大人賞臉了！”馬三謙卑的低下了頭，這次他是特別的恭謹，八十萬兩的大客户啊！奕譞的訂單是曾國藩的金額高，但那次是賣高價，有很大的訛詐成分在內，這次才是實打實的生意。

“一等好槍啊！”曾國藩摸着步槍，心緒有些不寧了，早有這好東西，三湘子弟可以少死多少人啊！三河之敗或許也可以避免了。

“大將軍掛念堂大人剿賊勞苦，除了這先進的步槍，還特意讓草民把壓箱底的寶貝帶了一批過來，請堂大人再看看！”馬三其實更想賣炮，因為炮槍的利潤可大多了。再有國可是有高人的，施耐德步槍不是啥高科技的玩意兒，曾國藩自己鼓搗一陣子説不定能學會仿製。但阿姆斯特朗炮不一樣了，沒有配套的工業機器，尤其是密加工技術，曾國藩累死也搞不出來。

“快取來一觀！”曾國藩現在可顧不討厭果興阿了。

與固安軍給咸豐演習一樣，馬三的衞隊把湘軍練習殺敵的草人擺成了方陣，然後架起三門阿姆斯特朗炮，來了次火力覆蓋。榴霰彈、*、實心球形彈，各個彈種都來了遍，結果自然是湘軍的草人都毀了，曾國藩也更動了。

阿姆斯特朗炮的程、速、準度、威力都是曾國藩聞所未聞的，對之下，他手裏辛苦收集的各種火炮一下子都成了垃圾。有了這東西，湘軍可以全面碾壓太平軍了，雖然傷亡還是免不了的，但絕對會取得壓倒的優勢。

“此為何炮，價值幾許？”曾國藩的手都開始抖了。

“此乃英國最新鋭的阿姆斯特朗炮，樣樣都好，實為戰陣的不二利器，是貴了點，一門需要九千兩銀子！”果興阿對阿姆斯特朗炮的改動非常小，各種缺點也都沒解決，是用水加工，把造價給降了下來。果興阿一門炮的造價在兩千五百兩左右，本來翻一番賣五千兩可以，但這畢竟是英國人的獨家秘方，當然要加價。而且幾年以後英國人放棄了阿姆斯特朗炮，賣給小鬼子還要賣六千兩，果興阿當然不能擾亂市場行情。

“來五十門！”曾國藩咬着後槽牙下了訂單。

約定了貨和付款的期、方式，給果興阿賺了一百多萬兩，自己也有十幾萬兩進賬的馬三，興沖沖的奔向了海，他要去見李鴻章，還要替果興阿去送一封信。信是送給一個洋人，這死洋鬼子也和果興阿有情，果興阿也要給他軍火的經銷權。馬三自然非常討厭這個競爭者，所以特意最後去海，是為了多幹幾天獨家代理。

不過有競爭者的馬三還是幸運的，他可以很輕鬆的發家致富，還有兩個從事壟斷行業的人，他要苦的多。